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蝰蛇夫人的安全屋

　　沃森一個人在紐約街頭下了車。

　　老霍華德很干脆地收下那份藥材清單，還表示會附帶一部分相關(guān)的專業(yè)儀器。而對于沃森定制武器的請求也是一口答應(yīng)，畢竟對于斯塔克工業(yè)這種尖端科技與軍火巨頭來說，制造幾支頂級用料的常規(guī)武器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卡特老太太因為年紀(jì)關(guān)系，晚飯過后就告辭離開。而剛補過一覺的老霍華德，則是和沃森多聊了一個多小時。當(dāng)?shù)弥心嵋驗槟赣H病重，居然破天荒的開始天天回家以后，沃森心里頭不禁產(chǎn)生了一些荒謬感。

　　主要是這個騷包的花花大少形象太過深入人心。

　　拋開托尼本身在漫威電影前期塑造的人設(shè)不談，沃森其實還是可以理解他的，畢竟說一句特別特別俗的話：明明沒什么要緊事，親媽病重了都不回家，這還是人嗎？但是一想到狗大戶（指托尼），尤其是年輕版托尼一臉悲傷望著某個人的樣子，沃森心里就涌起一股不自在。

　　晃了晃腦袋，他背著大提琴箱沿人行道往前走去。

　　夜晚的紐約街頭比倫敦?zé)狒[很多。

　　現(xiàn)在距離圣誕節(jié)已經(jīng)不到一個月時間，街頭氣氛明顯變得熱烈起來。一些路邊商家門店的小角落里，甚至已經(jīng)開始堆積訂購來的節(jié)日裝修材料。隨著沃森繼續(xù)前進(jìn)，遭遇到的情侶也越來越多。

　　他不太喜歡這個場面。

　　上輩子有一個情人節(jié)，沃森特地一個人買電影票，去看了當(dāng)時上映的《愛樂之城》。他被夾在一大堆情侶中間，看完了整部電影。之所以做這樣的事情，本來是想刺激自己去找找對象，沒想到那部電影確實很好看，沃森哼著主題曲，像一條出門逛街的狗一樣開開心心回家了。

　　從那以后，每次回想起這件事情，沃森就覺得......

　　自己腦子可能確實有點問題。

　　把目光從一對擁吻的情侶身上移開，他走進(jìn)路邊的一家音像店。幽靈老哥出于惡趣味弄的那幾卷俄語磁帶早就被沃森聽膩了，他迫切需要一批新磁帶。很快，戴著Walkman的沃森就重新出現(xiàn)在了大街上。

　　很小年紀(jì)他就離開了父母，在那種只管吃穿和人身安全的生活環(huán)境里，鮮少有人會關(guān)注自己的心理狀況，沃森緩解壓力的唯一方式就只有那臺播放音樂的老式鍵盤手機。也正因為如此，上輩子他在玩音樂這個業(yè)余愛好上花費的精力遠(yuǎn)遠(yuǎn)超過工作。

　　穿行在人潮之中，下班路上的熟悉感覺再度涌上來。那是沃森一天里最放松的時候，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只管聽著耳機里的音樂，與這個世界暫時隔開一道黑白色的電視屏幕。

　　“...Don't take her for granted， she has a hard time.

　　（別把她的愛當(dāng)成理所當(dāng)然，她曾經(jīng)也很不容易）

　　Don't misunderstand her or play with her mind.

　　（不要誤解她，或者玩弄她的心）

　　Treat her so gently， it will pay you in time.

　?。厝岬卮?，時間會予你饋贈）

　　You've got to know， she's the sensitive kind...”

　　（你應(yīng)該知道，她是個敏感的人）

　　.....

　　用滑棒演奏的布魯斯吉他在耳朵里游蕩，這是穿越過來之前那幾個星期沃森最愛聽的一首歌。他突然有些懷念自己那間幾平米的狗窩，那個狗窩是如此狹窄，小到穿個女裝跳舞都伸不開腿。

　　聽了半個多小時音樂，目的地終于到了。

　　這是一棟距離鬧市區(qū)稍遠(yuǎn)的高級公寓樓，外表樣式還不算太老舊，蝰蛇夫人生前在這里擁有一間安全屋。沃森在樓底下走廊的住戶信箱里取到鑰匙，順利打開了頂層那間公寓的大門。

　　公寓的裝潢很華麗，蝰蛇夫人在物質(zhì)上從不會虧待自己，各種各樣的酒水?dāng)[滿了一柜子。除了貴重裝飾品以外，90年代該有的高檔電器一樣不少。一個顯眼的文件袋擺放在客廳沙發(fā)上，里面是經(jīng)過偽裝的住戶信息、備用鑰匙和各種生活水電繳費單。

　　沃森快速檢查一遍公寓，在保險箱里找到了幾十萬美金。一些輕武器存放在一旁的隔間內(nèi)，看起來完全都還沒有使用過。至于臥室那一柜子女式衣服還有箱包，只能說……

　　嗯，都很綠。

　　雖然不知道蝰蛇夫人整天愛穿一身綠是什么心態(tài)，但沃森完全不喜歡人造綠色。

　　他很快就在書房里找到了一臺電腦，這個年代的計算機完完全全就是那種“大屁股”的類型。不過好在基本能用，對于沃森這個游戲宅來說不存在什么操作難度。

　　拆開機箱檢查了一下沒什么奇怪的部件，他拔下主機的網(wǎng)線，這才連接上那幾塊從蝰蛇夫人手上拿到的硬盤。漫長的讀取過后，一大串資料終于出現(xiàn)在屏幕上，沃森心里感到十分難受，雖然傘公司的研究成果確實在硬盤里，可是這種性能拉垮的舊世代計算機連翻個頁都要卡幾下，這讓上輩子用慣了高配電腦的沃森根本沒法適應(yīng)。

　　當(dāng)屏幕畫面因為內(nèi)存效率過慢而再一次短暫卡死的時候，房間里終于響起了一連串動靜激烈的多國語言版臟話。

　　深夜。

　　沃森終于在這種堪稱精神折磨的環(huán)境中，完成了對那幾塊硬盤資料的收納整理。安布雷拉集團(tuán)的底蘊比想象中要深厚不少，但凡涉及生物、醫(yī)藥和科技三大領(lǐng)域的行業(yè)中，絕大部分都有所收獲。

　　就像那門電磁炮。

　　資料顯示它確實有適合人類使用的輕武器版本，而且已經(jīng)基本定型，可惜在走最終評估程序的時候因為生化危機而終止。

　　除此之外，沃森也找到了適合拿給米歇拉和四眼研究的資料，那就是戰(zhàn)場急救藥物和人體強化合劑。前者算是保護(hù)傘醫(yī)藥部門合情合理的主要產(chǎn)品，型號也非常多；而后者則是極少數(shù)從病毒實驗中發(fā)展而來的成果，雖然比起美隊使用的超級士兵強化血清來說效果很差，可是總比沒有要好。

　　但是就算有了這些資料，除了一些硬件要求不高的東西以外，沃森也沒辦法揮著一柄錘子把電磁步槍弄出來。折騰一宿的時間，事情再一次轉(zhuǎn)回到了那座還未建立起來的小島基地上面去。

　　解決了米歇拉的傷病問題以后再想辦法吧。

　　沃森坐到客廳寬敞的沙發(fā)上，把剛買的磁帶塞進(jìn)錄音機里頭，再打開幾瓶威士忌，放松著身體瞇起了眼睛。在透明的落地窗外，這座不夜城依然沒有睡去。車燈縮小而成的點點亮光像是血液，流動在每一條街道上。

　　抬眼看去，璀璨的絢麗似乎沒有盡頭。

　　電燈，人類最具代表性的科學(xué)發(fā)明。它的數(shù)量多少，幾乎可以體現(xiàn)任何一處人類聚居地的經(jīng)濟發(fā)展程度。總是要到了夜晚，遍地亮起的各色燈光才能讓人無比強烈地感受到，原來現(xiàn)代社會的生活是如此奇妙：每一個人內(nèi)心的孤寂，聚合成了一座城市的喧鬧。

　　擺弄著手里的M9手槍，沃森在沙發(fā)上一直躺到了黎明日出。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只有一個人會撥這個號碼。

　　“嗨，你起的還挺早?！蔽稚悠鹆穗娫?，側(cè)坐起身來將威士忌酒杯倒?jié)M，被鑿成圓塊的冰不停翻滾，一口冰冷酒液順著喉嚨鉆進(jìn)胃里。

　　“我這個年紀(jì)的人如果睡得太久，那可能就醒不來了?！笨ㄌ乩咸穆曇粼诼犕怖镯懫穑骸澳阒罢f你這幾天要去英倫，我在想，如果方便的話，你和我一起回去怎么樣？”

　　“你要回去？”

　　沃森很敏感地從語句中找出另一層含義：“你準(zhǔn)備離開聯(lián)邦了嗎？”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沒有出聲催促，沃森舉起一只手掌在面前反復(fù)晃動。初升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過來，在手背上形成一道界限分明的亮影。側(cè)過頭看了一眼窗下，街道上的行車和路人再次開始變多。不夜城就像個精力旺盛的家伙，回家換一身衣服，變了個模樣就再次出門忙碌。

　　“是的。我想，我不會再回來了?！?p>　　老太太的聲音再一次傳入耳中：“聽我說，沃森。對于這個世界的很多人來說，我這些年在聯(lián)邦算是壞事做盡，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我不久之前收到消息，有些人不想讓我安然回到英倫，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p>　　......

　　“所以還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醒嗎？”

　　斯塔克莊園的地下實驗室里，沃森站在一個營養(yǎng)倉前。透過厚重的透明艙蓋，可以看到美國隊長史蒂夫·羅杰斯就躺在里面。

　　然而沒人知道他什么時候能醒。

　　老霍華德雙手插兜，臉上帶著歉意的表情：“我用我所知道的手段檢查過很多次，但是史蒂夫的腦部活動很正常，甚至比一個睡著的人還要平穩(wěn)。我不知道是為什么，或許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在阻止他醒過來?！?p>　　說著他伸出一只手，朝沃森虛劃了幾個圈。

　　沃森明白對方在暗喻上次看到的法師傳送門。

　　可惜古一法師并不愿意在這件事情上幫忙，之前在卡瑪泰姬的時候，沃森曾經(jīng)詢問過她‘美國隊長既然已經(jīng)被提前找到，那么會不會提前醒過來’，結(jié)果老太太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隨緣’。

　　老謎語人了。

　　當(dāng)初被抬進(jìn)神盾局秘密實驗室，卡特老太太天天晚上呆冰塊旁邊念叨，幾年過去都不見有什么動靜?，F(xiàn)在換成了老霍華德，沃森也只能順其自然了。但是他覺得史蒂夫和卡特終究還是會見面的，哪怕美隊不能提前醒，也不至于睡到2012年紐約大戰(zhàn)的時候吧？

　　......等等，這未必不可能。

　　看著睡得安安穩(wěn)穩(wěn)的史蒂夫，沃森心里沒來由的產(chǎn)生了一點怨氣。但他明白對方畢竟沒有做錯什么事情，自己只是因為大概率不能繼續(xù)偷懶而感到煩躁罷了。尤其是卡特老太太，一個人過到現(xiàn)在，那副孤苦伶仃的樣子，沃森看了都心里難受。

　　“我知道之前討論過這個問題?！?p>　　想了一下，沃森把頭轉(zhuǎn)向老霍華德：“但我還是想重新和你確認(rèn)一下，我記得你說那支血清依然有效，可是對于佩姬這個年紀(jì)的人還能發(fā)揮多少作用呢？”

　　“那你應(yīng)該也記得，我說的另一句話?！?p>　　老霍華德愣了一下便反應(yīng)過來，后退兩步坐到椅子上：“佩姬手上那支嚴(yán)格來說不算超級士兵血清，它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被異化了，是我專門為佩姬的身體和基因量身配置的。

　　她年輕時的身體機能十分出色，否則也不可能率領(lǐng)咆哮突擊隊作戰(zhàn)。雖然現(xiàn)在我們都老了，但你可能不知道，佩姬在莊園里的私人靶場仍然能用手槍打出滿分成績。她現(xiàn)在還不算徹底衰老，所以我認(rèn)為血清依然有效，但我確實不能保證效果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