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猛然停下,全部回頭望著這個叫住他們的姑娘。
松綠像是想起來什么,拿出一袋子錢,“這是給你的謝禮?!?p> “我不要這個?!?p> “這個夠你一輩子花的了。”松綠笑著說。
袁媛快速的奪過錢袋子,扔給母親王氏,隨后對著松綠說,“這個錢就當是買我的錢了,你帶我走吧。”
松綠僵在那里,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袁媛。
怎么,這給錢還不夠,還要跟著他走?
這小姑娘,真是看上自己了?
袁媛又重申了一遍,“請帶我走吧,我可以當你們的婢女,給你們洗衣做飯?!?p> 松綠深吸一口氣,連忙擺手后退,“我們不缺人,真不缺人!”他們公子還說人太多了,想法設(shè)法要趕走幾個呢。
“姑娘,是我一不小心把你給推了下去,我錯了,這樣……再給你一袋子錢,你看行不行?”松綠忙又從腰間解下一袋子錢,準備遞給袁媛。
袁媛卻按住錢袋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而且有錢,求求你們發(fā)發(fā)善心,買走我吧。你們也看到了,我家里窮,人口又多,我弟弟妹妹們都還沒長大,我們沒有錢,他們會餓死的,求求你們了,帶我走吧,我愿意做任何事,我會好好的伺候你們?!庇执舐暤乜牧藥讉€頭,額頭也滲出了血跡。
松綠對這話倒是非常認同,瞅瞅這個家的環(huán)境,破破爛爛,家徒四壁,還不如他們的一個茅房。
跟著他們,可比這里的生活強十倍,相當于是給自己的后半生找了個好的依靠。
“雖然但是——”松綠的同情心油然而生,他們是不缺人,多一個吃不多少飯的小姑娘,也不會窮到揭不開鍋的地步,而且他們那邊大老爺們多,侍女確實很少,就兩三個,還一個個的成家,離開了府邸。
現(xiàn)在,確實是缺少一個能干的侍女。
但他又不做不來公子羅孚的主啊。
瞄了一眼羅孚,羅孚還是滿臉虛弱,躺在床上,嘴唇翕動,身子略微有些抽搐,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不行了。
“唉,你——”
“還跟她啰嗦些什么?如她所愿,把她干掉,錢也留下,事情就解決了?!碧m渝冷冷的提議,他向來看不慣這種羅里吧嗦的戲碼,也最看不上這種想要攀附富貴的人,不論男人還是女人。
松綠搖搖頭,他是正經(jīng)的人,可干不出來這缺德事。
躺在床上的羅孚又干咳了兩聲。
蘭渝一手握劍,死命瞪著袁媛,袁媛只是對上了一眼,瞬間身子僵直。
“我們不缺人,缺也不缺女人,你還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吧。自己的家再不好,可也是家啊,很多人還沒有你這樣的家呢?!彼删G的語氣平淡中帶著點憂傷,但很快就被他抹去,“這些啊,夠你們一家吃喝一輩子,還是不用出去賺錢的那種,好好生活吧,這是對你們的補償,也是對你們的謝禮,除此之外,我們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你們也不要提起我們的事情,從今以后,就當沒有見過。若是日后想借機生事端,我手里的寶劍也不是吃素的!”
松綠將腰間別著的最后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扔給袁媛,抱拳施禮,“姑娘保重,好自為之!”
隨后轉(zhuǎn)身催促著蘭渝等人趕快走。
袁媛小跑幾步,追上前去,這行人走得極快,飛一樣的走出他們家破敗的家,袁媛這才看到,門口早停有兩輛馬車,和幾匹上好的駿馬,他們快速上車,上馬,疾馳而去,只留下?lián)P塵而起的沙土,和拿著錢袋子呆立在原地的袁媛。
袁媛緊握錢袋子,心里滿是焦急和憤恨,她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遇到了羅孚,卻又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錯過了羅孚,她現(xiàn)在這樣的身份,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羅孚了,也無法阻止羅孚瘋狂的計劃了。
她恨!
王氏聽到外面沒有人說話的聲音,以及馬蹄聲、車輪聲漸行漸遠,完全聽不到了,才哆哆嗦嗦的出來。
“他們走了?”王氏并不敢馬上大聲說話,及其小聲的問著呆立在一旁的女兒。
“走了?!痹吕淠幕卮?,她現(xiàn)在腦子里想的全是羅孚以后那些瘋狂的行為,以及她家人慘死的情境,她死了一次,又活了過來,還要再次目睹這樣的慘劇嗎?
“我的天哪,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這樣一群土匪?。俊蓖跏吓闹乜?,松了口氣,可也不免后怕,剛才要是那幾個人過于激動,他們就沒命了。
“你啊你,剛才說那么多話干嘛?沒聽到他們要殺了你嗎?”王氏怪起女兒袁媛來,剛才因為袁媛的幾句話,惹得其中一個人非常不悅,都要拔劍了,幸虧這些人里還有個像點人樣的,不然他們就完了。
“他們不會那么明目張膽殺人的?!痹掠杂种?,畢竟羅孚他們是晉國人,羅孚還是晉國流落在民間的皇子,很是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自己的身份,能否給自己增加名望,每做一件事,都要深思熟慮,慎重再三,尤其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到了慶國,按照羅孚的計劃,更不會在慶國惹是生非,光明正大殘害慶國的百姓,他可是要當慶國駙馬的人,要登上慶國的朝堂,要獲得慶國百姓的愛戴,讓自己的竊國計劃名正言順。
王氏一驚,“我們還是趕快搬家吧,他們要是晚上來把咱們?nèi)珰⒘丝稍趺崔k啊?”
“孩他娘,這是怎么了?”風塵仆仆的袁朗拽著山下唯一的一個大夫,愣愣的站在自己家門前,自己才剛出去一個時辰,自己家的墻怎么全塌了?
“剛才來了一幫土匪一樣的人啊,把咱們家的墻都給踩踏了,就是那個昏迷了的年輕人,還有那個傻大個的同伙,還讓咱們不要聲張出去,我們還是連夜搬走好了……”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剛才的經(jīng)過。
袁朗連忙檢查孩子們有沒有事,發(fā)現(xiàn)除了袁媛,都在那兒跟著王氏哭,也意識到事情不對了,“他們是土匪?”
“啊?”聽到這話的大夫不顧剛剛爬上來的辛苦,氣還沒有喘勻,就連滾帶爬的消失在袁家人面前。
袁媛道:“他們不是土匪,娘你也不要這么說了,以后不要再提起今天這件事了,否則真的會招來殺身之禍。”
又將手里的錢袋子交給了父親袁朗,“這是他們給的謝禮,娘那里還有一袋,我們以后不用為錢發(fā)愁了,您也不用出去辛苦出賣苦力了,我們都能有個更好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