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桑跟在宋延身后,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被一個靠在墻上的男生叫住。
“你是遲桑?”男生的聲音清澈明朗,身上穿著校服秋裝的長袖白襯衫跟禮服褲,遲桑抬眼看他,五官精致,盡管是個男生卻帶有一絲嬌艷美。
宋延瞥他一眼,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嗯。”遲桑停下腳步點點頭。
男生轉(zhuǎn)過身去面對遲桑,面無表情,冷漠地看著一旁的宋延說道:“借你們班遲桑同學(xué)兩三分鐘。”
眼前這個男生跟宋延差不多高,盡管只有高二,也竄到了一米八的程度,兩人面對面站一起,一個看起來看淡世事,一個看起來玩世不恭。
宋延見他這表情很不爽,勾了勾唇角,憋出一句“操”,他剛想罵人,就被遲桑扯了扯衣袖。
“宋延你先進(jìn)去吧?!彼D(zhuǎn)頭朝宋延笑笑,然后又對男生說道:“那我們就在走廊聊吧?!?p> 宋延看她一眼,收起表情,沒再說話,走進(jìn)了教室。
男生收回目光,依舊神情平淡地看著遲桑說道:“我叫季予風(fēng),高三一的,我們跟高二聯(lián)動的廣播站有意邀請你加入。”
“?。繌V播站?”遲桑有些詫異,自己的聲音好聽是好聽,但是廣播站這種她倒也不至于。
季予風(fēng)點點頭,接著說道:“是你們一個學(xué)姐推薦給我的?!?p> 遲桑這一聽立馬就知道肯定是安喻。
“這樣啊,那廣播站有什么福利嗎?”遲桑反正是不能讓自己吃虧。
季予風(fēng)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只有一三五需要去廣播站,不定時開會,不定時發(fā)放獎勵?!?p> 遲桑想著這也不是福利啊,不就是通知了一下廣播站的工作時間嗎?
“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季予風(fēng)抬腳往外走,遲桑怔了怔喊住了他:“什么時候去登記!”
季予風(fēng)回頭看她一眼說道:“現(xiàn)在。”
“???那你等我一會!”遲桑跑進(jìn)教室,將書包匆匆放在桌面,宋延看著她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宋延拉住她的手腕,看著她:“去哪?”
“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我回來跟你講。”遲桑另一只手反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帶了下去,然后從后門離開了教室。
宋延都快要把后槽牙咬崩了,外面那個人就那么重要,她居然還一時半會說不清,一直到陳周宿回來,他都還在不解與不爽,陳周宿都被嚇了一跳。
“延總你怎么了?”陳周宿趴到宋延桌前看著他。
宋延狠狠地瞪他一眼,搞得好像有深愁大怨一樣:“肝疼?!?p> “??”
·
廣播站在高三教學(xué)樓旁邊,跟一間教室差不多大,是獨立的一間屋子,這個地方很有記憶點,因為廣播站外面一圈都是花,形形色色的各種花都有,像是進(jìn)了百花園。
陽光撒下來還照上一圈光圈,鮮活的生命力在這一刻綻放。
遲桑好奇地跟著季予風(fēng)走進(jìn)了屋子里,本來以為里面沒人,她卻看見安喻站在門口正對的書架前。
安喻也注意到他們,笑了笑說道:“怎么樣?我就說她會來,你打賭輸了!”
遲桑怔了怔,疑惑地看著她。
什么打賭?自己不會就是那個賭注吧……
季予風(fēng)只淡淡的看安喻一眼,然后拉開了書架旁桌前的椅子坐下:“我什么時候說跟你打賭了?”
遲桑走過去拉開剛想反駁什么的安喻,用氣聲在她耳旁問道:“什么打賭啊?你要我來廣播站你是不是瘋了?”
安喻卻毫不在意遲桑這樣罵她,反而揚了揚嘴角,不屑的看她一眼,又將視線移回季予風(fēng)身上。
“沒瘋,你的聲線細(xì)細(xì)甜甜,而且剛好我們廣播站缺人,就拉你來咯?!?p> 遲桑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在夸她。
季予風(fēng)從桌底下掏了本文件出來,伸出手遞給遲桑:“這里面是廣播站的信息跟工作時間、內(nèi)容?!?p> 安喻迅速接了過去,沒等遲桑反應(yīng)過來,文件已經(jīng)到了自己面前。
“走吧,我們坐到那邊去看?!卑灿骼叩缴嘲l(fā)上。
遲桑翻了翻文件,一頁頁白紙黑字,還不如口頭說來的快。
“你跟我說吧。”她看向安喻。
安喻想了想,口頭說更細(xì)致,答應(yīng)了。
“我們站子名字叫一中廣播站,是新成立的,”講到這里,她頓了頓,湊近遲桑壓低聲音說道:“我爸投資建立的?!?p> 安喻不管遲桑,坐正接著說道:“貫通b校區(qū)跟a校區(qū),現(xiàn)在還沒有招到多少人,我是副站長,季予風(fēng)是站長,還有兩個成員,可是人數(shù)稀缺,所以還在招,我想了下你挺合適的,就拉你過來了?!?p> 遲桑數(shù)了數(shù),加上自己一共五個人,那也不是很夠吧,畢竟廣播站工作量還是挺大的。
“只有雙數(shù)周的一三五需要你過來,你是播報員,然后我跟站長屬于幕后工作,我們負(fù)責(zé)通知大事,你負(fù)責(zé)念稿?!卑灿髡f道。
遲桑點了點頭,這突如其來的身份讓她漫長的反射弧收不回來。
“叩叩?!遍T外敲響,遲桑抬頭望去,門把手被擰開,宋延從門外走進(jìn)來,掃了一圈廣播站后視線在遲桑身上定格。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來這個新建里的廣播站的。
“江哥的課,考試?!彼窝诱Z氣平淡,像是無情的通知機器人。
遲桑倏地站起身來,考試遲到可是大忌。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要填的信息可以隨時來找我。”遲桑走到門口后回頭看著安喻。
“嗯?!卑灿鲝潖澊浇屈c點頭。
宋延等不了她在這磨磨唧唧的還告別,走上前去拉上遲桑的手腕就往外走,頭都不帶回的。
“等一下,你拽疼我了!”直到操場中央,遲桑才皺了皺眉抱怨道,宋延瞬間松開了手,她看了眼自己本來白嫩嫩的手腕多了一圈紅,委屈地撅了撅嘴。
宋延嘆了口氣,閉了閉眼,說道:“那你自己跟上?!痹捯魟偮?,眼前的人就已經(jīng)走開兩三米遠(yuǎn)了。
遲桑像只無辜的小兔子,在原地憤憤不平,對著他的背影拳打腳踢。
上課預(yù)備鈴響起,她才快步趕上宋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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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兩人都趕在考試前回到了教室,剛坐下來沒多久,一張張卷子就傳了下來。
b校區(qū)跟a校區(qū)不同,b校區(qū)只有期中考跟期末考,就連小測都沒有,市一中兩個校區(qū)兩極分化,a校區(qū)好到年年有獎眾人皆知,b校區(qū)壞到去了就是倒霉。
遲桑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正當(dāng)這場考試來臨,她緊張的心理還是涌上心頭,來到a校區(qū)就意味著重頭開始,她憑一己之力爬上山頂,不能再跌下去。
高中是打仗,從高一到高三從來都不是開玩笑,是真正的戰(zhàn)場拼搏,或許之前的九年義務(wù)教育中還有漏網(wǎng)之魚,可是高中決定了遲桑是否脫離這個家?guī)Ыo她的壓力與束縛,她不得不重視。
她不想遲家就出了自己這么一個沒出息的,更不想再被瞧不起了。
即使她從不曾擁有誰的支持誰的愛,她也要走下去。
考場上安靜得都是筆尖劃過卷子的聲音,還有自己身旁淺淺的呼吸聲。
遲??戳艘谎蹚幕貋斫淌议_始就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宋延,偷偷瞟了瞟孟江的位置,確認(rèn)視線不在自己這邊了才用手肘推了推他輕聲道:“你不寫嗎?”
宋延不為所動,遲桑不再理他,重新低頭刷題。
過了一會,他將后腦勺轉(zhuǎn)過去,面對著遲桑,看著她垂下來的一絲絲碎發(fā),看起來就軟軟的。
“班級墊底不寫小考小測?!彼窝诱f道。
遲桑看了一眼他白花花的卷子,無話可說。

淞喬
班級墊底不寫卷子是不對的!大家不要學(xué)習(xí)延總! _(:з」∠)_凡事都要對自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