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時天剛剛放亮,清河便從被安排的房內走出,欲尋玉絮仙卿一同前往夀祿宮,但卻被幾個劍修告之其閉關。
清河望著那一處水晶洞不由得搖了搖頭,有心等待卻又怕延誤比斗的時間,故而與那幾個劍修商議后獨自離去。
此時夀祿宮廣場之上寥寥數(shù)人,并沒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待得清河落在臺上才知這是為何。
“哈哈,清河長老也到位了,如此再過半柱香時間我等便出發(fā),不來的也就自動棄權了?!标囋却箝L老狂徒道者掃了一眼臺下而后拱了拱手言道。
“拜見狂徒前輩?!鼻搴右彩嵌Y貌性回禮。
清河聽聞附近幾人互相傳音不由得暗暗皺眉,原來這一次臨時變動了比試條件,除去云殤一個空位便只有十七人,再加上聶如嵐親點的五人,由這二十二人前往五君鐵云洞最中心位置每人取回一株植物。
但這中心位置卻有一條大海相隔,此海為當初五君鐵云洞的五位仙界之人聯(lián)手所布置,沒有達到合體期只能從海底偷渡。
要說那海中可是兇險無比,無數(shù)年月修煉成妖的海族與各種奇異精怪層出不窮,最主要便是這五族平日將族內需要受過之人紛紛封印在海底一處,就連當初殺進五君鐵云洞的蠻族合體元嬰亦是困在海底。
清河聽著這些私下的傳音不由得面皮抽動,看著眼前的十幾人心中暗自嘆息,如此真的是為了選拔而非送死?
就在此時,遠處兩人快速遁來,于一閃之間便是落在臺上,兩人其中一人手撐著罩在身上的白袍,樣子約十六七的青年男子,笑瞇瞇的眼睛和善的面龐。
再觀另一人,乃是一身材挺拔仙風道骨的圓臉中年漢子,其背后三把長劍光華閃爍,一股超然物外的灑脫之氣橫貫而出。
“師兄請?!蹦菆A臉中年漢子微微一伸手便是將那手撐白袍之人引向一眾弟子之前。
“好。”
清河在人群之后掃了一眼便欲收回目光,但那全身罩在白袍下的青年看向清河微微點頭,清河雖然不認識但也禮貌回應。
“哎呦,這兩人真是出盡了風頭,他們是誰?”在清河一側的兩人忽而傳音起來。
“那罩在白袍之下的名為劍靈,聽聞乃是劍修中最卓越的弟子,其身旁背著三把劍的名為劍奴,也是這一次脫穎而出之人,其若是抽出第三把劍,就算是出竅后期也要暫避鋒芒的,可是了不得,哎呦!他來了!”
清河順著他二人的目光看向上方,乃是一個上身赤裸,雙臂皆纏繃帶的健碩男子,此人面龐極為英俊,但皮膚泛著古銅之色,下擺乃是鎏金馬面裙,腰纏五把細長金刀,一股霸道之意橫掃當場。
此人一落下便是盤坐在地,從始至終未曾看過眾人一眼。
“這戒隱刀尊真是傲慢,其嘴臉著實令人不爽。”
“呵呵,十二哥莫急,上次他傷了你,這一次定讓他悄無聲息死在海中!”
清河聽聞身側兩人一來一回的傳音當下心中一嘆,同族相煎竟說得如此輕巧。
“好了吧,人也差不多了,我等現(xiàn)在出發(fā)吧?!笨裢降勒邟吡艘谎叟_下而后開口言道。
“等等??!等等啊!”就在此時,一個憨厚的聲音從廣場一處快速傳來,唯見一道身影風馳電掣而來,身邊攜帶著劇烈的罡風。
“嗯?”狂徒道者微微皺眉,而后單手一揮便是將這股罡風擊散,而后略有無奈言道:“聶憨憨,你總是趕著時間,就不能提前一些么?”
“嘿嘿嘿嘿~!”這被稱為聶憨憨之人五大三粗,身上的衣服皆是破破爛爛,其手抓后腦勺的動作卻是略顯憨態(tài),果然人如其名。
狂徒道者看了看身旁的香燭,而后望著遠處似是等待著什么,就在這時,下方人群中一名頭戴鳳冠的女子忽而高聲言道:“前輩!你這般等來等去,我等何時才能出發(fā)?!”
就在狂徒道者眉頭一皺欲要訓斥之時,一道華光忽而旋落緩下,唯見此人是一身銀袍白為底,頭頂清風琉璃冠,腳踏白云貫海靴,腰纏燙銀九獸帶,其姿如白楊正而立,眉間一點花粉紅,背負單手虛云簇,面龐清俊沐春風,令得下方男子是皺眉不已,女子卻各個心血來潮不由自主,清河一見竟是并未佩戴面具的玉絮仙卿。
“銀風旋落清冷途,水月天花剎那哭,翹影傲立鏡湖面,足下凡魚嘆其殊,仙卿兄!你可算是來了!”一個仆人打扮的小廝連忙向著玉絮仙卿揮了揮手。
唯見旁人一個個目光不善的斜眼瞥了瞥小廝,但未曾有一人開口訓斥其詩句中的不敬。
“靈珠子?!庇裥跸汕淝謇湟还笆炙闶腔囟Y了。
“嗯,這回人都到齊了,即刻出發(fā)?!笨裢降勒呖粗裥跸汕渥叩角搴由韨赛c了點頭而后言道。
“怎樣?我這出場氣派不?”玉絮仙卿表面冷淡,但私下傳音清河卻是得意洋洋。
清河無奈的笑了笑并未回答,而后示意其安靜。
數(shù)息之后,清河等人紛紛一拱手便是化作遁光落在一艘大船之上,隨著轟鳴巨響不斷傳出,這巨大船只忽而排空直去,目標正是中天飛升地。
清河看著下方無邊無際的凡人居住地不由得皺眉。
“聶家的外圍有十八億里凡人領土,其中涉獵無數(shù)族群,能夠有所修行的都匯聚在族內地,以此現(xiàn)在所見都是族外地?!庇裥跸汕涿佳垡惶舯闶莻饕粞缘?。
“嗯,一直未曾離開族內地,現(xiàn)在方之浩瀚無邊?!鼻搴由钜詾槿坏狞c了點頭,其目光異動便是見一處寶山霞光漫天,當下也是多看了幾眼。
“那里便是神匠城,距離族內有兩千八百里.......”
兩人坐在甲板上靜靜的看著外面,此時一個小廝面帶微笑忽而走來,唯見其拱了拱手言道:“玉絮仙卿別來無恙?!?p> “哦?靈珠子道友,多年不見需生安好。”玉絮仙卿連忙轉過頭來正襟危坐拱了拱手。
這小廝也不見外,而是靠著清河另一側坐下,似有意般湊近并用鼻子嗅了嗅,這一幕卻是令得清河汗毛倒立,這小廝難道有其他癖好不成?
“貧道清河,這位道友你靠得太近了,呵呵?!鼻搴舆B忙拱了拱手將自己與小廝隔開。
“本座靈珠子,幸會幸會。”這名為靈珠子的小廝如意猶未盡一般挪開了身子,而后回禮。
“此番忽而改變比試的形成,想必內有因由吧?”玉絮仙卿目光閃爍于大袖一揮之下放出隔音罩將三人罩了起來。
“你二人不知?”
“哦?道友還請明言?!鼻搴勇犅劥嗽捗碱^一皺言道。
“嗯,那本座給你二人講上一講,聽聞咱們五大家族昨日互相溝通,讓各自族內弟子在海中較量,以此取得那植物的人數(shù)定輸贏,想必一番大戰(zhàn)在所難免咯?!?p> “嘶.......”清河聽聞心中略有計較,這大人物為了飛升真是不拿弟子的命當命,看似選拔實則籌碼而已,這修仙界真是在哪里都以實力為尊,此言誠不欺我。
“清河道友身上寶物的氣息極為混雜,想必好東西不少??!”靈珠子欲要再次靠近清河卻是被玉絮仙卿的目光所制止。
“清河,你有所不知,這靈珠子乃是一顆天隕石墜入地心火中凝結出的珠子,而后得日精月華修煉成妖,其并非是有其他意圖,而是極為喜愛其他寶物的氣息?!?p> 清河聽聞玉絮仙卿的傳音這才放下心來,而后微微一笑。
三人就如此聊天直至夜晚,終于在第二日丑時到達一處海面之上,此時一眾人紛紛越船而下落。
尺玉與聶如嵐在海上盤坐的身影忽而起身,而后只聽聶如嵐言道:“眾弟子雖為翹楚,此番潛入海中到達中天飛升地去此植物,路途兇險異常,但老祖垂憐怕你等身死道消,故而贈予此物在危機時刻捏碎傳送而回?!?p> 尺玉一手拿著一顆不明植物,另一手輕甩便是射出道道霞光落在二十二人手中,清河一見乃是一塊傳送令牌,當下暗自點頭。
而后清河隨眾人紛紛一頭扎入海中,唯聽聶如嵐高聲喊道:“你等切要記得,團結一致,否則一腔孤勇難逃落敗風險,好自為之!”
“真是聒噪?!标犖橹幸蝗死浜咭宦暠闶腔鞫莨饪焖傧聺?,只一瞬間便是消失在眾人眼前。
修行到如今地步,哪個不是獨來獨往,讓他們不生計較之心團結合作乃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其余眾人也是表情各異化作霞光各顯神通而走。
“兩位!珍重!”靈珠子向著清河二人點了點頭便是幽華忽現(xiàn)化作一道光影快速流轉消失不見。
再說此時的鈴蘭尊者正在鏡琉璃神殿上首而坐,下方乃是幾十個背負長劍的劍修,此時正圍著六個癱軟在地之人。
那六人之中為首的正是清河當日在毒天嶺外所遇到的鶴發(fā)女子,此時這女子面色慘然,一身的鬼道法力是蕩然無存,唯聽其幽幽言道:“我等休徒一族斬不盡殺不絕!你若有神通遍照諸般人心!或可一一揪出!哈哈哈哈~!”
“呵呵,你這鬼物,以為本尊不知?還想瞞江過海偷梁換柱,真是笑話!”鈴蘭尊者冷笑一聲面露恥笑之色。
“你!”鶴發(fā)女子聽聞此話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