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騎士
Chapter 7: The Chivalry
“泰迪,你看這條裙子好看嗎?”萬恩身著一襲華麗的白裙,在泰迪面前展示著她優(yōu)美的身姿。
“嗯,不錯?!碧┑铣錾竦乜粗f恩,卻說不出什么話,“我買給你吧?!?p> 萬恩看看價格,貴得驚人。
“不用啦,我的裙子夠多啦?!?p> “沒事?!碧┑喜煊X到了萬恩的擔(dān)心,“老板,我買下了。”
二人漫步在舊金山華麗的街道上,黑夜與金燈交相輝映,熙攘的人流來往不斷。
“啊,你怎么這樣!”萬恩很焦急,“這是你們牛仔一年的收入??!”
“沒關(guān)系,我怎么說也得拿出點(diǎn)騎士精神嘛!”泰迪把裙子交給萬恩,“再說,你可是我的公主??!”
“啊……那我一定得找機(jī)會給你買點(diǎn)東西?!?p> “好啊,我很期待?!?p> 作為醫(yī)生家的孩子,萬恩沒顏面讓一個收入微薄的牛仔給自己買下如此昂貴的東西,心想一定要找機(jī)會請客。
“泰迪,你喜歡喝酒嗎?這附近好像有個不錯的酒吧呢!”
萬恩回眸,卻看到泰迪雙目失神,碧藍(lán)的雙眼變得灰白,并充滿了雜亂的黑紋。
有什么不明的力量控制住了他!
此時的萬恩還沒有意識到,這將會是悲劇的開始。
“泰迪,你怎么了?”萬恩有些不解。
泰迪沒有回復(fù),而是將手伸向了槍套,慢慢掏出了槍……
泰迪好歹也是一帶內(nèi)小有名氣的快槍手,而這次拔槍,卻好像滿是遲疑,以及……掙扎。
“泰……泰迪?”萬恩很是慌張,但更多的是對愛人的擔(dān)憂。
泰迪像提線木偶一樣僵硬地把槍口對準(zhǔn)萬恩,并撥下?lián)翦N……
“他有槍!”這微小的聲音卻驚動了人群,他們慌亂起來,驚叫著,奔跑著,四散而去。
萬恩還是呆呆站在原地,看著泰迪將槍口對準(zhǔn)自己。
泰迪的手摸上扳機(jī),顫抖著,抽搐著,面部也猙獰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幾乎要落下眼淚。
他遲遲沒有擊發(fā)。
忽然,他好像掙脫了控制,松開了握槍的手,眼睛也變回了正常的顏色,危機(jī)看似解除了。
砰————————
槍聲響徹云霄,一顆子彈擊穿了泰迪的胸膛。
泰迪應(yīng)聲倒地。
“泰迪?。。 ?p> 泰迪倒在萬恩懷中,愛人的血染紅了萬恩的白裙。
“泰迪,你挺住??!我叫人去找我爸爸,他絕對能救你?!比f恩慌忙地用一些簡單的方法,試圖給泰迪止血。
“快去找醫(yī)生!去找巴頓醫(yī)生!”萬恩抬起頭,四處環(huán)顧,卻只看見人煙散盡的大街中央站立著一個端著槍的男人。
他的白袍隨風(fēng)飄蕩在身后,眼鏡在黑暗中反光發(fā)亮。手中的步槍還沒放下,硝煙也仍未散去。萬恩一眼便認(rèn)出,這就是自己在找的人,自己的父親:麥克·巴頓。
所急需之人亦為所極恨之人。
萬恩絕望了,她無法想象自己的愛人竟死在了父親手上。
“萬恩……”泰迪最后的聲音打斷了萬恩的迷茫。
“我在,泰迪!我一直在!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有人能救你的!”
“萬恩……聽我說……”泰迪撫摸著萬恩的臉龐,“我見過太多這樣傷勢的人了,沒用的。”
“不,不,聽我說,你父親做得沒錯,我對你掏了槍……我還怎有顏面和你相處?”泰迪的眼中也泛起了淚水,“我離開后,你會遇到另一個男人。他會和我一樣善良,勇敢,堅強(qiáng),會比我更加愛你。到時候,我的靈魂會與他同在他,他會替我成為守護(hù)你的騎士。”
“不!我只要你!你不許離開我?。。 比f恩絕望嘶喊著。
“答應(yīng)我,我必須要離開了。”
“不!你不能走!”
“答應(yīng)我。”
“不!泰迪!不!”
他的手再無力量,淚水也不再流淌。
泰迪在愛人的懷中離開了,到死也沒有聽到萬恩的應(yīng)答。
“泰迪,我答應(yīng)你?!?p> 二人被一道陰影遮住,萬恩抬起頭,看到面前的父親。
手中提著槍,白袍仍然飄逸,眼鏡仍然反光,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萬恩,我們到了?!睈鄣氯A拍拍肩膀上昏睡的萬恩,萬恩睜開惺忪的睡眼。
“做噩夢了?”
“啊……你怎么知道?”
“你剛才又喊又叫,往我臉上呼了好個幾巴掌,現(xiàn)在還在疼?!?p> “啊……好吧?!?p> 馬車吱吱呀呀駛過泥濘的路面,在雨后未晴的蒼穹下,進(jìn)入了草甸上的城鎮(zhèn)。
“哎呀,可算到了!”迪諾第一個跳下馬車,伸了一個懶腰,“咱們在車上待了幾個小時???”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了……從早上拿到金幣就基本沒下過馬車了……”迪娜也畏手畏腳地爬下馬車,四處打量著這潮濕的城鎮(zhèn)。
“你們先去酒吧休息一下吧,我去把馬車停到馬廄?!绷置鲯嗥痦\繩,繼續(xù)駛向不遠(yuǎn)的馬廄。
“干杯?。?!”迪諾在酒吧里,和一個陌生的大漢喝得爛醉,迪娜在一旁看著,無可奈何,默默地吃著自己盤里的面包。
愛德華游離在溫暖熱鬧的酒吧之外,獨(dú)自靠著門廊,倚著欄桿,看著路面上的車水馬龍,品嘗著手中鐵杯里的咖啡。
“愛德華。”萬恩靠過來,與愛德華并肩。
“怎么?你不去和他們喝酒嗎?”
“嗯……其實(shí)喝酒也沒什么意思。我也就……偶爾喝點(diǎn)吧?!?p> “我反正是從不喝酒,我不希望我的神經(jīng)被麻痹?!睈鄣氯A把目光移到萬恩身上,“有一些事情,是我一刻都不想忘記的?!?p> “有什么事情對你那么重要?”
“你真的要聽嗎?”
“嗯……給我講講吧!”
“你知道,我為什么盡可能地避免殺人嗎?”
“砰——
一個暴徒倒在沙地上,就像他的無數(shù)同伴一樣。血液滲入金沙,紅得發(fā)黑。
開槍的是我曾經(jīng)的搭檔羅伯特,他用一個華麗的動作收起了槍,走向了面前的沙漠小屋,我則是跟隨在他身后。
‘說好了愛德華,我沒有子彈了,最后那家伙交給你了?!?p> 可我還從沒殺過人,剛想推辭,羅伯特卻一腳踹開了小屋的門。
‘你們,還是來了……’一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中年人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聲音有些孱弱。
他的手腳上都纏著繃帶,根本無法握槍,更不可能戰(zhàn)斗。
這就是我將要?dú)⑺赖娜恕?p> ‘愛德華,干掉他咱就可以收工了?!以诹_伯特的命令下拔出槍,指向面前這個“罪犯”,但我不忍心開槍。
‘等等……我求求你們,留我一命?!穆曇纛濐澪∥?,懇求著我們,‘我還有妻子,我還有個女兒,她不能沒有父親!’
他這些話讓我更不忍心對他開槍。
‘呵呵,你殺害其他人的妻女時怎么沒這么想?殺了他,愛德華!’
我只是握著槍,猶豫不決。不敢擊發(fā),倒也沒打算放過。
‘我搶到的東西都?xì)w你們,那些東西是我賞金的好幾倍了!’他翻出一個木箱,里面滿是各式各樣的金銀珠寶?!銈兛催@個金懷表,我是從一個富商手里搶來的!孩子,你看看,還不錯吧!你放了我,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他給我展示了那塊閃亮的金懷表,它很好看,但我并不想要。
‘愛德華,你別忘了。這家伙專殺女人和小孩,你現(xiàn)在放了他,只會讓更多人處于險境!你不是想當(dāng)英雄嗎?你斬殺惡魔的時候到了!’羅伯特看起來大義凜然,但我很清楚,他只想要這人身上的贓款和頭上的賞金。
‘求你們了!我真心悔過,我再也不會傷害任何人了!我只想要生命和自由!’那人也歇斯底里,不過確實(shí),他除了求饒什么都做不了。
‘一個殺人魔憑什么懇求寬???快殺了他!愛德華!’
他們的爭吵對我持續(xù)施壓,不斷把我推上風(fēng)口浪尖。
我仍然猶豫不決,心里更加混亂了。
‘夠了!你把槍給我!’
‘不要!我不忍心?。 瘻I水噴涌而出,無論如何,那人在我眼中只是一個無辜的,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罷了。
‘你這懦夫,你的正義感呢?拿出點(diǎn)騎士精神??!’
‘不……不!求你了!’
‘懲惡揚(yáng)善都做不到,你還怎么當(dāng)英雄?’
‘求你了!我不能就這樣死掉!’
‘這樣猶豫下去你誰也保護(hù)不了!’
他們的爭吵聲漸漸被我腦中混亂的轟鳴壓過,伴隨著悲傷,焦急與恐懼,我的理智正在喪失。
砰——
忘了是我終于決定,還是因緊張而手抖,在極端的壓力下,我扣下了扳機(jī)。
子彈擊碎了那人的頭顱,黑血噴濺滿墻。
殘缺不堪的尸體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空氣安靜了。
我奪走了他的一切。
‘我……殺了他?’這是我從未想象過的結(jié)果,我不敢相信,我真的殺人了。
‘干得不錯,愛德華。’羅伯特拍拍我的肩膀,拿走了那箱財寶,騎上了屋外的灰馬,‘贓物歸我,賞金歸你。’
我也走出房間,沉默不語。
‘這樣吧,這個懷表送給你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應(yīng)該值不少錢?!?p> 我仍站在原地,空虛,沉默。
羅伯特?fù)]起韁繩,揚(yáng)起一堆沙塵,消失在漫天金沙之中。
‘怎么說呢?歡迎來到西部?!?p> 只剩下我自己獨(dú)自矗立在原地,仍沉浸在剛剛的槍擊中。
我不知道那人曾有過多少罪行,殺害過多少無辜的生命,但在我的眼中,他也是弱小的,無力的,可悲的,無辜的,至少剛剛?cè)绱恕?p> 而我,剛剛奪走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自責(zé),恐懼,悲傷涌上心頭,填滿了我的內(nèi)心。
我明白,我的靈魂已經(jīng)被罪惡沾染了。”
手中的懷表,還沒停止滴答。
“殺人很難,這種事是從未殺戮過的人永遠(yuǎn)無法理解的。我信仰騎士精神,我生來的使命是要守護(hù),而不是傷害他人。”
“好吧……我可能就沒那么高尚了吧!”萬恩嘆了一口氣,繼續(xù)望向行駛的車水馬龍。
“愛……德……華……”
迪諾蹣跚地走向二人,雙目空洞無神,聲音顫顫巍巍,很不自然。
“萬恩,喝了酒都會是這樣的嗎?”
“呃……不太可能……”
迪諾一拳刺出,毫不留情地朝愛德華面門飛去。
“迪諾,你清醒一點(diǎn)!”愛德華敏捷后撤,迪諾打了個空,跌倒在地。
迪諾像僵尸一樣僵硬地爬起,嘴角露出了詭異瘋癲的笑容,灰白的雙眼中充滿了雜亂的黑紋。
“等等,這是……”萬恩一眼便認(rèn)出,這和泰迪死前發(fā)生的一模一樣!
“愛德華!這恐怕是敵人的攻擊!”
“好吧……我看出來了……”愛德華仍躲避著迪諾的攻擊,
“對不起了!迪諾!”他拔出槍,發(fā)動能力,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lǐng):向迪諾腹部連開了三槍,把他擊退數(shù)米。
砰——砰——砰——
“呃啊————”迪諾被擊飛,一頭撞在了一個路人身上。盡管很疼,但好在沒有受傷。
“就這么……結(jié)束了嗎?”愛德華緩緩收起槍。
“不……應(yīng)該不會那么簡單……”
只見那個路人迅速爬起,以同樣的古怪的步伐繼續(xù)沖向二人。
“【瞬間成就英雄】!”鋼甲浮現(xiàn),重拳飛去。
“等等!不要碰他!”
愛德華立即停下?lián)羧?,被萬恩拉起就跑。
“萬恩,那些人怎么了?”
“不知道!恐怕是敵人的能力!”
二人跑入一條小巷,路人緊跟其后。
“呃……我這是在哪?好疼?。 钡现Z懶洋洋地睜開雙眼,看著酒吧外的泥地和來往的馬車,“我喝了那么多嗎?”
說完,迪諾再次被困意席卷,昏睡在酒吧的門廊中。
“所以敵人的能力是操縱人的行為,并且通過觸碰發(fā)動嗎?”
“差不多?!?p> 二人爬上墻邊的腳手架,試圖甩掉那個窮追不舍的路人。
路人盡管動作生猛,攀爬起架子卻笨拙了很多,好像有些體力不支。
“喂!你們不能上來這里!”腳手架上的工人大喊。
“抱歉啦!”萬恩沒多理睬,像貓一樣跳上了屋頂。
“小心下面那個人,不要碰到他?!睈鄣氯A也爬上屋頂。
“喂!你們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呃啊……”那路人怪叫著,抓住了工人的腳腕。
“啊啊啊啊啊——”工人成了下一個追擊者,而那路人則因體力不支跌落下去,頭破血流。
“利用無辜之人?太卑鄙了!”二人只能繼續(xù)奔跑。
砰——
一聲槍響停住了他們的腳步。
一個頭頂黑帽,身背彈帶的女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她雪白的發(fā)秀映襯著同樣玉般白皙的肌膚,一對鮮紅的雙瞳更是甜美。然而在這美麗的外表下,卻藏著一個蛇蝎般狡詐卑鄙的靈魂。
這就是一直潛伏暗處的敵人,那危險能力的本體:伊麗莎白·阿德勒。
“萬恩·巴頓,這么多年,終于抓到你了?!?p> “可惡……”
兩面夾擊,無處可逃,萬恩二人陷入窘境。
“束手就擒吧。”
“【堅韌之魂】?。?!”
紫色人形浮現(xiàn),將旁邊的煙囪砸得粉碎。
“愛德華,快來!”萬恩拉起愛德華,跳入煙囪中。接著發(fā)動能力,煙囪恢復(fù)如初,形成了一道不可攻破的防御。
二人擠在漆黑昏暗的煙囪內(nèi),動彈不得。他們的身體交織在一起,喘息和心跳都在耳畔不斷回響。不過好在這里基本安全,而且沒什么炭黑的煙灰。
“躲起來了?不錯啊?!币聋惿卓窟^來,聲音頗有挑逗的意味。
“你這卑鄙的家伙……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呵,好吧,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吧!”她撫摸著堅硬的石墻,像是一條在他們身上蠕動的蛇,“我叫伊麗莎白,一個擁有天賦能力的槍手,能力名叫【乞丐與騙子(Beggars and Liars)】現(xiàn)在負(fù)責(zé)金幣的回收……我和你的父親可是老相識了?!?p> “這……”
“從什么時候說起呢?我還記得你那個可愛的泰迪,從那時候起我就盯上你們了……哦,對!難道你就從沒好奇過……你父親為什么突然給你寄過一封遺書嗎?”
萬恩沒有回應(yīng),她在意識到什么后愣住了,隔著石墻都可以感受到她的震驚。
“你也真是愚蠢,自以為是地逃出了你父親的庇護(hù),好讓我抓住你父親的把柄?!币聋惿椎拿恳痪湓拰θf恩來說都鋒利無比。
“那是什么時候來著……那次我摸透了你的酒吧,并以你作為人質(zhì),威脅你父親出現(xiàn),那老家伙果然招了?!?p> “夠了!別說了!”
伊麗莎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給你寄了遺書,帶著他所有的金幣,找到了我?!?p> “住口!你這卑鄙小人!”萬恩開始明白父親的苦心,拼命地敲打著煙囪。
“說真的,要不是那天正好碰上搶劫,我絕對會殺了他,然后再來找你,讓你,你父親和你的泰迪在天堂團(tuán)聚!不過現(xiàn)在也一樣……你們很快就要團(tuán)聚了,真希望能看到你爹他見到你后絕望的表情啊哈哈哈哈!”
“你……夠了!??!”萬恩終于忍受不住。
“萬恩,冷靜一下,這可能是對面的陷阱!”愛德華拉住萬恩,試圖勸阻。
“面對這種人渣叫我怎么冷靜,就算是陷阱我也要沖出去……
【堅韌之魂】?。?!”
紫色人形浮現(xiàn),全力一拳擊碎墻壁沖出煙囪,直擊向伊麗莎白。
而迎接她的,卻是一道黑洞洞的槍口。
砰————
子彈直擊她腹部,萬恩向后飛出。隨著對敵人突然襲擊的驚異而來的,是腹部中彈的劇痛。
萬恩摔下樓頂,落入了狹窄黑暗的小巷中。
“可惡……怎么會……”萬恩習(xí)慣性地伸手去過傷口止血,卻摸不到一滴鮮血,就連彈孔都沒有留下!
自己竟然毫發(fā)無損!
毫無疑問,這是愛德華的能力。他在急亂中發(fā)動能力保護(hù)了萬恩,幫她防住了子彈,保住了性命。
萬恩終于回過神來,“等等,那愛德華……”
砰————
隨著槍聲響起,一個人影也跌入了巷中,殘破不堪,血肉模糊……
這人正是愛德華!
“愛德華!”
萬恩立即跑過去,看到愛德華千瘡百孔,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禁落下眼淚。理所當(dāng)然,既然發(fā)動能力保護(hù)萬恩,便沒有能力保護(hù)自己,愛德華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怪我太沖動了,原諒我吧!對不起!”萬恩哭著靠過去,愛德華卻沒有聲音。
“脊柱應(yīng)該是斷了,肋骨也斷了幾根,動脈和靜脈都在出血,意識模糊,不過還有心跳!”萬恩一邊焦急地判斷著愛德華的傷勢,一邊就要上去發(fā)動能力治療,“放心,有我在,沒問題的!”
“不……不要……過來……”
“你在說什么??!你會死的!堅持住??!”
“不……這是……陷阱!”愛德華的呻吟令萬恩精神一振,停下了動作。
萬恩終于意識到,原來愛德華只是敵人丟來的誘餌!
【乞丐與騙子】的能力是對一個人進(jìn)行行為操縱,目標(biāo)需要被上一個被操縱者觸碰才能被操縱。而此時的愛德華,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傳染源,隨時可能被操縱。只要萬恩治療了他,她便立刻會被操縱,結(jié)果可想而知。
“伊麗莎白,你這卑鄙的家伙?。。 ?p> “聰明!看來你已經(jīng)明白我的能力了?!币聋惿滓渤霈F(xiàn)在了巷中,堵住了萬恩的去路。
“你這家伙……”雖是已明了地掌握的敵人能力,萬恩卻仍是窘迫不堪。
一邊是將死卻無法救治的愛德華,一邊是危險的卑鄙蛇蝎。
“選一個吧!是直接被我殺掉還是無能為力地被故友殺掉,反正你們兩個都是要死的?!?p> 愛德華的鮮血仍未停止?jié)B出,而每一滴隨著時間流出的血液都在倒計時他的生命。
自己和愛德華已經(jīng)沒有翻盤的余地了。
“還在猶豫嗎?算了,我?guī)湍氵x吧!”伊麗莎白放下槍,發(fā)動了能力,操縱愛德華在血泊中爬起,并拖著他殘破沉重的“尸體”,一步步靠向萬恩。
“讓我們試試看,他能不能在死前接觸到你,真想看到你深陷恐懼的樣子??!”
“你這卑鄙的家伙啊?。?!”
萬恩崩潰了,她跪倒在地,眼淚順著掩面的雙手流出。而她的嗚咽與痛苦反倒讓伊麗莎白得意自滿,簡直陶醉其中。
死神附身在愛德華身上,一步步逼進(jìn)萬恩,隨時準(zhǔn)備奪取二人的性命。
嗒……嗒……嗒……嗒……
腳步慢慢靠近。
滴……滴……滴……滴……
血液緩緩流出。
然而這時,他的腳步聲消失了,血滴聲也不存在了。
“我……信仰…騎士精神……我生來的使命是要…守護(hù)……而不是…傷害他人?!?p> 萬恩睜眼抬頭,只見銀甲騎士巍然不動,盡管殘破不堪,卻仍像石像一般堅毅。
“愛……愛德華?”
“我要……守護(hù)你?!?p> 愛德華賭上生命掙脫了伊麗莎白的控制,并發(fā)動能力堅化了自己,將自己就此固定在了這地上。
伊麗莎白脅迫萬恩的籌碼消失了。
“什么?。俊币聋惿淄耆凸懒藧鄣氯A的覺悟,連忙跑向丟在地上的霰彈槍,“怎么可能?”
“【堅韌之魂】”,紫色人形終于浮現(xiàn),一腳踩碎了面前的霰彈槍,“該結(jié)束了!”
“可惡……”伊麗莎白見勢不妙,連忙掏出配槍……
“去死吧!”堅韌鐵拳毫不留情地砸中了伊麗莎白面門,接著襲來的便是一組奪命強(qiáng)拳。
“我們的賬……該理清了!”萬恩揮出最后一拳,直接擊伊麗莎白胸膛,貫穿了她的心臟。
“對你這種人渣下殺手果真不會有任何愧疚啊!”
伊麗莎白·阿德勒,死亡。
萬恩連忙跑到愛德華處,此時的他已解除了能力,癱倒在地。
“愛德華!你沒事吧,堅持?。 比f恩抱住愛德華的身軀,立即發(fā)動了能力,“太好了,還有心跳!”
滿地的血液回到愛德華體內(nèi),傷口也依次愈合,他的雙眼緩緩睜開,他的意識恢復(fù)了。
“愛德華,你醒了!”
愛德華點(diǎn)點(diǎn)頭。
“你為了我,真的把命都豁出去了嗎?”
“當(dāng)然,你是我要守護(hù)的人。我必將為此付出生命,這就是我信仰的騎士精神……”
愛德華還沒說完,萬恩便吻了上去。
“呃……那兩個家伙跑哪去了?”迪諾帶著迪娜和林明,尋找著愛德華和萬恩的蹤跡,“我發(fā)誓我剛才還見到他們呢!”
三人走近一個小巷,映入眼簾的卻是吻在一起的二人。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啊,我們可能來的不是時候……”迪諾愣住了,“呃……那我們先走了,你們繼續(xù)?!?p> “等等,不是你們想得那樣!”愛德華立刻掙脫萬恩,追了上去……
“喂!愛德華!你別走?。 比f恩也爬了起來,追了上去。
一場腥風(fēng)血雨后,逐金者再次上路了。
“拉胡德先生,伊麗莎白也失敗了?!?p> 在一處奢華昏暗的辦公室中,艾倫·匹克抱著一沓文件,站在某人的桌前。
“……”那人藏身于陰影中,以沉默回復(fù)了他。
“拉胡德先生,您在決定工廠減產(chǎn)后虧損了很多,我在想……”
“我再虧損也能付得起你們的工資!”賈斯珀·拉胡德咆哮著,好像被觸到了逆鱗,但又很快冷靜下來,“派出比爾和鐵鷹吧,這次讓他們兩個一起去?!?p> “是…”
艾倫被嚇到了,很快退了下去,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賈斯珀一個人靜默在黑暗中,他拿起一副金色的相框,看著圖中年輕的自己和一個身形憔悴但仍盡力微笑著的小女孩。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