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水和巴水奔波了幾天后,他們總算回到了家?;丶抑?,安云把這幾天在元水和巴水的經(jīng)歷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播放了一遍。元水之行,巴水之行,都讓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姬畫之死,?家的遭遇以及在?家發(fā)現(xiàn)的那張全家福,都讓她感慨萬千。她不由地拿起?家的全家福仔細(xì)端詳起來。
“小云,在看什么呢?”父親走了過去,接過她手上的相片,“誰家的相片,看起來很多年的老照片了?!?p> “爸,這是一個采訪對象提供的照片。”
“是嗎?”安鴻方將相框還給了女兒,說:“小云,這幾天你去哪兒了?怎么電話也不給爸爸打一個,讓爸爸為你擔(dān)心?!?p> “爸,我還不是和堂哥一起,去了下面的縣城找新聞去了。我都這么大了,你為我擔(dān)心什么啊,我是個記者,會懂得照顧自己。”
“可是在爸爸心目中,你永遠(yuǎn)是個孩子?!卑缠櫡酱认榈卣f:“小云,爸爸要找你商量一件事?!?p> “爸,你說吧?!?p> “我想今天晚上,帶一個朋友回來吃飯,希望你也能在場?!?p> “要我在場?”安云的心里“咯噔”一下,說:?!鞍?,你不會是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吧?”
“不,小云,這個朋友是一個女性朋友?!卑缠櫡秸f。
安鴻方的話分量很輕,分量卻很重,尤其是后面“女性朋友”這幾個字,每個音都是咬出來的。安于頓時就明白過來了,父親找了新女朋友,她的腦子里亂哄哄的,因為,她還真心沒準(zhǔn)備。
“小云,難道你不答應(yīng)?”見女兒不說話,安鴻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失望。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安云抓了抓后腦勺說:“只是家里現(xiàn)在也沒有阿姨,我呢,也不會做飯,所以只能叫一個鐘點工來做飯了?!卑苍圃趺磿尭赣H失望呢?媽媽已經(jīng)逝世了,她總不能讓父親孤獨一輩子吧,雖然心里有點小自私,但只能埋在心里。
“小云,做飯不是問題,只要你答應(yīng)了爸爸,爸爸就很高興?!卑缠櫡降拿济嬲归_了。
傍晚時分,安鴻方將那位女性朋友帶回了家。
“這是我女兒安云。”安鴻方對身邊的女孩介紹說。看著對方,安云臉上的笑容慢慢掛不住了,因為這個女孩太年輕了,和自己年紀(jì)差不多,而且,她居然很美,不用化一點妝,就膚如凝脂,眉目似煙。這樣清水出芙蓉的美,讓安云的心里無端多了幾分嫉妒。
“你好,小云?!迸⒊苍泣c了點頭,帶著幾分矜持和羞澀。她穿著一件米色的開衫,牛仔褲,頭發(fā)極其利落地梳在腦后,一雙長腿亭亭玉立,典型的江南女子形象。
安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
“小云,她叫茉莉,你可以叫她茉莉阿姨?!卑缠櫡綄ε畠赫f。
“茉莉阿姨?爸,她會比我大嗎?”見父親讓她這么稱呼,安云覺得有些好笑。
安鴻方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說:“她要比你大一歲,所以也可以叫阿姨。”
“那么,茉莉阿姨好?!卑苍茦O其別扭地叫了一句。
可對方也不見得自然到哪里去,只見那位茉莉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眼神掃過安云一下,又迅速低了下去,同時兩抹紅霞飛上了她的臉頰,將她那俊俏的臉,暈染的越發(fā)好看了。
怪不得父親會找她做女朋友,男人終究都是抵擋不住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安云在心里有點醋意地想。
晚飯的氣氛有些尷尬,安云和那位茉莉都不大說話,只是冷冷淡淡地夾菜吃飯。安鴻方只有努力說笑,調(diào)節(jié)氣氛。安云知道父親用心良苦,本想對那位茉莉熱情點,可是笑容到了臉上,又僵硬了起來。倒是注意到父親笑起來的時候,眼角便多出了許多道魚尾紋。她心里不由地感慨,父親終究是老了,以前,她總覺得父親很顯年輕,身材硬朗,面相精神,可終究是拿他與同齡人相比的,當(dāng)他的身邊坐了一位水草般鮮嫩的茉莉時,父親的老相就給襯托了出來。
這個女子,她會真的愛父親嗎?安云對茉莉的動機不由充滿了懷疑,她的眼睛斜視過去,問道:“茉莉阿姨,你和我爸是怎么認(rèn)識的?”
“我是在公司招聘考試上,認(rèn)識安總的?!避岳虻偷偷鼗卮穑f話地時候,嗓門里仿佛卡著一塊東西,讓她發(fā)不出來高音??梢娊裉焱砩?,她也是極其拘謹(jǐn)?shù)摹?p> “是多久以前的招聘考試?”安云問。
“是在兩......”她正要回答,安鴻方搶著說了,“是在兩個月前,我們部門缺了幾個人,于是面向社會招聘,茉莉就來了?!?p> “你們才認(rèn)識了兩個月啊?!卑苍瓢迪?,兩個月的時間,這個女子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將她的父親俘虜了。能將她公然帶回來,并要她在場,父親的用意已經(jīng)十分明顯,這位茉莉就是她未來的后媽。
吃完飯,父親提出要送茉莉回家。于是安云站在家門口,看著父親親自送茉莉離開。路燈一直拖到了花園門口,安云看到她的父親,在上車之前,極其殷勤地為茉莉拉開車門,并用手?jǐn)n了攏她的頭發(fā)。望著這一幕,安云的心里泛上了一股酸味,她的父親,已經(jīng)把對母親的那份愛,轉(zhuǎn)移到這個女子的身上了。心里失落不已,她快快進(jìn)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