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除名文牒,一箭鎮(zhèn)殺
河西山脈,位于寧江河西面,和寧江縣的距離大概有個百八十里左右,從高空俯瞰而下,它的形狀就好像一個超級大葫蘆,因此也有人將其稱作葫蘆山。
三日時光轉(zhuǎn)眼即過,連綿雨水一連下了數(shù)日,并且沒有半點停止的趨勢,而連日的雨水并未澆滅江寧縣民眾對于妖物清掃任務(wù)的期待。
這一點從販賣油紙傘以及蓑衣斗笠商販臉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民眾們眼看這雨是不會停了,紛紛購買了油紙傘又或者蓑衣,目的就是為了明日跟隨三大武館的隊伍前往河西山脈駐足觀看。
當(dāng)然了,他們不會進山找死,只會和留守在山腳下的武館之人靜靜等待。
有武館之人在,甚至于一些更為強大的武者,他們基本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第三天的夜晚,許多人早早的進入夢鄉(xiāng),養(yǎng)足精神,想著明日早點起來,莫要錯過了時辰。
第四天,如同眾人預(yù)料的那樣,雨還是沒停,這使得清晨的天空一片陰沉,連綿的雨水讓氣溫降下了許多,明明是六月天,卻讓人情不自禁的收了收衣領(lǐng),不想寒風(fēng)吹不到衣服里。
寧江縣西邊有一個開闊之地,不到辰時已是人滿為患,可謂里三圈外三圈的全是油紙傘以及蓑衣斗笠,泥濘的地面被人流踩得坑坑洼洼,十分難走。
眼下,超過三分之一的寧江縣城里之人都聚集在這里,他們眺望著開闊地中央那三支武館隊伍,神色興奮。
三支隊伍前面,陳安以及另外兩大武館的館主站在頭部位置,而在他們身前,一個神色沉靜的中年男子站在油紙傘下。
對于此人,陳安聽李太原說過。
他的名字喚做許盧,是鎮(zhèn)武殿的監(jiān)察使之一。
說起來,鎮(zhèn)武殿有許多監(jiān)察使,在陳安的印象中,這些人的職責(zé)就是監(jiān)察武朝內(nèi)大大小小的武道勢力,乃至于一些他們認為值得關(guān)注的武者。
這跟武朝設(shè)立監(jiān)察百官的密偵司存在相似之處。
每個監(jiān)察使的監(jiān)察區(qū)域是不同的。
眼前這個許盧所監(jiān)察的區(qū)域就是飽含了江寧縣所在的八百里地域。
李太遠說此人剛正不阿,監(jiān)察期間向來講究公平公正,誰也不能徇私舞弊,一旦觸碰,就會面臨嚴重的后果。
淅瀝瀝的雨水下,站在油紙傘下的許盧慢條斯理的說道:“行了,來你們江寧縣監(jiān)察妖物清掃任務(w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同樣的話我也懶得多說,早些開始吧?!?p> “是,許大人!”
三大武館的人齊聲回話,洪亮的聲音把雨聲都給暫壓了下去,只是,如此洪亮的聲音難免就將某些人那毫無氣勢的無力聲襯托的分外明顯。
這樣像是沒吃早飯的聲音讓許盧皺了皺眉頭,目光也再次落在臨江武館的入山隊伍上。
以他的眼力,來回掃了幾眼后,立刻就判斷出這支隊伍的大致水平,一抹怒色爬上眉梢。
“臨江武館,你們怎么回事?”
“這般水平低劣的武者隊伍算什么?”
“當(dāng)我鎮(zhèn)武殿頒布的任務(wù)是兒戲嗎?”
許盧將蘊含怒氣的三連問直接甩在李太原臉上,在他的印象中,此人就是臨江武館的館主。
李太原被許盧這毫不掩飾的怒色所驚,惶恐無措:“許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
“許大人,您眼前看到的隊伍已是我臨江武館能夠拉出的最強隊伍了,我們并未有絲毫的藐視之意,還請大人明察?!?p> 許盧看了一眼面前說話的背弓青年,語氣不愉道:“你又是誰?我與館主說話,你插什么嘴?”
李太原趕忙道:“許大人,數(shù)月前,我已經(jīng)卸下了館主之職,將其交給了陳安。”
聽到這話的許盧點了點頭:“哦,原來是新晉館主,真年輕,武道修為也只不過是搬血境,看來你們臨江武館真是日薄西山了,差點忘了,你們都收到鎮(zhèn)武殿的除名文牒了……行了,那就這樣吧,進山進山,全部都進山吧?!?p> 除名文牒?
近處的孫勝炎等人聽得一清二楚,臉上不禁揚起了幾分笑意。
彼時,一個故作驚訝的笑聲從飛火武館的隊伍中響了起來:“哎呀,臨江武館竟然收到了鎮(zhèn)武殿的除名文牒,這么說的話,此次妖物清掃任務(wù)之后,咱寧江縣就沒有臨江武館了啊~”
這話傳入臨江武館的隊伍里,立刻就引起了一陣騷動。
“怎么回事?臨江武館要被鎮(zhèn)武殿除名了?”
“真的假的啊。”
“那位來自鎮(zhèn)武殿的大人都這樣說了,豈能有假?”
“娘西皮的!這臨江武館馬上就要被除名了,那我們還冒著危險來參加這清掃任務(wù)作甚啊!”
“對啊,原本我還奇怪那些內(nèi)館武徒為什么要跑,此刻看來,原來是他們早就收到消息了,是以才臨陣脫逃的??!”
“好事輪不到咱們,壞事就砸我們頭上了,什么狗屁的任務(wù)之后就可以進入內(nèi)館,武館都要被除名了還哪里來的內(nèi)館?。 ?p> “兄弟們,走,我們才不做冤大頭呢!”
“對,走!”
見到這些武徒吵鬧的就要走,李太原分外焦急,噠噠的踩過泥濘的道路,擋在眾人面前喊道:“你們別聽那趙云山胡說八道,他就是一個卑鄙的叛徒,沒錯,我們確實收到了鎮(zhèn)武殿的文牒,可文牒里說了,具體結(jié)果還要看這次清掃任務(wù)的結(jié)果而定,臨江武館說不定不會被除名的!”
“各位,求求你們了,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離開?。 ?p> 處于飛火武館里的趙云山看著李太原,又是開口笑道:“館……啊不是,李太原,你這話說的沒勁了,你覺得這次清掃任務(wù)你們臨江武館還有希望嗎?除名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耍氵@還不一定,呵呵?!?p> 四周民眾聽到臨江武館這邊的動靜,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此刻,李太原的話語根本難以留下那些武徒,他們粗暴的推開前者,就要離開此地。
“你們別走啊,算我李太原求你們了,我給你們跪下了!”大雨淋漓,李太原焦急的呼喊著,而后更是直接就跪在了泥濘的山地上。
“爹,你不要這樣!爹!”李臨河見狀,趕忙攙扶起李太原,看向趙云山的目光滿是怒火:“趙云山,你們這些叛徒,早晚不得好死!”
就在此時,一支精鐵箭穿過雨幕,一箭射穿了一名走在最前面武徒的腦袋,瞬間就讓他倒地身亡,沒了氣息。
這一箭不僅鎮(zhèn)住了想要離去的武徒,同時也讓在場的喧囂聲驟然消失,除了雨聲就沒有第二種聲音了。
看著倒在泥漿里的武徒尸體,許路微微挑眉,看向陳安的目光有了少許變化。
數(shù)不清的驚駭目光落在了放下雷鳴弓的陳安臉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射殺了一名武徒后,他依舊表現(xiàn)的異常鎮(zhèn)定,仿佛射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山豬。
“誰敢在這時候臨陣脫逃,毀我臨江武館,就是眼前這個下場,全部給我回來!”
一箭之后,這些在李太原哀求下仍然不愿留下的武徒們惶恐返回,站在了陳宗面前。
“很好,進山吧……切記,不要再給我?;恿?,好好聽從我的安排,保你們無事,但要是敢有小動作,那就別怪我陳安不給情面了!”
看著在陳安帶領(lǐng)下走入山脈里的臨江武館隊伍,孫飛揚以及周恒也帶著各自武館的隊伍在雨幕下挺進山里。
原地,眾人看著躺在泥漿里的尸體,以及將泥坑內(nèi)黃水染成紅色的鮮血,議論聲又是響了起來。
“陳安怎敢當(dāng)著鎮(zhèn)武殿大人的面射殺武徒呢?”
“這位大人也不管啊?!?p> 許路聽著耳邊的議論聲,心中暗笑,人一個武道勢力之主,射殺勢力內(nèi)擾亂軍心的門徒,這是人家內(nèi)部的事情,管什么呢?
“殺雞儆猴,這個臨江武館的新館主看起來年輕,武道境界也太不行,但這做事的手段倒是干脆?!?p> 在三個武館的隊伍依次進入西河山脈里后不久,另一處山腳,一名紅衣女子帶著一個小丫頭也是躍入了山脈中。
“小姐,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