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一樣排查了一天兩夜后，杜蓁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高興的她也顧不上已經(jīng)很晚，拿著手機就給陸兵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聽，陸兵沒想到杜蓁會給自己打電話，不確定的叫了一聲：“蓁蓁？”
杜蓁聽著他的聲音不自覺啃起手指甲，在對方叫了第二遍后才想起來正事：“是我，不好意思這么晚了打擾你。關于案子你們那里有沒有什么新的進展?！?p> 陸兵此時正跟隊員一起在外面排查，聽見杜蓁的話他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的私立醫(yī)院：“還沒什么大的進展，我們還在排查。這么晚了你還沒睡，又加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杜蓁從他的話里聽到一些心疼，心口不自覺快跳兩下，為了防止他后面再說出什么話，她連忙將自己打電話的本意說出來：“我這邊有個東西想要給你看一下，說不定會對查案有幫助?！?p> “你現(xiàn)在要是方便我就把東西給你送過去?！?p> “不用，這么晚你就別開車來回跑了，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等我到你家樓下再給你打電話?！?p> 等到杜蓁掛了電話，陸兵跟陳東說了一聲便開車離開。
雖然杜蓁從頭到尾都沒告訴他家庭住址，但是只要想知道陸兵有的是辦法。
找到線索杜蓁感覺身心舒暢，將再三確認過的資料放在茶幾上，美滋滋的去洗了個澡，出來后換了身運動服，摸著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從冰箱里拿了兩片全麥面包咬著，又倒了杯牛奶放在微波爐里熱了熱。
等陸兵將車停在樓下的時候，杜蓁已經(jīng)等在那里。
車燈將她纖細的影子拉的很長，很單薄，也很孤單，看的陸兵眼眶發(fā)熱。
他記得剛認識那會兒杜蓁是有些怕黑的，人來人往的街上都要緊緊拉著他的手。還怕蚊子咬，被咬一口周圍的皮膚就會紅一大片，要癢好幾天。
“你怎么早下來了，不怕蚊子咬你。”
陸兵下了車就朝她快步走過去，手里拿著一瓶花露水在她身邊來回噴了幾下。
那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動作讓杜蓁一時間有些恍惚，仿佛他們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陸兵噴完花露水視線瞄到杜蓁脖子上有一個紅點，他埋怨著對方不自覺抬手摸了上去：“你看看脖子都被咬紅了，我不是說到了會······”
快碰到的時候，杜蓁后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陸兵愣了愣抬頭就對上她冷漠的表情，接著就聽她平靜的說道：“不勞陸隊長費心，我找你來是有正事要談?！?p> “好，那，我們?nèi)ボ嚴镎劙?！”車里沒蚊子。
陸兵壓下心口涌上來的酸澀，收回手低頭自嘲的笑了笑。
杜蓁腳下沒動，面色平靜的將手里的資料遞給他：“我知道你們警方一直懷疑兇手就在醫(yī)院里，這幾天我也在想這件事，順便也做了一些調(diào)查，找到了這個?！?p> “我覺得你可以查查這上面的患者和她家里的情況，應該會有些發(fā)現(xiàn)?！?p> 陸兵借著路燈微弱的光看著手里的資料，眉頭蹙了起來：“這是？患者資料？你從哪里弄到的？”
為了增加可信度，杜蓁將自己偷聽到錢醫(yī)生打電話，以及對方跟自己說謊和她的推斷懷疑，全都告訴陸兵。
“這個19歲的患者已經(jīng)被確診尿毒癥四年，資料上顯示從一個月前病情開始惡化。像她這種情況要嘛在一個月內(nèi)找到合適的腎臟完成移植；要嘛就是病情加重回天乏術(shù)?？赡憧催@個報告上最后寫的：情況好轉(zhuǎn)，轉(zhuǎn)院治療?！?p> 杜蓁感覺自己耳邊有蚊子叫，忍不住揮手扇了一下，陸兵噴花露水的聲音跟著響起。
“還是去車上聊吧，這邊樹太多蚊子肯定不少?！标懕俅谓ㄗh。
這次杜蓁沒有假裝聽不見，但也沒有想要上車的意思，而是加快語速說道：“我就是把東西給你，剩下的還要你們警方自己查，醫(yī)院里我會幫忙盯著?！?p> 陸兵還想說什么，杜蓁已經(jīng)抬腳進了單元門，直到聽見里面有電梯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他才嘆了口氣反身回到車里。
有了具體人名再查就方便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王亞楠就找到了關于患者趙梓瑩的詳細資料。
而讓人意外的是，對方在一周前辦理了轉(zhuǎn)院后并沒有再入院。
警方去她家里調(diào)查走訪后，發(fā)現(xiàn)趙明全妻子早就去世，家里平時只有保姆幫忙。
趙梓瑩自從確診后幾乎住在醫(yī)院不回家，趙明全也已經(jīng)一個多禮拜沒有回來。
趙梓瑩病情那么嚴重不可能不入院治療，警方查不到就很說明問題，再加上對方出院的時間也太過巧合，這就增加了對方的嫌疑。
陸兵撥打了趙明全的電話，電話通了但無人接聽，最后他直接帶人找到趙明全創(chuàng)辦的服裝廠，通過工廠的會計才聯(lián)系上他本人并傳喚到警局。
審訊室里，陸兵和陳東坐在趙明全對面，眼眸微沉的打量著他。
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件格子半袖襯衣，身體有些發(fā)福，因為女兒的病情他整個人看著很疲憊，眼睛里的紅血絲嚴重，而且每當抬頭的時候總是不敢跟陸兵對視。
“趙明全?！?p> 陳東看著他沉聲道：“知道我們?yōu)槭裁唇心銇韱幔俊?p> 趙明全咽了咽口水，緊張的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陳東看了眼陸兵，轉(zhuǎn)頭繼續(xù)盯著趙明全道：“聽說你女兒身體不好，她現(xiàn)在在哪里，有些事情我們需要找她確認一下?！?p> 他話一說完，趙明全的表情明顯僵硬一下，眼珠亂轉(zhuǎn)假笑著看向他，顧左右而言他道：“警官同志，我就是個開小服裝廠的，做的都是正經(jīng)買賣沒做過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孩子還小，她身體也不好，你們有什么話還是跟我說吧！”
“前兩天本市發(fā)生了一起惡性盜竊案。有人把一場謀殺偽裝成了意外事故，還毫無人性的盜取了死者的腎臟。這件事你聽說過嗎？”陸兵緊盯著他，無形中給他很多壓迫感。
趙明全的身子動了動，放在桌上的手也緊張的拿到桌下，視線四處亂轉(zhuǎn)明顯是做賊心虛：“沒，沒聽說過，不知道。我平時忙不關注新聞?！?p> ‘啪’的一下，陸兵拍了桌子。
“說，趙梓瑩是不是剛剛做完腎臟移植手術(shù)？她的腎臟是哪里來的，誰給她動的手術(shù)？她現(xiàn)在住在哪家醫(yī)院里？你不要以為不說我們就找不到，現(xiàn)在問你是在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趙明全再傻也知道事情已經(jīng)暴露，但他就是咬死不說，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閨女她還小，她才十九歲，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