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跪下
陳岱林緩緩說道:“鄭少,你的手下說她用長鞭在我尾椎骨那里鞭了一記,那么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身上一定有道鮮紅的疤痕咯?”
鄭術(shù)羽挺直腰桿,說道:“不錯,即便你有再好的靈丹妙藥,短短時間也不可能將那里的傷勢治好,此刻你定然是在死撐著!”
陳岱林點了點頭,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但還是繼續(xù)說道:“那么我那里現(xiàn)在要是完好如初的話,是不是就能證明鄭少你在一派胡言,怎么認(rèn)罰都可以?”
這會鄭術(shù)羽知道陳岱林是什么意思了,他要跟自己打賭,賭他身上有沒有所謂的疤痕,若是有的話自然不用多說,直接將他當(dāng)場拷走,不過前提是晉王府的人能夠配合。
若是沒有的話,哪就得按照對方說的,給她妹妹下跪道歉。
這個打賭讓鄭術(shù)羽有些意動。
此前他已經(jīng)用眼神暗示了女子客卿劉玉好多次,對方那信誓旦旦的眼神也向他表明:她確實已經(jīng)在那個蒙面人身上留下鞭痕。
他相信自己的手下不會搞錯,也相信陳岱林這個色膽包天的狗賊有著足夠的動機(jī),潛入府里后被打傷的蒙面人就是他,毫無疑問!
至于陳岱林為什么敢跟他打賭……鄭術(shù)羽心中冷笑,對方很明顯是在虛張聲勢。
因為他篤定自己肯定接受不了給他妹妹下跪的后果,所以要唬住他們父子二人,讓他們不僅乖乖知難而退,而且后面報官叫屈的時候也站不住腳。
到時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別人都會這樣想:你連跟人家晉王世子打賭的勇氣都沒有,哪你怎么就認(rèn)定是他潛入你府中的?分明就是你鄭術(shù)羽與陳岱林有什么私怨,所以才把這盆臟水往他身上潑。
而鄭術(shù)羽敢夜闖晉王府就是認(rèn)定了陳代林是潛入他家中的蒙面人,若是連這一點都被人抓住漏洞的話,那么事后鄭家的辯駁也會變得非常被動。
所以鄭術(shù)羽已經(jīng)認(rèn)為自己預(yù)判到了陳岱林的想法,他面露不屑,正想用很強勢的語氣接下對方這個賭局。
然而卻是被他父親鄭元文及時攔住了。
“羽兒,不可輕舉妄動,你看他……”
鄭元文眼神擔(dān)憂,他看向胸有成竹的世子陳岱林,害怕自己兒子一時意氣用事,栽在了對方的手上。
“放心吧爹……”陳岱林的架勢完全沒被鄭術(shù)羽放在眼中,他在自己父親身上俯耳,將自己的猜測告知給他聽。
“真是這樣嗎?”
鄭元文內(nèi)心也很希望這只是對方的陽謀而已,但他又覺得陳岱林的架勢未免太自信了點。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羽兒真的給對方下跪,那么他鄭首輔的臉面也會喪失殆盡啊。
鄭首輔的心中有些糾結(jié)。
然而鄭術(shù)羽怎會放過如此大好機(jī)會,他急于在自己父親面前表現(xiàn)一把,所以毫不猶豫地上前道:
“好!陳岱林,我接下你的賭局,你現(xiàn)在就脫了衣服給我們看,若是真沒有什么疤痕的話,我立馬跪下來給你妹妹道歉!
若是有的話,我可就要秉公辦理,暫時代替府衙將你緝拿回去,你可得好好約束你的手下哦。”
鄭術(shù)羽笑容陰險,他直直逼視著陳岱林。
聞言陳岱林笑了,笑得陽光燦爛。
“好!鄭少果然爽快,你要看我就給你看個夠!”
說完陳岱林大手一甩,他將身上的衣服直接掀飛,動作毫無阻礙如行云流水,看來是早就演練好了。
眾人眼神一凝,齊齊向著陳岱林那肌肉勻稱的健壯身軀看去,目不轉(zhuǎn)睛。
感覺有股羞恥感……陳岱林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對面那個使長鞭的女子高手更是瞪大了眼睛往他背后看,更是讓他只覺如芒在背。
“不……不可能……”
劉玉死死盯著陳岱林的背后,見對方那古銅色皮膚上竟然無一絲傷痕,她張大了嘴巴,一臉不敢置信。
身形體格都對得上,即使當(dāng)時對方蒙著面但這些特點可做不了假,蒙面人就是這個世子陳岱林呀。
但她的鞭痕呢?她那么長的一條鞭痕呢?
劉玉只覺得心神崩潰,身為鄭家第一高手,她不允許自己犯下如此錯誤,一時情緒激動下,她竟是要上前抓住陳岱林的褲子,看看鞭痕是不是在往下的位置。
“我靠,你這瘋娘們干嘛?耍流氓啊?!”
陳岱林沒想到對方這么無法自拔,竟然要當(dāng)眾脫掉他的褲子,他大喊大叫,一副被占盡便宜的樣子。
劉玉才剛抓住陳岱林的褲腰就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她連忙松開退后幾步,在聽到陳岱林極其夸張的大呼小叫后,她簡直羞愧得要死,當(dāng)場狠狠剜了對方一眼。
其余眾人見到那名女子高手如此動作也是面色古怪,只有如薇覺得陳岱林得了便宜還賣乖,明顯又在沾花惹草了,她眼神愈發(fā)的危險。
緊接著所有人才開始注意鄭術(shù)羽的神色。
換成他人一下子被很多目光注視的話都會有些受寵若驚,然而此刻的鄭術(shù)羽兩眼卻只有空洞,他的臉上一片蒼白,嘴巴不知在喃喃什么,像是與整個世界脫軌了一樣。
事實擺在他的面前,陳岱林背后確實沒有什么鞭痕,連一點小傷都不存在,他再是如何奔潰,難不成也要學(xué)劉玉一樣,失態(tài)到上前把陳岱林褲子給脫了,一探究竟?
所以鄭術(shù)羽此刻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心中開始升起無限的怨氣,有對劉玉的怨氣,對他父親的怨氣,對陳岱林的怨氣,對王府所有人的怨氣。
當(dāng)這些怨氣聚集的越來越龐大后,終于,怨氣煙消云散,鄭術(shù)羽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他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徹頭徹尾的笑話!
鄭元文見狀輕嘆了一聲。
他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鄭術(shù)羽,看著他此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搖了搖頭。
羽兒啊羽兒,你還是有待磨礪啊……鄭元文沒有憑借自己權(quán)勢幫他兒子耍賴的想法,既然自己兒子技不如人,哪他就活該受自己失敗后要嘗的苦果。
而且即便自己真仗著首輔之勢胡作非為,哪傳出去也是貽笑大方,他鄭元文還是要點老臉的。
他別過頭去,不再看向他兒子那邊。
鄭術(shù)羽見到這一幕后,心境更加破裂,他仿佛置身于白茫茫的雪地之中,整個世界一片蕭瑟。
他抬頭望天,隨后心一閉,眼一橫,直接跪了下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