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信使
包括治安環(huán)境在內(nèi)，相比起維薩尼科，布拉迪斯拉瓦在各方面都好了不止一個級別，雖然城里同樣潛伏著各種見不得光的組織，可大家至少會保持基本的默契，大庭廣眾掏槍對射什么的極少發(fā)生。
要干架至少也得選個深夜。
在布拉迪斯拉瓦，以古典主義建筑為基底的巴洛克藝術(shù)裝飾隨處可見，充滿了濃郁的浪漫主義人文氣息，此刻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從這個露天咖啡館往外看，街邊路燈散發(fā)著讓人迷醉的暖光，莫名有點像是勒阿弗爾。
歐菲莉亞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那個地方了。
不知不覺，狼群小隊解散已經(jīng)半年多。
除去米歇拉跟著自己，也就只有狼媽卡萊娜偶爾還有短信來往，至于幽靈、貝爾特威和維克托這缺德三人組完全已經(jīng)沒有消息。前邊兩人跑去東歐繼續(xù)當雇傭兵，最后的維克托則是返回日本，大概率是混黑道，也不清楚哪邊比較順利。
“媽媽！啊——”
小女孩阿蕾莎坐在椅子上，兩腿晃晃，朝歐菲莉亞張嘴。后者則是左手撐下巴看著街道行人，右手捏勺子挖了一塊冰激凌，都不用轉(zhuǎn)頭，勺子精準戳過去。
“啊嗚！”阿蕾莎含住勺子，可愛的模樣看笑了周圍一圈顧客，但她瞅著歐菲莉亞走神的模樣，頓時滿臉不樂意，嘟起一張小嘴：“媽媽你能不能看看我啊？”
“你要再學沃森小姐?！?p> 歐菲莉亞無奈地看過來，捏起紙巾給阿蕾莎擦嘴：“等下她就真跑出來了，你就看不到我了哦?！?p> “那我不學了?！?p> 阿蕾莎老老實實收起表情。
這回倒是歐菲莉亞忍不住笑出聲：“瞧瞧啊，沃森小姐現(xiàn)在多遭人嫌棄啊?！?p> “那是因為她太幼稚了嘛?！卑⒗偕蛱蜃旖堑谋ち瑁骸八任疫€像個9歲小女孩?！?p> “嗯哼。”
女人看著她的臉：“還要吃別的嗎？”
“不吃了，我想去河畔公園，走啊走啊?！卑⒗偕乱巫?，走到歐菲莉亞身邊拽住她的胳膊，蝰蛇夫人只好叫來服務生結(jié)賬，在周圍一群顧客羨慕的眼神中拉著小女孩往外走：“我今天除了搶劫城堡，倒是全在陪你玩了，其他事情什么都沒做?！?p> “那我不是按時給你起霧了嗎？”盡管牽著手，阿蕾莎還是蹦蹦跳跳：“那座城堡有什么好玩的？除了石頭就是石頭，也就你的小斗篷會感興趣，我還是更喜歡游樂園的旋轉(zhuǎn)木馬?！?p> 啪！
懸浮斗篷不樂意了，從手提包里伸出一角和阿蕾莎打架。
還好大晚上河濱小道沒什么人。
或者說，很多市民已經(jīng)看熱鬧去了，城市著名景點布拉迪斯拉瓦城堡今日遭到武裝搶劫，這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大新聞。除此之外，剛剛?cè)胍鼓顷囎?，老城區(qū)忽然起了一股濃霧，兩個事情碰到一塊，有人都開始猜測是不是神的旨意。
阿蕾莎今天停留的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送走小女孩以后，歐菲莉亞一個人在長椅上坐下來，獨自看著不遠處的多瑙河水面。她想給米歇拉和妮莎打去電話，可一想到這兩個女人今天早些時候在電話那頭搞小動作，心里就有些埋怨。
你們倒玩得開心......
我明明真的沒有偷吃?。?p> 嗡——！
就在這時，兜里的手機開始震動。
“夫人?！彪娫捘穷^傳來薩洛維奇的聲音：“很抱歉這么晚打擾您。”
“什么事？”
“我剛剛接到消息，夫人，他們知道維薩尼科的變故了，信使想要和您面談。”薩洛維奇停頓了一下：“按照傳統(tǒng)，您是不能拒絕這次會面的，而且會面必須要在7天之內(nèi)進行......好吧，抱歉夫人，我不是很清楚這些細項，7天是信使要求的?！?p> “大家都是同一個組織的，薩洛維奇，不需要分‘我們’和‘他們’?！睔W菲莉亞站起身，面向?qū)掗煹暮用妫骸袄^續(xù)讓大家保持戰(zhàn)斗戒備，特別是注意最近維薩尼科出現(xiàn)的外來人員，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明白，夫人?！?p> “把備用聯(lián)絡電話的號碼發(fā)給信使，讓他自己來斯洛伐克共和國的首都布拉迪斯拉瓦，我們在這里展開會面，這些我都能搞定。至于你，安心處理地盤上的事情，特別注意塞族人和穆族人的動向，以防這兩幫人搗亂?！?p> “是，夫人。”
“這段時間戰(zhàn)斗產(chǎn)生的傷員和陣亡人員也要安排好，另外，該給的錢也不能少，然后就是獎金和假期，按照我們之前的方案執(zhí)行......”
一通電話打了快半個小時。
雖然遲早會發(fā)生，可對于九頭蛇同僚這么快找上門來，歐菲莉亞是挺意外的，正當她想著自家有沒有潛伏間諜的時候，一扭頭看見不遠處有對情侶手挽手走過，心里對米歇拉和妮莎的埋怨又多了幾分。
這兩個女人只管點火不管滅火，還敢在電話那頭故意玩花的，搞得自己現(xiàn)在坐立難安......
反正你們不也老覺得我趁機偷吃嗎？
我這次干脆就真偷吃好了。
回到酒店房間，歐菲莉亞鎖好門，剛將懷表摁到臥室門板上，就聽見行李箱里那臺備用手機發(fā)出了震動。這個信使看起來確實很著急，號碼剛給過去，大晚上就電話打來了。
“喂？”歐菲莉亞一邊脫外套，一邊用觸須接通電話。
“歐菲莉亞·薩爾基斯坦女士？”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是信使，我相信你的手下已經(jīng)向你匯報了我的存在。”
“是的?！?p> 歐菲莉亞走到窗邊，確認窗簾都已經(jīng)拉上：“怎么稱呼？”
“我說了，我是信使?！?p> 男人并未打算透露姓名，而是直入主題：“你的手下和我說你正在布拉迪斯拉瓦？我可以在3天之內(nèi)去到你那里，作為資深成員，我相信你已經(jīng)了解我們的傳統(tǒng)，對嗎？老實說，我很期待見到你?！?p> “你來了以后給我電話，我會安排見面。”歐菲莉亞也不等信使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后關(guān)機丟進行李箱中。她坐到床上，點起一支煙，安安靜靜抽完，隨后站起身展開了磁感領域。
無形的感知往四周延伸。
觸到每一件范圍內(nèi)存在的金屬。
幾分鐘過后，歐菲莉亞再次確認了房間里不存在什么不屬于自己的電子儀器。她重新取出寂靜嶺懷表，片刻之后，熟悉的教堂大廳出現(xiàn)在眼前。女人抬腿邁步走進去，把目光投向人偶工作臺邊緊張兮兮的唐娜：“我突然想起來，我們上次已經(jīng)見過一面了，不是嗎？”
唐娜點點頭，小步后退。
“好吧，你這可憐孩子，社恐這么嚴重?！眹@了口氣，歐菲莉亞當著唐娜的面一件一件取下衣服，很快渾身觸須涌動，轉(zhuǎn)變?yōu)槲稚〗愕哪?，連帶說話也跟著變回原來的音色：“現(xiàn)在呢？”
“女士......”唐娜愣了半天，才遲疑著走過來，伸手去摸沃森小姐的臉，可一見她皺眉頭，立刻又驚呼一聲退遠。沃森小姐撅著嘴，兩步?jīng)_過去抓住唐娜的肩膀，觸須直接掀開她那件頭巾：“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不認識我了？”
啪！
她一指頭敲到唐娜額頭上。
“嗚......”唐娜捂住腦袋，抱頭蹲防。
“哎喲，幼不幼稚啊？”
沃森小姐無奈地雙手叉腰：“好啦，不打你啦，站起來說話?！?p> 唐娜老老實實站起來，面對渾身光光的沃森小姐，羞得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但兩人相處這么久了，沃森小姐當然不會不知道她什么性格，一把摟上去，又是親親額頭又是蹭蹭臉頰：“我不在這么多天有沒有想我?。俊?p> “想......”
“想就對了，不過呢......”
故意停頓幾秒鐘，沃森小姐面露兇光：“你看到了我剛才變成其他人的樣子，這可是我的秘密哦，居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哼哼哼......”
“?。]......沒有！”唐娜連連搖頭，那副驚恐表情逗得沃森小姐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摟著唐娜原地轉(zhuǎn)圈圈：“哈哈哈哈你怎么還是蠢蠢的啊？抱都抱了摸都摸了親都親了我怎么還舍得殺掉你嘛？”
“但我還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喲~~”不等唐娜反應，沃森小姐把腦袋后挪幾公分，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先給你做點心理準備哈，我這個秘密很嚇人的哈，你可不要嚇到暈過去哈，秘密就是——”
她整個下巴裂成兩半，露出一張遍布利齒的血盆大口。
唐娜眼睛一翻，癱倒下去。
“醒醒?！?p> 沃森小姐恢復原狀，伸手拍拍。
“你瞧你這個小膽子喲，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見唐娜毫無動靜，她長嘆一口氣，把人偶師小姐抱到長椅上。隨后，沃森小姐整個身體變回了蝰蛇夫人歐菲莉亞·薩爾基斯坦的模樣，她神態(tài)一轉(zhuǎn)，溫柔地在唐娜額頭留下一個吻：“那小孩子就不要參與大人的事情了......莉莎？”
角落里的無面護士莉莎一顫，轉(zhuǎn)向歐菲莉亞。
“來，親愛的?！?p> 歐菲莉亞招招手，莉莎便邁開兩條長腿，身姿婀娜地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