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常兄,好久不見啊。”
王陽舒走進一戶簡陋的人家,將手里拎著的禮物放下,對著面前的中年書生拱手道。
“原來是陽舒兄?!泵麨槔顦烦5臅蛲蹶柺婊亓艘欢Y,然后迫切問道:“可是有什么生意?”
對于他這種沒有功名,也沒有名氣的書生來說,想要維持家境,替別人寫稿,當(dāng)槍手,是來錢最快,最常見的渠道。
當(dāng)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運,可以每天都接到生意,并不能持久,所以李樂常才如此迫切。
他現(xiàn)在正需要一筆錢來養(yǎng)家。
畢竟像他這種沒有什么收入來源的窮書生,想要養(yǎng)活家里三個妻妾,委實是太困難了點。
王陽舒自然知道李樂常的難處,點了點頭,直接說道:“確實有一門好生意,有位公子托我找人寫些稿子,他急用,價錢不菲?!?p> “什么稿子?”
“兩千字左右的文章,還有笑話,不過文章已經(jīng)被前面的兩位書生承接了,現(xiàn)在就只剩下笑話了?!?p> 李樂常聽完之后勃然大怒:“王兄你是來侮辱我的么?我也是堂堂一書生,安邦治民雖然夠不上,但你竟然讓我寫笑話...”
“一兩銀子,五條。”
王陽舒直接站起身來:“不做我走了?。 ?p> “慢著!”李樂常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攔住王陽舒去路:“我接!”
“早這樣就好了嘛!”
王陽舒樂呵呵一笑,顯然已經(jīng)猜中了李樂常的反應(yīng),道了聲“三天后交稿”,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一刻也沒有耽誤。
這樣一來,蘇公子的委托就算完成了,可以交差了。
王陽舒走后,李樂常重新坐回桌前,一陣長吁短嘆,自己身為書生,竟然要淪落到寫笑話的地步,真是聞?wù)呗錅I見者傷心啊。
可沒辦法,他給的太多了。
躊躇了一陣子,李樂常終于落筆,寫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笑話。
城中有一女子,性情孟浪,與三人有染,為高姓,李姓,陳姓。
數(shù)月后,生出一子,不知其父,已不知該冠以何名,遂問村中教書先生。
先生沉吟片刻,提筆取名,曰:郭春海。
女子聞之,大喜。
另一邊,蘇景和印書坊的坊主告別,上了馬車,向城中駛?cè)ァ?p> 他已經(jīng)將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之后具體的操作問題,就交給經(jīng)驗更加豐富的劉管家進行了。
馬車上,蘇景還好奇問了劉管家一個問題:“向你這樣技藝精湛的畫師,就算不計較對敵作戰(zhàn),單憑一手畫功,也是吃喝不愁吧?為什么做了鎮(zhèn)北府的影衛(wèi)?”
“還是說影衛(wèi)中會專門培養(yǎng)畫師?”
“當(dāng)然不是。”劉管家搖頭道:“不過是當(dāng)年仗著自己一手畫技,年少輕狂,結(jié)果到最后仇家上門,我卻無能為力,只能見至親之人慘死于刀下?!?p> “小姐救了我,幫我手刃了仇人,我在這世上已經(jīng)是舉目無親,自然歸于小姐門下。”
得,提到別人傷心事了。
蘇景有些尷尬的安慰了兩句,見劉管家對此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轉(zhuǎn)過頭來安慰他,這才放下心來,雙眼微闔,看似假寐。
而實際上,他的神魂已經(jīng)潛入了識海之中,立于水鏡之前,向上眺望而去,只見在識海外圍,一團虛幻的血液漂浮在那里。
來自張爾的血液,蘇景當(dāng)初打他那一拳,可不全是泄憤。
心神一動,血液落下,滴落水鏡之中,漩渦起,光點四散,而在光點散開后,一團略顯虛幻的光芒出現(xiàn)在了出現(xiàn)在了水鏡之中。
“出貨了?這么幸運?”
蘇景有些驚訝,他也是順手一試,不打白不打,沒想到真的能出貨。
將技能光團找到面前,融入體內(nèi),蘇景閉目體驗片刻,睜開眼睛,喃喃自語道:“紙畫之術(shù)。”
不是紙人操縱之術(shù),而是紙畫之術(shù),和蘇景印象中的畫皮之術(shù)差不多,是一種偽裝之術(shù)。
想到這里,蘇景心情稍微有些失落,自己已經(jīng)有了偽裝之術(shù),這門術(shù)法估計是有些用不上了。
但一想到自家院里的那尊木人,心情又重新振奮起來,這尊木人是從張爾手中奪下來的,難保有人會知道它的存在,可以用這門術(shù)法偽裝一下。
而且這門術(shù)法要求用來偽裝的紙畫越逼真越好,自己得自劉管家的畫技剛好也能起到作用。
心里想著,馬車很快就到了自家小院門口,剛下馬車,悟塵老道便迎了上來,臉色有些難看。
“怎么了?”蘇景問道,老道士這次說去買操縱木人所需的丹藥,現(xiàn)在看來,怕是這一行有些不順。
“出岔子了!”
蘇景進門,悟塵從袖中拿出兩瓶丹藥來,遞給蘇景,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歸魂丹和護魂丹?!?p> “這么少?”蘇景依次打開兩個藥瓶查看,一藍一紫兩種藥丸,藥香撲鼻。
照蘇景的想法,這尊木人在他本體獲得足夠的實力之前,將是他外出接觸那個神秘廣博的修行界的主要工具,所以這兩種丹藥的需求量特別大。
而老道士也格外贊同他這一想法,并且拍胸口保證,這兩種丹藥并不算雖然少見,但不算珍貴,十兩就能買不少。
但現(xiàn)在蘇景拿到手里的,也不過是一瓶十顆的量而已。
提起這事,老道士就有些郁悶:“這兩種丹藥,我向那名相熟的商家打聽,知道城外不遠有位以煉丹為生的修士,家里積了不少的存貨,前不久還在發(fā)愁這批丹藥的銷路?!?p> 這話聽得蘇景一臉古怪,過往那個一直在他面前蒙著一層面紗的神秘修煉界,現(xiàn)在退去了薄紗,露出了真實一面。
真實的有些太過分了,蘇景都想把那層面紗重新蒙上去了。
這可和他想象中的修煉界有些不一樣。
江湖恩怨,兒女情長,十年苦修,一朝飛升...
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見著,反而一個個和市井的商販沒什么區(qū)別,也要愁自家產(chǎn)品的銷路,也要愁明天有沒有飯吃。
但仔細想想,這樣才屬正常,這個世界上雖然確實有那種不食人間五谷的大能,但絕大多數(shù)人還都是要吃飯的,既然要吃飯,就會有產(chǎn)業(yè),有產(chǎn)出,有買賣。
心中感慨,蘇景聽老道士繼續(xù)說道:“我便去找了那個藥師,結(jié)果那個藥師說,他的那些積存丹藥,連同我要的那些,已經(jīng)被一個叫流燕山的江湖門派全部收走了?!?p> “我又去那個叫流燕山的門派去問,結(jié)果他們說門里收這些東西是為了準(zhǔn)備明天的拍賣會,撐場子用的,說我想要的話,就明天拍賣會上再說吧?!?p> 老道士有些郁悶:“好說歹說,也就給賣了兩瓶,這肯定不夠用,公子,你說怎么辦吧?!?p> 蘇景摸了摸下巴,眼神一亮:“先別說這個,先說說拍賣會的事情!”
這種一看就很修仙的事情,自己怎么會錯過?
老道士嚇了一跳,問道:“我說蘇公子,那種拍賣會,去的一般是江湖人士和各地修士,一個個都是狠人,你個書生去那,不合適吧?”
“誰說我自己去了?”蘇景走進內(nèi)物,掀開地上的一塊布,露出那尊木人來。
“手上有丹藥,正好試試?!?p> “若是不成,操縱不了這尊木人,那我們自然就不用費這個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