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闕看上個人!
一個男人!
還是個威武雄壯的殺豬漢!
就在現(xiàn)在,一眼萬年。
江闕蓬頭垢面,一身的破破爛爛外加渾身散發(fā)著不可言說的,讓人一聞就上頭的味兒,杵著一根路邊撿來的棍子立在大街上。
而讓他兩只眼珠子轉不動的,是街對面那個生意火爆的豬肉鋪子。
準確的來說,是站在鋪子后面那個身高八尺有余,上身只穿著一件暴露著肌肉虬結的雙臂,和性感八塊腹肌,寬闊古銅色胸膛褂子的男人。
因為天氣過于炎熱,男人又揮舞著剁骨刀“砰砰砰”給攤位前的中年婦女剁著她選中的豬脊椎骨。
大顆的汗水順著男人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梁滑落,再輕輕掃過略厚的嘴唇,最終滴落。
金色的烈陽灑在男人刀削斧刻般堅毅的臉上,讓男人微微蹙起眉頭。
胸膛上的汗水滾落,一路掩沒進男人腰間的黑色粗布腰帶內(nèi)。
看得江闕口水止不住的咽,心肝兒更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這就是小爺一眼就相中的男人?!?p> 江闕正興奮的自言自語,腦中一個不敢置信且?guī)Я它c揶揄的聲音響起。
“千挑萬選,想不到你竟然好這口兒?
唔~口味兒這么重,厲害了!”
被系統(tǒng)打斷的江闕心氣兒有點不順,直接切斷與系統(tǒng)的聯(lián)系。
“滾!你個廢物。”
系統(tǒng)被關進了小黑屋,嚶嚶嚶……
江闕一把扔掉棍子,他又不是真的瘸,就是走了太多路,累的。
現(xiàn)在一見到讓他心動的男人,他還累個屁。
第一次見面,形象還是要的。
只是他也不想想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邋遢得就只剩下一雙桃花眼兒還能看。
就他這形象,一靠近豬肉鋪前就立馬熏走了好幾個正在挑選豬肉的客人。
正好,給他騰出位置來了。
“哎喲,你個要飯的,臟死了,滾開滾開。”
正在等著老板剁骨頭的中年婦女連連退了好幾步,一手捏著鼻子,一手跨著菜籃子,嫌棄的白了江闕好幾眼。
周圍其他的人也都跟著罵罵咧咧,趕江闕離開。
“砰砰砰”手起刀落,刀刀熟稔瀟灑的老板抬眼睨了要飯的一眼,又瘦又小,臟得根本看不出模樣,還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老板有點兒心軟,反正這樣的乞丐也不是頭次來他這兒了,他都會在最后把賣剩的給一點兒,誰都容易。
于是,老板開口,“等會兒再來。”
聲音低沉帶點悶悶的感覺,聽得江闕直接頭皮發(fā)麻,心生蕩漾。
“我不要飯?!苯I脫口而出。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我要你!
老板還沒開口趕人,周圍額其他人忍不住了,實在是因為這要飯的不知好歹。
“嘿,你個臭要飯的,別不知好歹,還挑三揀四。”
“常年啊,這些要飯的就沒個夠的,你別慣的他們?!?p> “就是,要飯的還這么理直氣壯?!?p> 鋪子周圍的人大都是老板的熟人,這時候都開口勸他,實在是這要飯的不機靈,不知進退。
江闕不管這些,白眼兒什么的他都看不到,眼中只有面前這個讓他心肝兒亂跳的男人。
腦子里翻來覆去就是男人的名字,嘴里還砸吧著。
原來他叫常年,好名字。
豬肉攤子老板常年也皺起了濃眉,覺得這小要飯的不識抬舉,不想要飯還打算要肉!
雖然,他也是打算一會兒有剩的給他,但是他這明目張膽理直氣壯的挑三揀四,誰心里舒坦?
又睨了他一眼,明顯這次眼神中的心軟不再,也不再理會他。
然后,手腳麻利的給大嫂子將肉骨頭裝進籃子里。
“叮鈴噼啪?!?p> “老板,銅板給了啊。”
“唉,大嫂子再來啊。”
常年賣肉有個習慣,那就是不用手收錢,而是擺了一個籃子在攤子上,客人直接往里頭放。
他一直切肉剔骨頭的,滿手都是油花子,要是銅板經(jīng)了他的手,回去還要再洗一回,麻煩。
倒是不怕有誰少給,不給,或者是找零的時候亂來。
他常年在長寧鎮(zhèn)上活了二十八的年頭,誰不認得他?
又有誰不曉得他的脾性,敢賴他得賬,自個兒掂量掂量夠不夠湯藥費的。
當然,他收拾完了人,也不會給湯藥費。
常年本就生得壯碩威武,模樣還帶著兇惡,也不知道是不是殺生太多造了殺孽,身上帶了煞氣,配著他那一張黑臉,小孩兒看了都要嚇哭的那種。
不過,與常年接觸久了的人也知道,他其實并不是六親不認的人,反而是個義氣性子。
就連要飯的找來他都能心軟給兩口吃的,這樣的人能惡到哪里去?
江闕傻愣愣的立在人家攤子前,擋了不少客人,影響了常年的生意。
這么熱的天兒,他還打算早點兒賣完了回去歇著呢。
本就有些心氣不順了,又見他這般不知好歹,常年甩手就是一把尖刀扎在要飯的跟前的木板上,還是他的攤位。
只是,刀與要飯的之間的距離近得只有兩根手指頭那么點兒,常年的本意就想嚇唬嚇唬他,好讓他趕緊滾蛋別耽誤他做生意。
結果,這要飯的竟然動都不動一下,還是直勾勾的盯著他。
“嚇傻啦,滾一邊去,老子沒得銅板給你?!?p> 哼,好話也不會說,還想要錢要肉?
“我不要銅板?!?p> 心上人又跟他說話了,江闕激動。
于是,咧著嘴樂呵呵的回得干脆。
這么不開眼的要飯的常年還是頭一回見,怒極反笑,“你倒是說說看,想要什么?”
“要你。”
這兩個字擲地有聲,絕對的清楚。
不僅是常年聽清楚了,就連周圍攤子上的人都聽清楚了。
“哈哈哈哈……”
“常年,這怕不是個丫頭。”
“你趕緊問問她,是不是個丫頭,正好帶回去做媳婦兒。”
常年已經(jīng)臉色鐵青,以為這要飯的是來消遣他的。
長寧鎮(zhèn)上誰不知道他常年克妻,十八歲克死一個未婚妻,二十歲克死第二個未婚妻,二十五歲又克死一個。
現(xiàn)在,整個長寧鎮(zhèn)上哪個姑娘還敢嫁給他?
俏寡婦倒是有,但他看不上。
這要飯的竟然說要他,這不是消遣他來的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