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最佳拍檔
5月29日，倫敦，錘鍛區(qū)。
“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ㄎ液尬易约簮凵狭四悖。?p> 在熱烈的歡呼聲中，杰西卡捧著電吉他原地跳起，落下瞬間撥出一個干凈利落的尾音，精準貼合架子鼓的最后一擊。酒吧里響起熱烈的掌聲，杰西卡朝觀眾們鞠躬，然后便感到一具身軀從背后抱住自己的腰。
“哇哇哇哇——太棒啦杰西！”鼓手露西亞興奮地大喊大叫，小身板還試圖把杰西卡抱起來，但明顯不可能成功：“讓瓦蒂姆跟他的湖畔泥怪樂隊見鬼去吧！我們倆就能干翻那群王八蛋！”
“該下臺了姑娘?！?p> 杰西卡無奈地搖頭，把電吉他還給舞臺邊的樂隊成員，拖著元氣少女往臺下走。紅帽小哥迪爾與兩人擦身而過，奔去舞臺中央的立式話筒，然后左手成掌一指杰西卡：“女士們先生們，杰西卡·德——魯！”
觀眾們又是一陣歡呼，杰西卡不得不再次以開車為由，婉拒了周圍熱情的酒杯。露西亞就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今天杰西卡包攬她的消費，元氣少女敞開了大吃大喝。
隨著酒吧常駐樂隊重新登臺，年輕人們繼續(xù)投入到氣氛里，這個派對雖然是為自己開的，可大家一定程度上也是借著歡迎新人的由頭聚聚，主題很快就變成了吃喝玩樂。
演奏很快開始。
這支樂隊主唱是個略胖的白人大叔，穿著一身復(fù)古西裝，就是音色聽起來稍顯干澀，而且還有點流水線的乏味。杰西卡聽了一陣，也沒留下什么印象，難免感到無聊。恰好此時露西亞跑去認識新朋友，這桌就只剩她一人，四周仿佛多了一層淡淡的隔音墻。
但她還是聽到了些關(guān)于自己的話，主要是蜘蛛感應(yīng)起了點輕微作用，讓杰西卡立刻注意到談話內(nèi)容。
這倒是個練習聽力的好時機。
然而仔細聽幾句，杰西卡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嗨！你剛才的表演很精彩！”
沒過半分鐘，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坐過來：“我是羅格利奧，能請你喝一杯嗎？”
能在酒吧里主動上前搭訕，多多少少都有些外貌優(yōu)勢，而這個自稱羅格利奧的男人長相確實挺英俊。他有著英倫男人典型的薄嘴唇，顯得那雙湛藍色眼瞳更加深邃；一身肌肉更是滿滿的男人味和安全感。但這對于杰西卡沒什么用，特別是剛剛聽到對方跟人打賭，說今晚可以把自己弄上床以后。
回到英倫這陣子，米歇拉已經(jīng)快把毒劑做好了，等自己偽裝成蝰蛇夫人登場，不會撩撥男人可不行。好久沒玩這種游戲，反正也是無聊，不如看看對方的套路。杰西卡一邊把上身微微前傾，一邊用目光在男人的臉龐和胸口輕觸幾下，又迅速轉(zhuǎn)到他臉上：“噢，羅格利奧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請我喝一杯的?！?p> “那么，我該怎么做？”
基于以往的成功案例，羅格利奧很有自信，完全不掩飾自己專注而欣賞的眼神。實際上，他也從沒在酒吧遇到過討厭自己這副做派的女人，眼前這位女士大概率不例外——從她剛才打量自己的隱晦目光就能察覺出來。
沒直接拒絕，那就是給機會。
女人其實真的不難懂。
“這個嘛......如果你足夠有趣，我會愿意考慮考慮?！?p> “我很榮幸。”
果然是這樣。
機會不就來了嗎？
羅格利奧心里雖然興奮，但還是繼續(xù)保持著體面的微笑，講起杰西卡之前唱過的歌：“我記得第一次聽瓊·杰特的時候還是個高中生，當時我就在想，什么女人才能唱出這種歌?。克盐颐宰×撕瞄L一段時間，我喜歡這種酷女人，你知道，有很多女孩都聲稱自己很搖滾，其實也就那樣，但你明顯和她們不同?！?p> 說完，他稍微把臉湊近了一些，卻沒說話。
懂了，你在等我問。
“嗯，我確實不同?！?p> 杰西卡抿一口果汁，用了肯定句式。
“你瞧！”這個回答似乎也在預(yù)想之中，羅格利奧臉上的笑容變得濃郁幾分：“有些人會反問我‘哪里不同’，但你不會這樣，對嗎？你對自己的認知很明確，這正是一個酷女孩的必備因素。老實說，當你站在臺上唱出第一句，我最直接的情緒就是驚喜，我差點從座位上站起來了?！?p> “或許你應(yīng)該站起來的?！苯芪骺ú煊X到目光，側(cè)頭看見露西亞正躲在不遠處，滿臉壞笑朝自己打眼色。她裝作看不見，繼續(xù)抿了口果汁：“那樣的話剛才就省去自我介紹環(huán)節(jié)了，我會請你一杯表示感謝。”
“哈！看來我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男人放聲大笑起來，他的動作幅度和音量拿捏得挺好，太小太低容易顯得娘娘腔，太過度又會讓人覺得粗魯：“我現(xiàn)在補一次還能算嗎？”
“抱歉，先生，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杰西卡搖搖頭，說了一句雙重含義的話。聊天聊到現(xiàn)在，她覺得這家伙套路明顯不怎么樣，或者說只要不吃他那套外表，言語效力就降低了不少。
“哇哦，你這話讓我有點嚇到了。”
羅格利奧還想出招，但杰西卡伸手指指酒吧角落，然后一句話終結(jié)了比賽：“我看到你那群朋友的眼神了，下次記得讓他們藏好一點，另外，你們該不會打賭了吧？”
男人灰溜溜地走了。
“哇......我還以為今晚能看到你......”
露西亞坐回來，手肘碰了碰杰西卡：“什么情況?。俊?p> “聊了，聊不下去?！?p> 杰西卡聳聳肩膀：“就這么簡單?！?p> “好吧，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表情?！痹獨馍倥黠@會錯意：“你笑起來很好看的，為什么總是那種很平靜的臉色呢？說實話，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都覺得你不太好接近，有點冷冰冰的，話又好少?！?p> “確實，但你不也接近了嗎？”
“嘿嘿！我知道你心里不是這樣的嘛......”露西亞攬住杰西卡的胳膊，一臉討好的神色：“怎么樣怎么樣？剛才我架子鼓敲得厲不厲害？我就知道我們是最佳拍檔！”
“我還沒同意你加入呢?！苯芪骺ǚ籽?。
“我以后一定乖乖聽話！”
露西亞捧著臉：“你說什么我做什么！”
“那你先考個牛津大學(xué)？”杰西卡撫摸著她的臉，眼中浮現(xiàn)關(guān)愛傻孩子的目光。
元氣少女露出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傻笑。
杰西卡也繼續(xù)看著她笑。
“嘿！杰西卡，還記得我嗎？”就在這時，桌對面忽然又來了人，一個白人光頭小伙坐進杰西卡對面的位子：“我是莫利斯，莫利斯·德里昂，上次我們在辦證大廳里遇見過?！?p> “噢，莫利斯，你好啊，聽說你前陣子......額，進去了？”杰西卡本來不想理，但多少要保持一下人設(shè)，莫利斯倒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雖然一定程度上是因為蜘蛛女俠這張臉：“哈！年輕人誰沒進去過幾次？那幫條子也不敢把我關(guān)太久，哼。”
“好了，不說這個。”光頭小伙兩只手肘撐著桌面：“你剛才的表演很精彩！我很少見到你樣的歌手，杰西卡，你可能不知道，你擁有的天賦和嗓子會讓無數(shù)人羨慕。這樣，我認識一個經(jīng)紀公司的人，他肯定會對你的表演感興趣的，我們約個時間如何？”
“沒問題，回頭聯(lián)系?！?p> 杰西卡給了自己的號碼，莫利斯看得出對方?jīng)]打算和他閑聊，也不繼續(xù)賴著，起身去找樂子。
倒是露西亞很興奮。
“酷——！你要成大明星啦杰西！”
“你想得太遠啦?！?p> 蜘蛛女俠瞅了一眼時間，單手撐下巴繼續(xù)看表演。
......
幾小時后。
倫敦，達格納姆，毒劑工坊。
“回來了？”
米歇拉抬起頭，看到杰西卡出現(xiàn)在帳篷外：“演出怎么樣？”
“很順利，那個叫做迪爾的家伙給我介紹了挺多人，雖然我最后也沒記住太多?！币酝优讯际窃陂T口，杰西卡確實很少進來，忍不住好奇地東看西看：“還沒搞完嗎？”
“不，其實已經(jīng)搞好了。”米歇拉舉起一根細細的注射器，指指桌面上那幾個老鼠籠子：“下午我已經(jīng)實驗過幾次，結(jié)果很完美，我只是還在嘗試更好的可能?！?p> 說著，海因茨瓦芬醫(yī)生一針戳進去。
“吱吱吱——！”中招的倒霉老鼠大聲慘叫，渾身皮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脫落，顯露出潰爛的皮膚。沒過半分鐘，可憐鼠鼠蜷縮著倒地，留下一副潰爛的殘骸。
“這是綜合效果最強的配方?！?p> 沒等杰西卡說話，米歇拉主動補充：“我還有幾種配方可以達到類似效果，但致死過程會有不同程度的延長，根據(jù)實際需要選用。然后非致命毒劑我也準備好了，它們其實更花時間，具體你可以看這張表?！?p> 說著，女人遞過來一張寫滿的紙，然后開始噴灑自制消毒液：“有些非致命毒劑可以自行痊愈，有些必須搭配藥物，還有些會造成永久性損傷。你想要的那種能恢復(fù)的潰爛毒物是做不到了，至少我是做不到，否則我這張臉也不會這樣子......”
“拜托，我當然沒有強求這個，我當時只是提了一句。你做得很好，米歇拉，我......”杰西卡趕緊出聲打斷，但蝴蝶刀小姐只是擺擺手：“我只是想說，這里條件很有限，我知道一些自然界的毒素，它們很難人工制造。如果以后有條件取到，至少我能保證，蝰蛇夫人會比現(xiàn)在更可怕?！?p> “我會留意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用？”
花幾分鐘確認消毒完成后，米歇拉走到杰西卡身邊脫掉防護服：“你說要放進身體里？”
杰西卡沒吭聲。
女人轉(zhuǎn)過頭，見對方盯著自己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密封式防護服比較悶熱，她向來是只穿內(nèi)衣的，只不過沃森平時不進來，自己都是換好衣服才出去。
“你這副樣子真性感，親愛的?！苯芪骺ㄕＵＱ?，伸手想要偷襲，卻被女友一把攥住手腕：“你是不是忘了你現(xiàn)在的樣子？”
“我沒忘。”
蜘蛛女俠的嘴角微微勾起來。
“不行?！泵仔旖且矑熘?，輕吻一下杰西卡的臉龐，走向自己的衣柜，杰西卡也不再騷擾，轉(zhuǎn)頭去擺弄毒劑。它們大多被裝在小指粗的簡易注射器中，看著就像一根根迷你牙膏管。
這玩意早在二戰(zhàn)時期就大量生產(chǎn)，提供給醫(yī)療兵注射嗎啡鎮(zhèn)痛，使用時拔掉蓋子戳進去，然后跟擠牙膏一樣，用指腹從兩側(cè)按壓便能完成注射。很顯然，這些小東西可以完美在黑光軀體內(nèi)部移動，并通過觸須操作，從任何一個部位刺出來。
貼身暗殺作弊器屬于是。
“怎么樣？”
米歇拉已經(jīng)換好衣服了。
“瞧瞧?！?p> 杰西卡舉起右手，一根又細又短的針尖從掌心根部刺出來，若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親愛的，我就知道我們是最佳拍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