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管狄春,狄仁杰獨自向花園走去這時李元芳則跟了上來拱手道:“大人”。狄仁杰看了李元芳一眼隨口說了一句:“哦,是元芳?。 比缓缶筒辉倮頃?,獨自思考著。
“現(xiàn)在,一切還是得等弄清幕后之人的身份再說!”狄仁杰輕聲呢喃著:“刺‘李二’、殺假刺史,滅口張、方,欲蓋彌彰的做法。不知這背后之人,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
看著狄仁杰又自顧自嘀咕著,顯是又要入神了,狄大人,當真是個善與思考的老頭……“哦……老毛病又犯了,一時忘情!”目光一斜,一個恍惚,狄仁杰回過神來道。
李元芳:“大人……”閑聊了一會狄仁杰道:“哦,你去吧?!崩钤迹骸笆?,大人?!?p> 昂哥幾人正圍著桌子吃飯,這時候禿鷹從天而降進入院子里。銳金等人立即抽出腰間的血刀喊道:“什么人!”
禿鷹拿下頭上的氈帽露出反射著光的大禿頭說道:“是我”。幾人立即收刀道:“將軍?!倍d鷹輕:“嗯。”一聲然后進屋走到桌前道:“太子?!?p> 昂哥:“來坐下一塊吃,這幾天辛苦了。”禿鷹:“是”隨即在凳子上坐了下來拿起一只羊腿就開始啃。
過了一會吃完了,喝著茶昂哥問道:“這幾天辛苦你了,怎么樣有什么事情嗎?”
禿鷹:“太子,我發(fā)現(xiàn)了那個想殺吉利可汗的殺手就是狄仁杰身邊的那個千牛衛(wèi)中郎將。昨晚我親眼看到了他對吉利可汗重新下毒。不過怕打草驚蛇屬下并沒有去制止他,果然后來吉利可汗的毒又發(fā)作了,幸好又讓狄仁杰給救回來了?!?p> 昂哥:“吉利可汗的身體現(xiàn)在怎么樣了?”禿鷹:“屬下趁沒人的時候都會替吉利可汗把一下脈,可汗的身體如今越來越好了只不過奇怪的事現(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昂哥:“你經(jīng)常給他把脈?”禿鷹:“正是”昂哥:“估計狄仁杰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你的存在了?!倍d鷹:“太子放心,屬下都是趁沒人的時候才會潛入,絕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p> 昂哥:“你太小看狄仁杰了,他肯定發(fā)現(xiàn)了你的活動只不過不知道你是什么來路而已。不過也用不了多久了,你繼續(xù)去盯著吉利可汗,只要他一醒立即帶我去見他,估計他也快醒了?!?p> 回房后靠在案上,狄仁杰思考了許久,一直到天徹底光亮起來,兩腿都有些麻了。外邊一陣動靜傳來,便見李元芳快步走進堂中:“大人,喚屬下有什么吩咐?”
沒有說話,狄仁杰眼珠子都不曾轉(zhuǎn)動一下,表情有些嚴肅,默默打量著滿臉恭敬的李元芳。面對狄仁杰的目光,李元芳臉色的自然漸漸消去了,心中難免緊張,有些忐忑地開口道:“大人?”
“元芳,我可以相信你嗎?”狄仁杰輕聲問道?!按笕?,您是第二次這樣問我了……”聞問,李元芳先是面帶意外,隨即嚴肅地拱手應道:“大人但有吩咐,元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李元芳認真的表情,狄仁杰終于露出了點笑容?!皩Α疃纳矸?,我心中一直充滿疑竇,一定要搞清楚。那假刺史此前曾捉到他,將之下獄處死,一定留下了什么線索……”狄仁杰略作沉吟,抬首對李元芳吩咐著:“這樣,你暗中問詢一下幽州的官吏,或許會有什么線索!”
“記住,此事極為重要,不要聲張,要悄悄地調(diào)查……”狄仁杰鄭重地叮囑著?!笆牵 贝蟾攀菑牡胰式苷Z氣中感受到了什么,李元芳抱拳一禮。
“大人,幽州長史大人與司倉參軍求見,說有要事稟報!”虎敬暉邁入進堂,不經(jīng)意地掃了堂中情形一眼,稟報道?!芭??”狄仁杰立刻揮手道:“請二位大人進來!”
沒一會兒,幽州長史攜司倉匆匆入內(nèi),面上泛著焦急:“下官參見大人!”“二位免禮!”狄仁杰起身親自扶起二人:“如此形色焦急,出了什么事?”
“今晨,下官與司倉清查幽州府庫,發(fā)現(xiàn)錢庫、布庫所貯之錢帛十不存一!”滿臉的凝重,幽州長史對狄仁杰稟道。
“什么?”狄仁杰一怔,驚愕道:“怎么可能!”見狄仁杰反應,一旁的司倉擦著額頭的細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府庫之錢帛,幾乎被搬空……”
“這么嚴重的問題,難道此前幽州上下沒有察覺嗎?你身為司倉,掌倉稟、庫存,難道今日才察覺府庫出了問題?”狄仁杰厲聲道。
看狄仁杰怒氣騰騰的模樣,司倉直接嚇倒了,慌忙跪倒在地:“此前,府庫一直由司馬大人親自掌管,下官根本插不了手。每歲的府庫受納,亦未經(jīng)下官之手,全由刺史與司馬決定!”
“如此明顯的舞弊行為,為何不上報朝廷?”狄仁杰憤憤道,盯著惴惴不安的司倉:“在其位,謀其政!這些年來,你這司倉是干什么的?人浮于事?尸位素餐?”
“卑職……卑職!”司倉惶恐極了,支吾個不出什么,在狄仁杰的逼視下,顫聲道:“前任司倉曾經(jīng)上報,卻杳無音信,其后便暴亡。當時刺史與司馬勢大,卑職……”
看司倉已經(jīng)帶著哭腔了,狄仁杰平復心胸怒氣,擺擺手:“罷了,你們處在方、吳二人的淫威之下,也可以理解,本閣也不苛責于你了!”
“謝大人寬宥!”司倉忙不迭謝著恩?!按笕?!”這個時候,長史開口了。
“長史大人,你對此事有什么看法?”看丘靜主動開口,狄仁杰不由問道,眉宇間仍舊思索著。
幽州長史:“大人,若說刺史與司馬盜用府庫錢帛,這還說得過去!但若要將其悄無聲音地搬空,這實在不可能!”
然后拱手稟道:“府庫所存錢帛,價值何止百萬貫,豈能做到不露痕跡地運出去。且看守嚴密,我曾問詢過,從未有過異狀。番上府兵值守,都是短期輪換,輕易收服不得,哪怕全是內(nèi)應,這么大宗錢帛運輸,也不可能府庫都搬空了旁人都一無所覺!”
聽長史的分析,狄仁杰稍顯訝異地看了這長史一眼,點了點頭:“是啊……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蹺!”
一甩袖,狄仁杰嚴厲吩咐道:“立刻封鎖府庫周邊,對府庫吏員進行訊問!”在堂中走了幾步,狄仁杰一招手:“走,去刺史府。本閣倒要看看,這刺史府究竟藏著什么貓膩!”
府庫周邊,滿是嚴密看守的軍士,大宗庫存錢帛不翼而飛,這是了不得的大事,原先的掌固、庫吏都被分別拘押審訊去了。隨著千牛衛(wèi)護衛(wèi)著狄仁杰而來,這警備等級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在眾人簇擁之下,狄仁杰先在錢庫之內(nèi)察看著,偌大錢庫,可以用銅墻鐵壁來形容,只是到如今只剩下兩箱通寶銅錢,也許是“方謙”打算拿來當“備用金”的吧……
狄仁杰雙目掃視著庫中情景,嘴角的冷笑漸漸擴大:“這‘方謙’可真厲害啊,如此密不透風的倉庫,搬空之,好大的能耐?。 ?p> 李元芳在一旁皺著眉:“實在是想不通,究竟有什么辦法,能做到無聲無息!”“莫非他們能上天入地不成!”搖著頭,李元芳感嘆道。
李元芳這話,似乎給狄仁杰提了醒一般,狄仁杰腦中恍過一個想法,卻沒抓住?!按笕?,審訊結(jié)果出來了!”這個時候,長史趕來稟道。
狄仁杰立即問道:“如何?”
長史回答道:“負責錢庫的小吏招供,每次點查府庫,庫中錢帛確有減少,但被刺史與司馬封了嘴,他們也不知道是如何運出去的!”長史沉聲道。
聞言,一旁的虎敬暉道:“大人,這些人恐怕是冥頑不靈,不肯盡數(shù)招出。您交給末將,一定讓他們開口!”
擺了擺手,狄仁杰道:“既要招供,何必只招一半,他們,應當真的不清楚!”
“真是奇哉怪也!”淡淡一句,狄仁杰又出門在庫邊轉(zhuǎn)悠起來??吹胰式軡M臉的凝思狀,司倉不由上前,指著錢庫對面房屋背墻:“大人,要不去二堂歇息片刻?”
“二堂?”順著其手指方向望去,狄仁杰很是驚訝。“這二堂,怎么建在府庫附近?”司倉:“回大人,這刺史‘方謙’上任后改建的!”
狄仁杰兩眼之中立刻露出了懷疑之色。
在二堂與府庫之間,除了府庫之前有一道圍墻相隔成院外,便是一片青磚鋪陳的小廣場,種著寥寥幾棵樹,放眼望去,顯得格外空曠。
狄仁杰瞇著眼,杵在那兒,一臉的思索狀,下意識地捋著胡須。丘靜欲出言,被虎敬暉輕輕拉了一下,做一噤聲的動作。見狀,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喘,靜待狄大人思考……
仔細觀察著眼前的環(huán)境,快步走到府庫院前,一步一步地朝二堂走去。李元芳見狀,趕緊跟著,心中下意識地數(shù)著步數(shù)。
狄仁杰默念:“大概一百一十五步的距離!”然后“去二堂!”狄仁杰兩眼發(fā)亮的說道。
在二堂背后的茶室內(nèi),狄仁杰幾人走了進來,一雙鷹眼掃視著不大的室內(nèi),桌案、胡床、屏風、燭臺……當然,目光搜尋之下,狄仁杰將注意力放在了地磚之上。細看之下,中間幾塊磚有些凸起,縫隙連接明顯不自然。
吩咐道:“打碗水來!”一碗水灑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地磚之下,很快,地面之上便只剩下點清水灑過留下的印跡。
“大人,這……”李元芳有些驚訝。嘴角微微揚起,狄仁杰轉(zhuǎn)頭看著李元芳:“元芳,恐怕真如你所言,他們是用了‘上天入地’的法子,將府庫搬空!”
狄仁杰此言一落,周邊的人都不禁面露疑惑。“將此處地磚撬開!”喚進幾名衛(wèi)士,指著那幾塊磚,狄仁杰淡淡吩咐道。
幾名衛(wèi)士手腳很快,三兩下的功夫輕松地便將地磚搬開,爾后,一道暗門出現(xiàn)了。拉開暗門,一道黑漆漆的暗道露出,這下,事情就很明白了。
一百多步長的暗道,不算短了,狄仁杰三人打著火把,走到出口……當三人再度站在錢庫中時間,狄仁杰冷冷一笑,開始裝X了:“果然,他們是通過此暗道……”
暗道之中,還有幾條岔道,很明顯是通往其他庫房的。走了一圈,欲返回,在一拐角處,一面凸起的沙石墻壁引起了狄仁杰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