靈仙彼時站在大街上,竟然不知道何去何從,她心里的猜測竟然成了定論。
若她一個人孤身去闖,恐怕是有去無回,可她若繼續(xù)耽擱一些時間去林中小筑或者去宮里尋太子,她又擔(dān)心落海安的安危。
一日了。。。已經(jīng)一日了。。。落海安就算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了些,可終究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若真的出了事。。。只怕后果難以設(shè)想。
靈仙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了太多了,她拋開了所有無緣緊要的想法,只跟著自己的本心去做,不就是闖廟救人嗎,她福大命大的活到了十八歲不正是老天爺?shù)木祛?,她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西涼城里,最遲明日就算太子搜索不到這里,以玉春樓的能力,應(yīng)該也可以找到他們的。
靈仙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怒氣沖沖的走到了蘭若寺的面前。
因著深夜里寺廟的大門已經(jīng)緊緊關(guān)閉,四周萬籟俱靜,她咬了咬牙,一鼓作氣,一不做二不休的跑到了門口,
“咚咚咚——”的持續(xù)著敲門,嘴里振振有詞的喊著要來退貨。
里面的僧人不知在干些什么勾當(dāng),竟然沒有一個人應(yīng)聲。
靈仙越想越害怕,這幫老禿驢,那一日她就覺得這個廟不對勁,沒想到竟然是個賊窩。
她越喊越大聲,甚至希望自己的聲音直接被宮里出來巡邏的人聽見,狐假虎威,自己王妃身份許是能派上一點用處。
可惜,這次老天爺并沒有眷顧靈仙,又過了一會,終于有了個人過來開門。
開門的是個小僧,嘴里顫抖的念著阿彌陀佛,身子卻抖個不停,好似被人恐嚇住了一般。
靈仙嘴唇喊得發(fā)白,她舔了舔嘴巴,擺出了一副鬧事的樣子說道“我要找你們住持!我要退貨!”
“阿彌陀佛。。住持。。。。住持不在。。?!毙『蜕袊樀弥倍哙?。
敵退我進(jìn),這樣一個小和尚過來開門根本嚇不到靈仙。
靈仙更加氣勢凌人,心中生出詭計,一把推開了小和尚,大搖大擺的進(jìn)了院子,伸著脖子喊道“不在!我才不信!賣了我壞的東西!你們還想賴賬不成!”
她一邊喊著,一邊在院子里翻門倒柜,小和尚嚇得更在身后,連連用著哭腔喊著施主饒命。
小和尚上前一步欲抓住靈仙的胳膊,竟然被靈仙一把甩開。
“干什么!我告訴你!佛家清規(guī)!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動手動腳,小心明天我把你們廟掀了!”
“施主。。。求求您了,你就大發(fā)慈悲走了吧,再不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p> 小和尚好言相勸,希望靈仙趕緊離開這里,仿佛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靈仙本以為整個慈恩寺的和尚沒一個好東西,可見到小和尚害怕的樣子,恐怕是另有隱情。
她往前一步,探聽虛實“你要是老老實實告訴我那幫老禿驢在哪,我就放過你?!?p> “女施主!”
靈仙話音剛落,身后的側(cè)院里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她轉(zhuǎn)身過來,小和尚趕忙躲在了靈仙身后,那瑟瑟發(fā)抖的樣子相像見了惡鬼一般,嘴中金剛經(jīng)念個不停。
待人影漸漸從黑暗處走出來,靈仙終于又見到了那個老禿驢。
那老和尚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仿佛看到了新的獵物一般,不過片刻他就收起了笑容,許是他也萬萬沒想到這次見到的又是那個不省油的燈。
老和尚白了一眼,沖著靈仙說道“原來是施主啊,又怎么了嗎?”
靈仙分明看到了他方才奸笑的模樣,這老禿驢很能裝樣子。
“原來您就是住持?”靈仙掐腰問道。
老和尚嘆了口氣,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有什么事情還是等明天開廟的時候再說吧。悟能,送客。”
小和尚顫抖的聽著老和尚的話,不敢有絲毫反抗,他叫人送客,小和尚便躡手躡腳的拽著靈仙的衣角,企圖再一次說服她。
“別碰我!”靈仙使勁甩了甩胳膊,那小和尚被嚇得不輕,左一個老虎右一個母老虎,真是左右為難啊。
靈仙惡狠狠地看著老和尚,只恨自己銀針和銀刀都未帶在身上,不然此時防防身也是好的。
“你看看你賣給我的是什么東西!竟然害我被人嘲笑!”靈仙說著從懷里拿出了錦囊,錦囊已經(jīng)被靈仙提前將縫好的邊線扯開,為的就是演這么一出戲。
老和尚探了探身子,往前一瞧,嘖嘖兩聲,好似嫌棄自己人做的東西一般,他抬手說道“阿彌陀佛,女女施主既然要退要換都可以,但需明日開廟再來?!?p> “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親自去挑!”靈仙不依不饒的往里面沖。
老和尚攔都攔不住,他當(dāng)日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這個女人的胡攪蠻纏,本以為再也沒有交集了,誰成想因為一個十兩銀子的錦囊竟然大鬧蘭若寺。
老和尚沒了辦法,踱步跟在靈仙身后,連連斥責(zé)道“施主若再這般胡鬧,明日我就到官府告你的狀!”
“好??!你去呀!”靈仙一邊喊道,一邊提著裙子挨個屋去看,她知道自己這般早晚出事,可人命關(guān)天,她根本顧不上那么多。
靈仙一股腦的往前面沖,根本不知道后面的人用何種眼光看著她。
許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老和尚已經(jīng)對靈仙這樣的人耐心全無,漸漸露出了本色,待靈仙剛走到后院的柴火房,老和尚忍無可忍,生怕事情出現(xiàn)披露,以靈仙的性子來說,破了一個錦囊尚且如此嬌蠻,如果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勢必要大鬧一番。
靈仙越走越快,朝著庫房一步步前進(jìn),忽然之間,脖子被人狠狠地打了下去,只一瞬間疼痛難忍,下一刻便意識全無的倒了下去。
夜深露重,林中小筑的眾人已經(jīng)喝了半天,小酌怡情,大家本想著點到為止,畢竟今夜太子妃失蹤,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喝的爛醉如泥的回去,被官兵瞧見了也不好看。
可等盡興之處,幾人也控制不住的大醉了一場,當(dāng)夜竟然橫七豎八的躺在了竹林之外,等再睜眼天邊已經(jīng)泛白。
這一夜,只有司樂和春眠尚未合眼,司樂不知因何所困,獨自彈琴彈了一宿,而春眠委實是按著約定等著那死丫頭回來。
段無涯搖了搖頭起身,盤坐在一邊,單膝支起來拄著胳膊,難不成命不久矣便要人生得意須盡歡嗎。
“若風(fēng)。”
若風(fēng)聽到傳喚,從旁側(cè)探了探身子。
“什么時辰了?!?p> 若風(fēng)瞧了瞧,回說道“已經(jīng)寅時了”
段無涯自己也是知道時辰的,可他卻希望自己算的不準(zhǔn)。
他望了望竹林外的白霧,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難道那個丫頭還在玉春樓里嗎。
雖說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從第一眼看到她便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情不自禁,一次又一次的惦記她。
他側(cè)頭看了看在一邊沉睡的落玉兒,這樣牽掛的感覺和對落玉兒當(dāng)日的追求也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