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雙人形的手,壓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江淼又讓他直接現(xiàn)出原身。
好大一只兔子。
高至江淼膝蓋,兔毛蓬松雪白,唯有兩只耳朵尖尖上有兩撮金毛。
江淼上手揉了揉,“金寶兔?”
白竟許疑惑,“何為金寶兔?”
千重倒是聽說過,只是文書上記載少,他也了解的不詳細,“我記得這種兔子,四爪和門牙極其鋒利,無論多堅硬的東西都可以撕咬開?!?p> “說的不錯?!苯笛a課的時候?qū)W到過。
金寶兔本身就是仙官選育的品種,在千年前比較多見,但近兩百年已經(jīng)難得見到。
在江淼的理解中,這是一種患有異食癖的兔子。
它喜好吃堅硬的東西,不管是石頭還是生鐵,興趣上來了,就要去啃上兩口,關(guān)鍵它還啃的動。
關(guān)住蛇妖的封印自然是堅硬無比,它雖不是凡物,但這只金寶兔也不是凡兔啊。
江淼薅住兔妖頭頂上的毛,“你老實說,你只是挖洞,還是想吃封???”
“我錯了我錯了,我是吃了,但是我吃了兩口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我就住嘴了?!蓖醚薜溃骸昂由耩埶∥野伞!?p> 江淼松開手里的毛,順手給他拍了拍。
“你做錯事情就要付出代價?!苯嫡f,“先變成人形再說?!?p> 兔妖兩只前爪躍起,眨眼間變成人形,卻又緊跟著跪到地上。
“你破壞河神封印,雖不是你的本意,可卻因你,蛇妖才能沖破封印,導(dǎo)致這場災(zāi)禍,使無辜之人喪命。”江淼判道:“扣除你原有功德,再罰你把月霞灣的落石搬回山上,填補坑洞,你可愿意?”
兔妖點頭,“我愿意,多謝河神不殺之恩。”
這話剛出口,兔妖的功德立刻被扣除,記載兔妖功德的文字后,自動加上一句:貪食破封,禍及凡人,扣除功德。
讓江淼略覺遺憾的是,兔妖被扣掉的功德并不能給她,而是天道直接收回。
晴雨上前一步,跟著兔妖的話道:“請河神放心,我會看好他?!?p> “晴雨仙官,你也是有監(jiān)管不力的過失?!苯嫡f,“往后要勤于修行,不要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p> “是?!鼻缬甑皖^,“謹記河神教誨。”
江淼身后,千重看了白竟許好幾回,那奇怪的視線,讓白竟許汗毛倒豎。
終于趁著江淼查看記錄時,壓低聲音問:“怎么了?”
聽到這話,千重又看了他一眼,白竟許眉頭直皺,“到底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怪物不成?”
千重抬手撫須,“看到這分段的蛇妖,可覺得河神兇狠?”
白竟許怪道:“合理處置,何來兇狠之說?”
“想不到白仙官年紀輕輕,覺悟倒是很高。”千重道。
白竟許極認真道:“如若覺悟不高,為何被天道選中?我不像千重仙官,或是見識廣博、或是年歲長久,我不過是仗著頭腦靈活、天賦超群罷了?!?p> 千重捏緊了自己的胡子,挖坑不成反被諷,千重首次受挫。
“白仙官?!?p> 聽到河神的聲音,白竟許立馬跨步過去。
江淼清點完成后,把記錄遞給他,“這幾本日志你收好?!?p> “是?!?p> 記錄交接完成,江淼看著地上的蛇身,“你們誰吃蛇肉?”
白竟許當(dāng)即搖頭,嫌棄道:“誰會吃這個。”
千重和晴雨也是搖頭,這蛇妖不知活了多久,肉質(zhì)肯定老的不行。
兔妖抬起頭,“我想啃皮?!彼跞醯?,“能把蛇皮給我嗎?”
江淼看了他一眼,兔妖立刻縮回去,“我不要了?!?p> “你要就拿去?!苯嫡f,“記得把其他部位也處理掉?!?p> “多……多謝河神,”
交代完畢,江淼正準備離開,晴雨仙官卻叫住了她。
晴雨仙官略有猶豫,卻還是問:“河神,您殺了蛇妖,可會受天道責(zé)罰?”她擔(dān)心道:“若因我的疏忽,給您造成麻煩,我真是愧疚不安?!?p> “別想太多。”江淼并不把蛇妖當(dāng)回事,“不會有什么責(zé)罰,她本就是作惡的妖類,前任河神不殺她,并不是不能殺,只是在懲罰她罷了?!?p> 就跟江淼把水妖壓在鯨脊山一樣。
江淼顛了一下手上的妖丹,想來前任河神封印她時,也是除去妖丹的,被壓在山下還能重?zé)挼萌绱诵逓椤_@蛇妖,還真是天賦異稟。
出了晴雨廟,白竟許暫時沒回水下,而是問江淼:“河神,這妖丹如何處置?”
這時候正是清晨,朝霞漫天,江淼舉起妖丹迎著光看去,見妖丹內(nèi)有紫氣溢出。
紫氣即是怨氣,怨氣未消的妖丹要是被別的妖吃下,會影響妖的神志。
“就放在我這里吧,等我有空鉆個孔當(dāng)配件掛起來?!苯嫡f。
三位來到就近的小鎮(zhèn),進了一家茶館稍作歇息。
千重捏著盤里的花生,視線在江淼和白竟許之間來回掃,倒不是他奇怪,而是白竟許表現(xiàn)的太殷勤。
只見白仙官仔細凈手后,剝開南瓜子殼,一粒粒放在小碟中,等積到十來顆,就推到河神面前,用他那相當(dāng)正經(jīng)的語氣道:“河神請用?!?p> 千重還是頭回見到拍馬屁拍的這么正氣凜然的。
“行了,你不吃別剝了。”這位被拍的河神還不甚領(lǐng)情,“沒有瓜子殼的瓜子,是沒有靈魂的。”
“它本來就沒靈魂?!卑拙乖S道。
“別煩,別打擾我聽八卦。”江淼旁邊坐了一桌茶客,幾位正在說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寶瓶街那排房子你們今早去看了嗎?”這句話便是開頭。
“城南的都跑去看稀奇了?!边@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家中應(yīng)該有些閑錢,否則也不會一大早就泡在茶館,“那胖老頭,還真的遭天譴了。想當(dāng)初,他造這排房子廢了多大的功夫啊,現(xiàn)在一場火給他燒的干干凈凈?!?p> 另一人不屑,“切,這算什么天譴,他為富不仁,活著出來就是老天沒開眼。”
“聽說他都快被燒死了,是他女婿進去救出來的?!?p> “呵,這老胖子一向看不起這個窮女婿,末了還只有女婿去救他。”
“這下好了,他要是有些良心,也該照顧照顧這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