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前輩竟然不知道???我們這地方是雜役所待的區(qū)域,一些資質(zhì)較差的弟子都在這里的,若是年滿十六歲還不能煉氣那便會成為雜役,去往城中為那些有靈根的弟子服務?!边@少年嘆了口氣,他們一批數(shù)百資質(zhì)愚鈍的弟子被首次發(fā)配到此處建立房舍等雜物,本想著來清河這里探探路,未曾想啥都不知道。
此時二人坐在木桌之前,茶水熱氣冉冉而起。
清河看著窗外的天空皺了皺眉口中問到:“這天空為何一朵云彩也沒有了?”
“以前有云彩么?”少年人眨了眨眼看向清河,一臉的問訊。
“不知道?!?p> “嗨!那你說什么,我叫王力,你呢?”
“額,貧.....我叫清水。”
“這咋還取了個女娃的名,本想著你是原住民,從你這問問小道消息,得了,也是個小白?!?p> “哈哈。”
“對了清水,你來這幾年了?這地方可有什么吃得?”
“比你才早幾天罷了,我也不知道?!?p> “你這年紀輕輕怎么說話如此木訥?是不是餓的?那,我這里有執(zhí)事發(fā)的干糧,你先吃一點,一會咱倆去找我朋友,咱仨尋些野果子吃?!?p> 正在二人說話之際,一個更為瘦弱的麻臉青年從門外探進頭來,口中小聲言道:“小王八,你從前輩那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么?”
“他啥也不知道,只是比我們早來了幾天?!?p> “快點吧,執(zhí)事那邊喊我們挖水渠呢?!?p> “啊?清水我們快去吧,一揮去得晚了就要挨鞭子了。”
這王力當下起身便是將清河拉了起來,而后便是向著門外跑去。
“你們?nèi)齻€來得最晚,今日最后一個歇工,否則沒有吃的?!比诉B跑帶顛的來到百十號人站立的空地之上,一個修為在煉氣十層的青年提著鞭子便是走了過來,在清河等三人屁股上紛紛抽了一記,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方才的位置。
“這死東西,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要不是阿姐進入筑基期,他能這么能耐?”
“你小聲點,讓他聽到免不了一頓毒打?!?p> 清河聽聞身邊二人話語撇了撇嘴,壓低聲音問那麻臉少年:“我名為清水,不知閣下名諱?”
“嗨!你文縐縐的干啥,繞不饒舌?叫俺劉小子就成,土鄉(xiāng)野種,沒爹沒娘?!甭槟樕倌昝嗣^言道。
“以后咱仨就是兄弟了,在這里要是誰敢欺負咱,一起揍他?!蓖趿ρ壑橐晦D(zhuǎn)將清河與劉小子拉過頭來沉聲言道。
雖然清河比他們高上一頭,樣貌也比他二人年長不少,但此地百十號人中比清河要成熟的比比皆是。
“你們?nèi)齻€在那嘟囔什么呢?還不跟著過去挖水渠?找死么!”
“快走快走,這狗朝我們來了?!眲⑿∽舆B忙抓著清河與王力的手一溜煙竄入了大部隊中向著遠處小河溝而去。
百十個孩子一直忙到太陽落山才挖出一個淺淺的引水路線,這不由得讓那手持鞭子的青年極為震怒,拿著鞭子便是在人群中抽打起來。
清河眼見這一幕不由得雙眼微瞇,但其心中也明白,想成為奪天地之造化,與日月爭長短的修仙者,這些孩子還是有必要經(jīng)歷此等苦的,故而在那青年抽了他一鞭之后偏過了頭。
“打我可以,別打我兩個兄弟!”王力挺身而出,將清河與劉小子護在身后,一把便是將抽來的鞭子攥在手中,雖然雙腿發(fā)抖,但目光欲擇人而噬兇狠異常。
“呦呵?好好好,有骨氣,你們都散了吧,今日我呀要教訓一下這三個小兔崽子?!?p> 眾人聽聞如蒙大赦一哄而散,連跑帶顛的快速向著簡易的茅舍群而去。
啪啪啪~!
那青年一伸手便是將王力抓了起來,一連串的耳光扇得清河都微微瞇眼。
“王力,就你最難管,還帶頭鬧事,你真是活膩歪了,你們?nèi)齻€今晚必須將這剩下的水渠扣出來,否則就逐出清河門?!?p> “你憑什么逐我們,你又不是執(zhí)事長老!你就是個靠著姐姐的軟蛋,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狗奴才!”劉小子此時一聽此話也是不再懼怕,踏前幾步指著那青年便是破口大罵。
“你!我殺了你!”
就在清河欲要使用法術(shù)控制合身撲來的青年之時,一個身著宮裝飄飄然的清冷女子便是從天而降,唯見其單手一甩,一道華光毗連便是將青年拉了回去。
“弟弟,你莫要忘記,在這清河門清河城中,你我皆是下等人,行事作風一定要正派,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是讓面苦掌門知曉你如此行徑,怕是第一個逐出師門的便是你了。”
清河聽聞此話暗自點頭,本以為其弟如此,其姐也大致相同,不過此女還算沒有失了心性。
但下一刻卻是瞳孔一縮,原因無他,這宮裝女子抓著青年御劍而走,但縮在袖中的法訣卻是悄然松開,三道銀光分別向著地面之上清河三人小腹處刺來。
“好狠的女人,竟是要封了我等靈根,讓之如何努力也無法突破煉氣期,這等手法真是殺人不見血?!鼻搴又惠p輕吹了一口氣,那三根銀針瞬息一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在宮裝女子不知道的情況下全然插進了其弟丹田之內(nèi)。
“他姐姐比他好說話?!眲⑿∽用艘话牙浜?。
“嗯,他姐姐可是出了名的善人仙子,在我們沒被清河城發(fā)配出來之前,每個人都受了她的恩惠?!蓖趿B忙指著天空向著清河言道,而后目中漏出些許羞澀。
“好了好了,我等回去吧,一會執(zhí)事走了,我們領不到晚飯了?!眲⑿∽永搴颖闶茄芈贩祷?。
只是清河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心中不知所想。
當清河拿著一代干糧回到茅屋之時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茅屋已然成了廢墟,被拆得七零八落,神識一掃之下竟是發(fā)現(xiàn)了無數(shù)孩子的腳印,顯然是有人讓那些孩子將自己茅舍拆除的。
其單手一揮,茅舍便是快速搭建了起來,只數(shù)個呼吸便是完好如初。
就在其進入房內(nèi)片刻后,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房門外。
“快進來吧?!鼻搴訉㈤T打開,三道身影竄了進來,而后劉小子連忙將木桌上的油燈吹滅。
清河依著微弱的月光看向那個陌生的身影口中言道:“閣下是何人?”
“在下云錦,在凡間乃是礦石鎮(zhèn)云老員外的幺兒?!边@名為云錦的少年灰頭土臉,但面龐卻是俊俏異常,膚色極為白嫩。
“你看吧,我就說他倆肯定有話說,都文縐縐的?!眲⑿∽右慌拇笸缺闶亲诘牡厣瞎恍?。
“清水,我倆的房子都被人拆了,還好云錦老弟將我們隨身攜帶的東XZ了起來,今晚....今晚可能要在你這住了?!?p> “多謝云錦兄仗義出手,我這兩位兄弟做事魯莽,并未連累于你吧?”
“清水兄莫要如此說,我等皆是從凡塵而來求仙問道的,理應互助,那些人也是奉命行事,切莫懷恨在心,你等在此處安歇,我便要回去了?!?p> “不用回去了,你的房子也被拆了?!本驮谇搴用碱^一挑之時,一陣奇吵濫嚷的雜亂聲音傳入四人耳中。
“這......”
“真他娘的晦氣,這些人真是沒骨氣......”
“就是!以后就算成為會飛的仙人也是給人打雜的?!?p>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呀?!痹棋\搖了搖頭看著窗外。
又氣憤的聊了半晌,三個孩子也都困得不行,清河連忙將被褥鋪好,讓三個孩子擠在一張床上,而自己坐在蒲團之上抬頭看向外面的月亮。
三個孩子如疊羅漢一般在狹小的床上互相依偎著,清河緩緩來到三人跟前,伸手挨個探過脈象。
“嘶,這云錦應是風雷的異靈根,日后前途可謂一片光明,這倆可就慘了,能修到筑基便是燒高香了,嗯?”清河單手又仔細的抹了抹云錦的脈搏,面色是逐漸的陰沉了下來。
此時云錦丹田之處一根銀針插得極深,那銀針正好在皮膚外留了一個小頭,若是不仔細查探根本無法發(fā)覺。
清河連忙將云錦的外衣?lián)荛_,將內(nèi)襯也一并掀起,小心翼翼的用指甲蓋薅住那銀針裸露皮膚外的小頭,一點點向外拔出。
但只是稍微一動,熟睡中的云錦便是面部抽搐,或是因為白天太過勞累故而并未就此醒來。
清河長出了一口氣,神識一涌而出開始掃視云錦身軀。
“嘶....真是狠毒啊,竟是用銀針巧妙的將靈根壓制住,就連普通的筑基期都無法發(fā)現(xiàn),這等雜役弟子怎會有金丹期注意呢?用心真是歹毒。”就在清河欲要一招將之拔出之際,那云錦猛然醒轉(zhuǎn)了過來,偏頭一看自己衣不遮體渾身赤條當下看了看正在瞪眼看著自己的清河,面色瞬而尷尬欲要說話。
“睡!”清河一抬眼便是吐出一字,那云錦雙目一翻便是暈了過去。
清河來到房屋外,口中快速念念有詞,小半盞茶后一個暗影從林間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唯見這人影見到清河連忙上前倒頭便拜。
“不必了多禮,貧道拘你前來便是讓你去查查這銀針的來路,為何此等齷齪之人也會混入清河門內(nèi),此乃你失察之過呀?!?p> “是!弟子尊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