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施法迎敵!”
瀟湘客冷冷一哼,將烏金梭抽回。紅拂夫人的身后,一名身材矮小的修士捂著喉嚨、滿臉不甘的倒在地上。
紅拂夫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受到敵人暗算。若非瀟湘客及時出手,自己就要被敵人以飛劍貫穿小腹了。
“好賊子,竟敢偷襲!”紅拂夫人勃然大怒,同時心中也存在慶幸。
方才那一瞬間,她以為瀟湘客要?dú)⑺雷约海瑵M臉不可思議,心中酸甜苦辣一同上泛,恨不得與他同歸于盡。
她心中虛驚一場,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動起手來,如雷霆霹靂般攻勢迅猛,似乎要將心中殘余的驚恐全部揮發(fā)出來。
與她斗法的是一名毛族修士,身材高大魁梧,渾身毛發(fā)雪白,仿佛一頭雪魈,動起手來,也絲毫不客氣,手中持著一件模樣古怪的兵刃,微一揮動,就有道道陰綠妖氣迸發(fā)。
瀟湘客冷著面孔,與一名西域番僧對敵。
那番僧面大如盆,方口闊鼻,耳垂肥厚,穿著兩金環(huán),將手中金剛杵舞動,幻化出道道金光杵影,排山倒海也似,朝瀟湘客轟去。
“哼!”
到底是瀟湘客功力深厚,將手中烏金梭朝空中一拋,頓時化作一道烏芒,刺破金剛杵影,貫穿西域番僧的咽喉。
唰!一道薄薄陰神從西域番僧的腦后飛出,臉色驚慌的朝遠(yuǎn)空遁去。
瀟湘客見狀輕嗤一聲,將平日所看的破書拿出,朝空中一展,頓時放出萬道金光。
西域番僧的陰神吃金光一照,立即身影倒飛,落入書冊中,化作一副圖畫,啪的一聲,被合攏在書中。
那本破書竟然是一件收攝修士陰神的法寶!
那廂毛族修士見西域番僧被瀟湘客殺死,連陰神都被收攝了去,不由得大驚失色,不敢戀戰(zhàn),將手中古怪兵刃往空中一拋,然后雙手擂動胸膛,猛地噴出一口血煞,趁紅拂夫人施法阻擋,當(dāng)機(jī)立斷,化作一道虹光遁走。
“夫君,你沒事吧!”
紅拂夫人見狀也不追趕,連忙趕到瀟湘客身邊,關(guān)切問道。
瀟湘客面無表情的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眉頭一皺,疑惑道:“他們怎知我們在這里?”
……
類似的場景還在其他地方上演,或毛族修士暗殺成功,或渝州修士反殺獲勝,或撕開小乾坤挪移符箓,傳送回渝州城,一時間血霧繚繞,百草肅殺,凌厲迫人。
……
渝州城最上空,三途大陣正在運(yùn)轉(zhuǎn),三座法壇上各立著一位人影。
其中一位開口:“圖蘭,依照老夫供奉的如意魔母感應(yīng),頑石那個老匹夫派出的修士大半都已經(jīng)被我方殺死,如今渝州城內(nèi)卻無半點(diǎn)動靜,殊無古怪?!?p> 他們皆是毛族修士,自然用的是本部落語言。
另一座法壇上立著的矮胖男子聞言冷冷一笑:“藏難,你沒有和漢人打過交道,自然不知道漢人的狡詐之處。他們的兵書上有一計策,叫做暗度陳倉?!?p> “若我所料不差的話,頑石老匹夫本就沒打算依仗這些小修士,如今派他們出來,也是為了示敵以弱,讓我們麻痹大意。他真正的依仗,若我沒猜錯的話,也就是他的師門——岷山派!那才是我們需要顧忌的。”
藏難大法師不屑一顧:“圖蘭,你未免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了。岷山派我也聽過,在道門中只能算作二流,往日輝煌還是仰仗著青冥老祖。如今青冥老祖坐化,岷山派中只剩下些小魚小蝦,有何可懼!”
圖蘭大法師瞥了他一眼,暗道一聲無知莽夫,方才解釋道:“我不是怕岷山派,而是因?yàn)獒荷脚筛脶遗捎兄詈窠磺椤.?dāng)年青冥老祖在世時,便是峨眉掌教艾天心見面,也要低頭叫一聲師叔?!?p> “如今青冥老祖雖然坐化了,但兩派交情并未淡化。若是頑石老匹夫請來了峨眉派的高人,那這次圍城勝敗與否,可就難以預(yù)料了。”
即使是傲慢如藏難大法師,聽到峨眉派的名頭,也不敢胡言亂語,但他素來跟圖蘭大法師不合,不愿在他面前落了面子,于是哼哼兩聲:“峨嵋派又如何,只要他們不來元神高人,我看誰能破了三途大陣?”
“呵呵,兩位道友莫要再爭執(zhí)了,還是速速施法,早日結(jié)成三途大陣,喚來黃天尊神的分身要緊。”
第三座法壇上,立著一名身穿黑袍、面容模糊的修士,他呵呵一笑,將兩人勸解開來。
藏難和圖蘭似乎對此人都頗為忌憚,見他開口,也樂意順著臺階而下,當(dāng)即不再說話,全心全意沉浸在召喚黃天尊神之事中。
……
“不對,前方有古怪!”
裘元和云菡芝攜手朝另一個方向而去,準(zhǔn)備尋找韋九公或者程浪心,他們七人定有盟約,互相給予信物,能夠感知到彼此大致方位,所以裘元和云菡芝一打定主意,就先來尋找他們。
剛行到一處水澤畔,裘元忽然止住身影,朝云菡芝對視一眼,后者立即將青霓劍放出,同時取出破魔散光丸,嚴(yán)陣以待。
裘元也放出騰蛟劍,暗扣白眉針,小心翼翼的朝前方望去。
前方有一條溪流,溪水中飄蕩著幾縷鮮血,血腥味從附近草甸彌漫而出。
“這是……”
裘元讓云菡芝先待在密林接應(yīng),自己則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見所有血跡都來源于一處草甸。
走過去一看,只見一名身穿黑白道袍、頭戴竹升冠的中年道士,一臉難以置信的仰天而躺,七竅流出黑血,他的法寶囊卻不翼而飛。
“這人似乎是叫劉玄圃,住在小蓬山南麓的須彌閣?!?p> 裘元仔細(xì)分辨后,認(rèn)出了此人的來歷,是同住郭府的二十四位修士之一,此次也被派出執(zhí)行任務(wù)。
“咦?”
裘元將其翻過來一看,見劉玄圃腦后玉枕穴有一處食指大的洞傷,似乎是被人從背后偷襲,貫穿六陽魁首而死,連陰神都未逃脫。
裘元嘆息一聲:“可惜劉道友你,多年辛苦修成陰神,結(jié)果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野外,若我遇上殺你的敵人,定會為你報仇的。你安息吧!”
說罷,手朝劉玄圃臉上一拂,將其怒瞪的雙眼合住。
突然,他腦后一陣陰風(fēng)襲來,同時遠(yuǎn)處傳來云菡芝的驚呼聲,他想也不想,直接催動菩提玉葉,一道清光罩子迅速將其籠罩。
叮的一聲,一道烏光射中清光罩子,被反震倒飛,落在地上,顯出一枚追魂釘來。
裘元扭頭,與來人冷冷對視。
“裘道友見到我,似乎并不驚訝?!?p> 手持長劍的程浪心一步一步從遠(yuǎn)處走來,他的劍上還滴著血。
“說實(shí)話,我真沒想到會是你?!濒迷o默片刻,開口道。
程浪心笑得很開心:“我也不想殺他的,可惜他看到我修煉胎藏?zé)o量須彌法的場景,我就不得不殺人滅口了。畢竟此法的威力你我皆知,我還想將其當(dāng)作一張底牌呢?!?p> “然后呢?劉玄圃只不過看到你施法的場景,你就要?dú)⑺麥缈?。我和云道友知道的更多,你會怎么對待我們?”裘元面無表情的問道。
程浪心嘆息一聲:“我們互相立下心魔大誓,在下怎會違背誓言殺你們呢?云道友,你也出來吧!我有話對你們說?!?p> 說著,扭頭朝云菡芝所在的密林看去,周身空防,毫無戒備,也不怕裘元趁機(jī)偷襲,他似乎對心魔大誓非常有信心。
云菡芝被他道破行藏,輕咬著下唇,走了出來,站著裘元身旁,戒備的看著程浪心。
程浪心眼風(fēng)含笑:“云道友,你和裘道友離得那么近,就不怕他出手偷襲你嗎?這位劉玄圃道友就是太信任我了,以為大家皆為渝州修士,就會同仇敵愾,放心將后背交給我,卻沒想到我會用追魂釘取了他的性命?!?p> 他兩手一攤:“雖然咱們之間互相立有心魔大誓,但云道友這般美貌,難保裘道友不起色心,只要稍微用點(diǎn)手段,不傷你性命,就不算破誓,屆時道友就算后悔,也沒處哭去了。”
云菡芝堅(jiān)定的搖搖頭:“你不用離間我們,我相信裘道友不是那樣的人。”
程浪心聞言哈哈大笑:“人心隔肚皮,誰人能視清?你這般信誓旦旦,裘道友心中可未必這般想?也罷,好心難勸該死鬼,日后你若吃了虧,就知道我今日一番話是何等金玉良言?!?p> “不知程道友有何話要對我們說?”裘元冷面問道。
程浪心轉(zhuǎn)過裘元,走到劉玄圃身邊,一腳將其踢開,然后指著劉玄圃的后腦勺指洞,說道:“兩位道友請看,這劉玄圃的陰神已經(jīng)被我用胎藏?zé)o量須彌法吸收了。”
裘元和云菡芝臉色同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