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闕逃了。
沒錯,他直接就慫了。
在天亮之前,拖著殘軀,一瘸一拐的逃回了道觀。
要不是他還有一絲絲的靈力護(hù)身,真翻不出常年家的院墻。
反正,現(xiàn)在躺在自己的床上,江闕直覺得自己跟個廢人差不多。
腰以下都沒知覺了,渾身的力氣都不夠抬個手臂的。
唯一還能自由的,恐怕就只剩眼珠子了。
“熊玩意兒,怎么不直接生吞了我?”
艱難的罵出一句,聲音啞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確定,這是他的聲音。
這樣的結(jié)果能怪常年嗎?可是他自己送上門兒去的。
況且,被常年吃干抹凈也是他期待已久的。
“個熊玩意兒,跟幾十年沒開過葷似的,不要命啊?!?p> 心頭罵著常年個熊玩意兒,江闕上揚的唇角卻是控制不住。
迷迷糊糊中,江闕睡了過去。
別說是他現(xiàn)在一個半殘,就是好的時候的他。
那么個熊玩意兒,撐不住才是正常。
都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常年慵懶的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唔……嗯~”
“這一覺睡得真舒坦。”
伸完了懶腰,也感慨完了,常年猛然睜開眼睛,發(fā)覺了事情的不對勁。
“又來!”
驚訝之后,常年立馬發(fā)覺了這次跟前幾次都不同,翻身坐起來看著血跡。
他受傷了?絕對不可能!
唯一的解釋就是,弄傷了她。
想到這個,常年滿心的愧疚,恨不得把昨晚上那個混賬的自己打一頓。
只是,他也不記得昨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個過程。
這時候,常年已經(jīng)將自己被占便宜的想法拋諸九霄云外去了,也不覺得是那人來睡了他。
到底是誰睡了誰,他心知肚明。
之前的那些幽怨,早沒了。
對之前讓自己等了又等的事,更是一句抱怨都沒有。
她還好不好?
只是他也不知道上哪兒去尋人,只得自己坐立不安。
這天,常年沒有出攤兒,鄰居都以為他昨天心情不好在家喝多了酒沒有起得來。
畢竟是他親娘,又那樣待他,他心頭難受是肯定的。
賣早點的大娘去敲了一次門,沒動靜也就沒再去了,只唏噓常年命苦。
有那么個娘不說,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
眼看著再過兩年都三十了,跟他一個歲數(shù)的人,兒女都滿地跑了呢。
他們都是街里街坊的都是看著常年長大的,知道他是個什么秉性。
雖然是看著兇了些,脾氣上來的時候大了些。
但誰沒個脾氣呢,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
長相兇狠些也不是不好,男人嘛,也不能跟個女人一樣水嫩。
可是他身高體壯,身板也結(jié)實,能干活能吃苦,還能掙銀子。
哪個女人真要是跟了他,就等著享福吧。
這樣好的孩子,怎么就這么命苦?
幾個鄰居趁著空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常年,突然趙大叔想起一個事兒。
“那天那小叫花子不是說要回來,這幾天你們看著沒?”
“沒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唬人的。
也沒看清他到底長個什么模樣,是男是女?
恐怕,常年看不上?!?p> 以前他們不是沒有給常年介紹過,模樣一般的常年也搖頭,得是家世清白,模樣還要過得去才行。
有一點,還不能是賣兒賣女來的。
這小叫花子啊,六嬸子覺得懸得很,不一定能入常年的眼。
“也不一定,說不定真是個姑娘,真要是就好了?!?p> 趙大叔嘆了一口氣,“誰想做叫花子來的,說不定是家逢禍難逃到咱們這兒來的。
只要姑娘是個好姑娘,也不是不可以。”
“說的也是,希望是吧?!?p> 常年在家收拾凌亂的臥房,換下來的臟被子收進(jìn)箱子,壓低兒。
他的心也仿佛是跟著被壓進(jìn)去,沉甸甸的。
被常年惦記了一天又一天,今天特別惦記的江闕,一覺睡到了傍晚,是被餓醒的。
“好餓,嘶~”
“下次,絕對不能再慣著他了,太受罪了?!?p> 話是這樣說,江闕自己也不想想。
到底是慣著常年,還是他自己沉淪?
反正現(xiàn)在是說不清楚,他也不會承認(rèn)就是了。
真要論起來,那就是當(dāng)時他喝醉了酒,不清醒。
至于是他自己送上門去的這一點兒,江闕不會耍賴,他就是存的這個心思。
如今,終于是得償所愿,還不住的回味兒。
“餓得不行了,還是得起來去找點兒吃的才行。
別沒死在床上,反而是餓死的,小爺這一世英名還要不要了。”
同樣餓了出門找吃食的,還有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