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聲“皇上駕到”,便有無數(shù)的禁衛(wèi)軍沖進(jìn)來降服了這群手足無措的弓箭手。
于此同時,少女突然推開皇后,拿起剪頭狠狠的劃傷了自己的手臂,在皇后和賢貴妃同樣的震驚中,她捂著傷口對賢貴妃痛苦道:“貴妃娘娘,皇后截殺長安,還請娘娘為臣女做主!”
賢貴妃驚訝過后便知道了她的用意,一見煬帝黑著臉進(jìn)來,她便嬌聲大叫:“皇上,皇上!”
煬帝大步走過來將賢貴妃護(hù)在懷里,焦急的問道:“愛妃怎么了?臉色看起來這么差,可有受傷?”
賢貴妃哭得梨花帶雨的說道:“皇上再晚來一步,便再也看不到臣妾了。皇后,皇后她要殺臣妾,皇上你看,長安公主都受傷了!”
煬帝看到少女的鮮血已經(jīng)漫過白色的衣衫,心頭猛然一怵,剛好有太監(jiān)進(jìn)來報道:“啟稟陛下,梁太醫(yī)在外面求見,說是來給正陽宮請平安脈的?!?p> 煬帝大聲喝道:“傳,快快快,快傳進(jìn)來!”
梁太醫(yī)慌張走進(jìn)大殿來,剛要拉開衣袍行禮,煬帝便急聲叫道:“免禮免禮,梁愛卿快快過來給公主看看傷勢!”
站在煬帝身邊的鄭賀暗暗看了一眼受傷的少女,只見她泛白的雙手緊緊的捂著血淋淋的傷口,秀氣的眉頭因為傷口的疼痛而緊緊的皺在一起,高高的額頭上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鄭賀在心中暗嘆:“這女子此刻的樣子被自己那么冷面師弟看到,不知道會不會心疼死!”
皇后受到了冤枉,當(dāng)然不能忍下這口惡氣,可她剛委屈的叫出一聲“皇上”二字,便被煬帝一個茶杯砸了過來,制止了她發(fā)聲。
“你還有臉叫朕,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靖煜跑來跟朕說你在正陽宮為難長安,朕還不相信,你說你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你這是在為難她嗎,你這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賢貴妃哭訴道:“皇后娘娘不僅想要長安公主的命,她還想殺臣妾滅口。臣妾只是路過正陽宮,聽說長安公主突然到訪,便想進(jìn)來看看,誰知道碰巧撞見了皇后娘娘在堵殺長安公主,臣妾剛想勸解一翻,不知怎么就惹怒了皇后娘娘,讓皇后娘娘對臣妾起了這般狠厲的殺心?”
她伸手指向已經(jīng)被降服的弓箭手,后怕道:“陛下你看,這些弓箭手,都是皇后娘娘派來刺殺臣妾和長安公主的,嚇?biāo)莱兼?!?p> 看著賢貴妃靠在煬帝身上哭得甚是可憐,皇后尖聲問道:“皇上現(xiàn)在都不愿意聽臣妾辯解一句了嗎,皇上怎么不想想我一心想要殺她們,為何這么多弓箭手,她們一個安然無恙,一個只是受了一點輕傷,這其中難道沒有什么隱情么?”
皇后自知煬帝疑心重,她這般責(zé)問果然讓煬帝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少女突然虛弱的開口道:“皇后娘娘本意是不想殺臣女,娘娘開始的目的只是要臣女攀咬煜王殿下和辰王殿下勾結(jié),共同謀害太子。臣女不肯,皇后娘娘才對臣女動了殺心!”
蕭靖煜神色一變,趕忙跪到地上聲悲泣下道:“兒臣惶恐,兒臣不知道做錯了什么,要讓母后對兒臣生出這樣的想法!”
煬帝果然大怒的朝目瞪口呆的皇后大吼道:“你為了那個不爭氣的東西,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你還想攀咬煜王和辰王,你要不要連明王也一起拉下水,讓朕所有的兒子都陪著你那個不爭氣的太子去下地獄!”
皇后瞬間心亂如麻,極力辯解道:“陛下,你不能相信這個顧長安的話,她滿口胡言,她手臂上的傷都是她自己弄傷的,她就是想污蔑臣妾。陛下要是不信,大可以問問我宮里的其他人?!?p> 皇后話音剛落,常嬤嬤跪在地上馬上磕頭道:“陛下,娘娘所言句句屬實,老奴可以為娘娘作證!”
賢貴妃惱怒的喝道:“你這骯臟的狗奴才,你是個什么東西,哪里就輪得到你開口了!”
“常嬤嬤跟了本宮這么多年,她為本宮辯解一句怎么了?”
不等賢貴妃反駁,煬帝冷笑的反問道:“皇后要辯解什么?皇后想說這些弓箭手都是自己從天而降,掉到你正陽宮來的?這大殿上的亂箭是它們自己長了腳跑過來的?皇后說謊話能不能過過腦子,你當(dāng)朕瞎了!”
賢貴妃再次靠在煬帝懷里哭訴道:“長安公主為了保護(hù)本宮深受重傷,怎么到了皇后娘娘口里,我們被殺的反倒變成了別有用心!”
賢貴妃端起手中的茶杯,繼續(xù)眼淚汪汪的說道:“臣妾在棲鸞殿呆的好好的,臣妾是活夠了才跑到這正陽宮來經(jīng)歷這刀槍劍雨;長安公主在顧府好好的養(yǎng)著病,她也是莫名其妙要跑到這正陽宮來又是喝毒酒,又是被圍殺!”
說著,她把手里的茶杯伸到煬帝面前,委屈的說道:“這杯茶水是皇后娘娘賞賜給長安公主的,長安公主為了留下證據(jù),拼著性命也要護(hù)著這杯茶水。剛好梁太醫(yī)今日在這里,便叫他瞧一瞧好了,有毒沒毒,臣妾與長安公主有沒有說慌,一驗便知。”
皇后心中大叫不好,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們竟然護(hù)下了那杯茶水。
得到煬帝的點頭肯定,梁太醫(yī)恭敬的接過了茶水,仔細(xì)的檢查起來。
片刻之后,梁太醫(yī)突然大驚失色的跪在地上拜道:“陛下,這茶水,它,它不是毒藥!”
少女疑惑的問道:“梁太醫(yī)可看清楚了,皇后娘娘明明說,只要臣女喝下這杯茶水,皇后娘娘想讓臣女說什么,臣女便會說什么,這怎么就不是毒水了?
她此刻的語氣比眼神還要天真幾分,就像一位懵懂無知的孩童一般,與剛才在亂箭中挾持皇后的英姿女俠完全判若兩人。
如此厲害的丫頭,看得賢貴妃更加心生歡喜,皇后娘娘更加咬牙切齒!
聽了長安的疑惑,梁太醫(yī)再次拜道:“回陛下,回公主,這茶水是西域禁品,名為女兒香,嚴(yán)格上來說,它不是毒,但它比毒更厲害,它是媚藥?!?p>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皇后更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賢貴妃震驚過后,突然放松下來,敢在大興宮用媚藥,皇后娘娘她這是自尋死路!
煬帝一雙憤怒的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火山爆發(fā)的前奏讓所有人情緒高度緊張,惶恐不安!
蕭靖煜靜靜的看了一眼甚是安靜的少女,此女在他眼中如今是越看越順眼,她不僅是自己的福星,她更像一把鋒利的寶劍,能助自己斬妖除魔!
從今過后,這正陽宮應(yīng)該是要易主了,皇后倒臺,離廢儲也不會遠(yuǎn)了,到時候,自己的光芒,再也無人能及!
鄭賀看了看冷靜的少女,從她皎潔的目光中,她肯定知道這茶水里是什么,但她巧借太醫(yī)的口說出來,這效果就更大了。
他這師弟看上的女子,果然是不一般!
在眾人震驚中,少女像求學(xué)好問的孩童一般再次疑惑的問道:“媚藥是什么?”
梁太醫(yī)恭敬的拱手道:“這媚藥不僅能魅惑人的神智,就如同公主剛才所說,喝下此藥的人,便如同傀儡一般,受人控制!”
賢貴妃痛心的大叫:“所以皇后娘娘是想用這媚藥來控制長安公主,讓她來幫你誣陷煜王和辰王嗎?”
皇后慌張的爬過來拉著煬帝的衣角大叫:“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陛下,你相信臣妾,你聽臣妾說……”
煬帝惱怒的一腳踢開她,沖她大聲問道:“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說什么?你這個毒婦,你這些骯臟的東西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你還用這東西害了多少人?這么多年,朕真是看錯你了!”
“陛下……”
皇后已經(jīng)哭的不能自理了,少女突然悠悠的自言自語道:“皇后逼臣女喝下此藥時,曾說什么以前的陳貴妃娘娘都不能抵抗此藥,臣女就更不用說了?!?p> 她天真的抬眸看向眼前兩人,好奇道:“敢問陛下和貴妃娘娘,后宮里什么時候有一位陳貴妃娘娘了,長安竟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她眼神清澈的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滿眼都是解惑的疑問!
她話一出口,皇后便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一件瞞天過海的舊事,今天再也兜不住了!
賢貴妃大驚失色道:“陳貴妃娘娘不是二十多年前,害死了靖恩皇子的兇手嗎?”
她看著煬帝陰晴不定的臉色遲疑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難道當(dāng)年的兇手不是陳貴妃娘娘,她是被冤死的?怪不得她第一日和第二日的供詞不一樣,經(jīng)過她宮里的下人們都說,陳貴妃死的時候一聲聲喊著冤枉,原來她是被人下了這可惡的媚藥!”
看著煬帝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賢貴妃繼續(xù)道:“那害死靖恩皇子兇手到底是誰呢?如果靖恩皇子還在,宮里這些個皇子們都是要喚他一聲大哥的!”
賢貴妃的哭訴直接將矛頭指向皇后和太子,不顧壓抑的氣氛,賢貴妃更加淚如雨下道:“如果兇手不是陳貴妃,那殺害靖恩皇子的兇手到現(xiàn)在都還在逍遙法外??!這叫淑妃娘娘和靖恩皇子的亡靈怎么能得到安寧!”
煬帝眼中的悲傷之色越來越沉重,他緩緩站起來走到面色蒼白的皇后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你說,朕要你親口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抬頭看著臉色陰冷的煬帝面如死灰的直搖頭:“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煬帝順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那些碎片馬上四分五裂的跳得到處都是,皇后驚嚇過度的縮成一團(tuán),又聽到頭頂上的帝王朝她咆哮的大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你告訴朕誰知道……”
皇后此刻的心如同著冰冷的碎片一樣,扎得她心口鮮血淋漓。
是自己太輕敵了??!她想用當(dāng)年對付陳貴妃的方法來對付顧長安,但是顧長安,她不是當(dāng)年任由她宰割的陳貴妃?。?p> 托夢人,賢貴妃,顧長安,陳貴妃……這些名字不斷的在皇后的腦子里重復(fù)出現(xiàn),她越來越?jīng)]有頭緒,她只知道自己掉進(jìn)了一個很大的圈套,一個讓自己永無翻身之地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