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寧琛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女孩兒,但是大公主從不被輕視,亦或者說,哪怕她生母一直不曾得寵,她也是寧琛掛在心頭的孩子。
更難得,嚴(yán)氏雖然自己糊涂,但好歹出生高門,把女兒教養(yǎng)的十分端莊嫻雅。
至于大公主的聰慧,說句實(shí)話,那就不是嚴(yán)氏的功勞了,概因?qū)庤√匾鉃榇蠊髡埩艘晃慌畮煾怠?p> 不管怎么說,到了及笄的年歲,大公主也絕對稱得上是這個時代最拔尖的姑娘。
天之嬌女的出生,樣貌才藝都是頂好的,更是性情溫和平易近人,從不擺那驕縱架子,又極為聰慧,識大體,明進(jìn)退。
所以在給大公主挑夫婿時,寧琛是直言把京都最拔尖兒的男兒都叫來,一個個挑。
最后選出了齊家、許家、周家的三位公子,命人送去叫大公主自己瞧瞧。
榮賢妃把女兒叫來,將擇駙馬的冊子遞給她。
“這是你父皇和皇后替你挑的幾位青年才俊,你自己瞧瞧更中意哪個,反正我是瞧著個個都好?!?p> 其實(shí)原本聽說皇后與皇上一起挑的,榮賢妃還但心皇后會從中作梗,沒想到竟都是好的。
當(dāng)然了,這話榮賢妃就沒說出來,否則又要聽女兒一席嘮叨了。
眼下和大公主相處,榮賢妃倒是總覺得自己更像女兒。
母親的這些小心思大公主不知道,她正紅著臉翻看冊子,到了這最后一本,忽的就瞧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兒,周錦堯。
再看看那附在冊子后頭的小像,真是那日在大姑母府中遇到的少年。
發(fā)現(xiàn)女兒停下來了,榮賢妃便也湊過去瞧。
“喜歡這個?倒是與你性子相投,聽聞這周公子也是個安靜的人,素日里就愛鉆研詩書,他是家里獨(dú)子,兩個姐姐都嫁人了,母親前些年就走了,如今府中只有他與他父親,你嫁過去就掌家,也是極好?!?p> “母妃!”大公主羞的合上冊子,“女兒只是多看兩眼,您怎的就說這么些話,什么掌不掌家的,女兒還沒出閣呢!”
瞧她這模樣,榮賢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就是中意了。
便故意逗道,“不喜歡這個呀,那許家公子如何,長得好不說,他父親還是你父皇的心腹大臣,他又是太子的伴讀,將來定是前程無量的?!?p> 大公主垂眸扯著帕子,聲音低低的。
“我要駙馬前程無量做什么,我是嫁人又不是點(diǎn)狀元呢,何況我是公主,要什么好榮華沒有,哪兒還需得駙馬替我掙什么?!?p> “哦——也是,那不如就齊家公子吧,香蘿啊,你去回皇上的話吧,就說三個里頭兩個都不滿意,就定齊家的了。”榮賢妃故意道。
香蘿會意,立即就福身,“好嘞,奴婢這就去替公主回話!”
這一下大公主可就急了,慌忙拉住了榮賢妃的袖子。
“娘!我可什么都還沒說呢,怎的,怎的就要定齊家了嘛!”
榮賢妃笑出聲來,拉住了女兒的手。
正經(jīng)問道,“那你說,要哪一個?”
大公主雙頰紅的海棠一般,咬了咬唇,小聲開口,“周家,周錦堯?!?p> “便知道你是這個心思?!睒s賢妃伸手戳了戳女兒的額頭,滿眼笑意。
擺擺手就叫人去傳話了。
很快,寧琛這邊就得了消息。
不過公主成婚可不是一紙婚書的事情,長女出嫁,做父親的總要親自見一見人,考教考教。
幾日后,周大人就得了詔令,命其帶上兒子入宮面圣。
為官多年,周大人自然是猜到皇上意思,于是入宮前便叮嚀兒子,一定要放機(jī)靈些,萬不能把那些個迂腐脾氣露到皇上跟前兒去了。
周錦堯心里淡淡的,也知道皇上約么是要點(diǎn)自己做駙馬,可是做駙馬這件事情對他而言可沒什么吸引力。
但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遵從便是了。
誰知進(jìn)宮后,皇上并不見他,只叫了周大人一個進(jìn)御書房說話,派了懷安領(lǐng)他去御花園里轉(zhuǎn)轉(zhuǎn)。
周錦堯不做他想,只當(dāng)是皇上與父親有要事相商,所以就老實(shí)的跟著走了。
另一頭,葉筠故意派了四公主出去,也將大公主拉到了御花園里。
于是兩人就這樣‘巧合’的遇上了。
大公主認(rèn)得面前人,故而臉紅的很,隔著幾步遠(yuǎn)就微微福身。
“周公子怎的在宮里,倒是巧得很?!?p> “姑娘妝安?!敝苠\堯拱手,“在下是隨父親進(jìn)宮的,不知姑娘...”
眼看著面前少女仍然是梳著閨閣女兒的發(fā)式,想是哪位娘娘的家眷或是宗室里的郡主了吧。
想起自己今兒入宮的緣故,周錦堯又往后退了兩步,確保距離合適,不會引人誤會。
瞧這小動作,的確是正人君子無疑了。
周錦堯是呆,大公主可不傻,這會兒哪里不知道四妹妹把自己叫出來的意圖。
定是要讓自己見一見這未來的駙馬了。
一時間,大公主就起了玩心,捏著帕子故意道,“我是豫州來的,榮賢妃娘娘的外甥女,進(jìn)宮來是陪大公主的?!?p> “原是嚴(yán)家姑娘,在下有禮了?!敝苠\堯拱手。
大公主瞧他這樣好騙,更覺得有趣,便又逗他,“你年歲與大公主相仿,莫不是被皇上選中了做駙馬,這才入宮來的吧,我倒要先替我那公主表姐瞧瞧你?!?p> 語罷就快步靠近了些。
這一舉動登時就驚得周錦堯連連后退兩步,白皙清俊的面頰驟然通紅。
“嚴(yán)姑娘還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我若做了駙馬就是你的表姐夫,更是要避諱些的。”
雖然嘴里這樣說,也守著規(guī)矩,但周錦堯看著眼前明艷的少女,心里也是有些別扭。
上回在嘉和公主府還是驚鴻一瞥,如今就半分不得逾越了。
“哈哈哈哈,哎呦,你可真是太有趣了,大姐姐逗你兩句,你竟真信了!”
忽的,不遠(yuǎn)處假山后跳出來一個年幼姑娘,粉雕玉琢的如精靈一般,正捂著獨(dú)子笑。
周錦堯還是一頭霧水,大公主則是雙頰爆紅。
三兩步過去就捏了捏四公主的臉,“瑗兒!你這丫頭,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