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和媽媽雖然先走一步,但因為大堂和超市之間的積水太深,小虎跑不起來,雖然媽媽拉著他奮力向前沖,可也沒走出太遠。
“那個東西”挪出超市跟了上來,它迅速超過周軍官和小王,直奔小虎和媽媽。
周軍官情急之下高喊“李醫(yī)生,快丟掉應急燈!快!”說罷打開了手電,照向“那個東西“的后背,小王跟著也打開了手電。
媽媽聞聲用力一甩,將手中的應急照明燈拋向前方。
“那個東西”“噌”地一下,越過小虎和媽媽挪向應急燈。
當它經(jīng)過時,留下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是酒精、臭雞蛋外加鐵板烤魷魚的混合體散發(fā)出的氣味,熏得小虎直惡心。
他大喊一聲“去死吧,丑八怪!“用盡全力向它丟出雙氧水。
“啪”,雙氧水在“那個東西“身上炸裂開來。
不知是之前被那些瓶子燒得還是怎么回事,這一瓶落到它身上后,它發(fā)出了極其凄厲的一聲尖叫,“吱吱吱啾啾啾“,過了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咔嚓咔嚓”的碎裂聲,如同汽車輪胎碾過一大塊玻璃。
“那個東西”就像被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給牢牢兜住,挪動的速度慢了下來。
它的觸角不再揮舞,全都耷拉到地上,好似一根根軟踏踏的過水面條,觸角發(fā)出的光幽幽地閃了片刻,熄滅了。
它頭上的光若明若暗,仿佛風中搖曳的蠟燭。
它繼續(xù)向前挪動著,了無生氣,身上不住散落各種碎片,就像一輛在大風中行進的敞篷垃圾清運車。
它一直挪動到了大堂門口,此時硬殼和觸角已全都從它身上脫去。跟去了殼的巨大“熟雞蛋“一樣,它光禿禿地杵在那里。
周軍官見狀丟掉電筒,從背后抽出消防斧,邁開大步奔向“那個東西”。
在離它還有五六米遠時,周軍官緊跑幾步騰空而起,雙手將斧頭高高舉過頭頂,如同籃球運動員扣籃一樣,以雷霆萬鈞之勢從上到下一記力劈,只聽“咔嚓”一聲,“那個東西”被從中間一分為二,沒等它倒下來,周軍官又飛起一腳,將半爿“熟雞蛋”踹到破碎的玻璃門外,剩下的那半爿轟然倒塌,頃刻間化作一堆爛泥。
周軍官吁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斧頭,高聲喊道“沒事了,大家安全了!”
“嘩嘩嘩”,目睹這一幕的樓內(nèi)群眾報以熱烈的掌聲。
小虎和媽媽深一腳淺一腳蹚著水走向周軍官。
此時老天就像突然轉動了天氣控制旋鈕,剛才樓外面還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這會兒卻撥云見日,光芒萬道。
天又亮起來。樓里的人們紛紛從四面八方鉆出來,涌向大門。
“周軍官,謝謝您,要不是你,我們都得被困在超市里。”媽媽說道。
“您可千萬別這么說,李醫(yī)生,本來您和孩子應該上樓的,是我要您留下的。您這孩子可真勇敢,最后要不是他扔出那瓶強氧化劑,我也沒法下手,真是好樣的!”周軍官伸出了大拇指。
“好了,李醫(yī)生,小朋友,我要走了,再見!”周軍官揮了揮手。
“再見,周軍官!”
“再見,周叔叔!”
小王走過來,摸了摸小虎的頭,笑著說道“李醫(yī)生,小英雄,我也要走了,再見!”
“再見,王叔叔!”
“再見,小王!”
“咱們?nèi)タ纯茨莻€人?!蹦克退麄冸x開后,媽媽對小虎說。
“哪個人?”
“就是開始和咱們在一起,后來自己先跑的那個。”
“哦,他呀,膽子可真夠小的?!?p> “好了,別說了?!?p> 兩人借著大堂透過的光亮來到超市門口,見到那個中年人正扶著墻一點點掙扎著站起來。
他的外衣和褲子像被撕過的破布,一條一縷的,身上紅一道黑一道,鞋子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頭上還有個大包。
媽媽連忙走過去扶住他,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那人的思維顯然還沒完全恢復正常,他四下轉著腦袋,摸著上面的大包,問道“死了嗎?它在哪?”
“沒事了,那個怪物被周叔叔劈成了兩半。”小虎驕傲地說。
“哦,哦,好,好,我要回家?!彼麜烆^轉向地就往超市里走。
“那邊?!眿寢尠阉嘶貋?。
“哦,哦,好,好?!?p> “您最好先去醫(yī)院檢查一下,然后再回家?!眿寢屘嵝阉?。
“哦,哦,好,好?!彼沧驳叵虼筇米呷ァ?p> “咱們也回家吧?!眿寢屨f道。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