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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盡鳳歸來

第六十二章 反唇相譏

繁花落盡鳳歸來 清和諾 3986 2021-02-23 20:05:00

  左明珠看著太后身邊笑容暖暖的女子,氣得心口生疼,她顧長安懂琴技么,她就敢說自己彈的不好?

  這惡女不僅搶了自己的意中人,如今自己自降身份再想進辰王府,都要受這顧長安的阻礙。

  不過只要能進辰王府,自己就不愁沒有辦法得寵,至于這個顧長安,她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自己也不愁沒有機會算!

  忍下心中的怒火,左明珠謙卑的問道:“敢問辰王妃,臣女到底哪里不好?還請辰王妃明說!”

  長安倒也沒客氣,冷聲笑道:“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怎么左小姐多日不見,智商反倒讓人如此著急,自己錯在哪兒了都不自知?”

  左明珠被她眼中的嚴厲駭?shù)糜心憻o量的禁了早,江昭容見勢反駁道:“辰王妃這話到是好笑了,本宮都被左小姐的琴音感動了,怎么辰王妃偏偏要說不好,這其中理由本宮也想聽聽看?”

  “近日邊疆戰(zhàn)亂,百姓流離失所,文武百官焦頭爛額,陛下寢食不安,左小姐卻在這里作這些不痛不癢的哀傷艷曲。一不能激勵邊疆戰(zhàn)士奮力抗戰(zhàn),二不能反應百姓當下生活,讓人產(chǎn)生共鳴。這曲子聽來更多的是無病呻吟的低俗感,甚是不堪入目。敢問昭容娘娘,您覺得好,好在哪里?”

  江昭容被這般氣勢磅礴的話語懟的啞口無言,偏偏那威武霸氣的女子繼續(xù)緊逼道:“皇祖母年世已高,心悲易傷神,這些哀傷之調(diào)不利于太后養(yǎng)生。左小姐作為太后身邊之人,不以逗樂太后為主,反倒在太后面前擺弄這些惹人傷神的東西。左小姐以誠孝之名守在太后身側(cè),實則在行有傷鳳體的卑劣之事,此等險惡用心,細思極恐!左明珠,你可知罪!”

  一番話說得左明珠臉色蒼白,急忙跪在大殿上直呼冤枉。

  江清清也是聽得目瞪口呆,她從來沒有與顧長安正面打過交道,此刻聽這位辰王妃說話,像是有一種寒風凜冽的感覺,可是自己竟然覺得這顧長安說的甚有道理,自己還無比贊同!

  礙于江昭容的面子,左明珠所奏之曲江清清不好作過多評價,辰王妃這番話大義凜然,但“不好”二字,卻是道出了江清清的心聲。

  江昭容心中掃過一絲悲涼,這個顧長安,果然不好對付!

  她定了定神,委婉的笑道:“只是一曲普通的曲調(diào)罷了,辰王妃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長安反問道:“昭容娘娘覺得有傷太后鳳體的事情能算小事情?”

  江昭容神色凝固,無話可說。

  又聽長安對太后柔聲道:“皇祖母,這左明珠不適合在您身邊伺候,看在左相多年效忠大澧的份上,孫媳向您討個人情,這次就免了對左小姐的懲罰,逐她出宮就是了!”

  太后點著長安的眉心笑道:“好,就依你,你以后常來陪哀家,可好?”

  “諾?!?p>  江昭容一臉怒色,這女子相當會做人,左明珠被趕出宮去,還得謝她顧長安不成?

  聽了太后與長安的對話,左明珠一臉驚愕,大哭道:“太后,臣女冤枉,您不能趕臣女出宮啊……”

  江昭容沉思笑道:“左小姐真是說笑了,你好好一姑娘家,老呆在泰和宮怎么像話,太后放你出宮,是在成全你呢!”

  左明珠聽了江昭容的話,果然停止了哭聲。

  江昭容又沖長安說道:“要不辰王妃好人做到底,把左小姐帶回辰王府,平日無事,左小姐還可以給辰王殿下與辰王妃解解悶。”

  長安冷笑一聲:“昭容娘娘說笑了,左小姐堂堂丞相之女,辰王府可請不起!”

  “左小姐出生名門,又心系辰王殿下,辰王府如今只有辰王妃一人,辰王妃大可幫辰王殿下納位側(cè)妃,已盡人妻之責,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江昭容話音剛落,左明珠馬上朝長安跪拜道:“望辰王妃成全,臣女愿意服侍在辰王殿下之側(cè),只要能幫殿下解憂,做什么臣女都愿意。”

  左明珠態(tài)度極盡卑微,甚是讓人動容。

  江昭容見機笑道:“善妒是女子最大的忌諱,辰王妃想必不是這善妒之人吧?”

  長安笑道:“長安在此謝過昭容娘娘對辰王府的關(guān)心,左小姐還是先起身吧,恐怕左小姐這愿望是要落空了!”

  江昭容冷臉問道:“辰王妃這是要拒絕左小姐,應下這妒婦之名?”

  女子緩緩笑道:“昭容娘娘誤會了,殿下整日忙于朝政,無心顧及其他,絲竹舞樂從來不是殿下的愛好。左小姐如此熱衷于絲竹之聲,這雜亂之音到時候驚擾到殿下,殿下治一個“禍亂內(nèi)院”的罪名下來,先不說左小姐擔不擔得起這罪名,恐怕長安都會受到連累!陛下也一直反對“以聲示人”的低俗行為,長安明知道此事不可為,又為何自尋麻煩呢?”

  左明珠被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簡直無地自容。

  剛才左明珠還在不屑于顧長安的“以色示人”,顧長安現(xiàn)在就反譏自己“以聲示人”,把她左府千金當成那種廉價的風塵女子來侮辱,讓左明珠平白受盡了委屈。

  江昭容壓不住怒火的反問道:“絲竹之音也有高雅和低俗之分,辰王妃怎可一并而論?”

  長安笑道:“對于懂得絲竹之人來說,或者能成為左小姐的伯樂,但是辰王殿下從來不喜絲竹,這些擾了殿下清休的音色,在殿下耳中聽來,可不就是雜亂之音!到時候浪費了左小姐的一片心意,豈不是可惜?”

  她話鋒一轉(zhuǎn),又沖江昭容笑道:“得昭容娘娘提醒,長安到是聽說煜王殿下酷愛音色,不如讓煜王妃帶左小姐回到煜王府,說不定就是千里馬終于遇上伯樂,真正的皆大歡喜!”

  江昭容被長安氣得面目鐵青,這女子贊賞辰王殿下是正人君子的同時,也不忘諷刺煜王殿下色迷心竅,這顧長安實在是可惡的很。

  江清清聽了長安的話,也是心生悲涼,煜王府現(xiàn)在除她這位正妃之外,還有一名側(cè)妃與兩位貴妾,如今多一人或是多幾人,對江清清來說,確實不算什么了!

  心早就麻木了,也不怕再傷一次!

  江昭容越發(fā)沒有好臉色的反駁道:“煜王殿下與煜王妃琴瑟和鳴,本就是一對再好不過的知音。到是辰王府,終日靜音寡淡,也該進些音色了!依本宮看,辰王整日處理政務,適當?shù)姆潘煞潘珊苡斜匾!?p>  “謝昭容娘娘如此替辰王府打算,貴妃娘娘若知道昭容娘娘時時牽掛辰王殿下,想必對昭容娘娘也是感激不盡!”

  江昭容神色一震,這女子明里暗里都在諷刺自己越俎代庖,居心叵測!可這般難得的機會,江昭容怎能放棄!

  她諷刺的笑道:“辰王殿下在本宮眼中,自然也是當親生孩子一般在看待。只是辰王妃這般不成人之美,辰王妃不會是自己不懂音色,就阻止懂音色之人親近辰王殿下吧?辰王妃這是不僅要應下妒婦的名號,還要得一個焊婦的惡名?”

  江昭容的話總算讓左明珠出了一口惡氣,誰知,在她們挑釁的目光中,女子款款的走到古琴旁,優(yōu)雅的拉開裙擺而坐,她雙手撫上琴弦,朝左明珠笑道:“左小姐可聽好了,能入辰王府的琴音,是這樣的!要幫辰王殿下解憂,也得先學好本領(lǐng)才是?!?p>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首悠揚暢快的曲調(diào)從她手指間緩緩流出,隨著長安撥動琴弦的手指越來越快,曲調(diào)像高山流水般猛然掉落下來,又聽到千軍萬馬踏雪而來的激昂之音,鑼鼓喧天的喝彩之聲,兵刃相見的交融之聲……

  聲聲扣人心扉,聽得人激情澎湃,她手指變化的速度完全看花了眾人的眼睛,她們模糊的眼前就是一片激烈的現(xiàn)場,軍旗招展,鑼鼓喧天,吶喊聲,廝殺聲……混亂一片。

  她們的思緒隨著這琴聲去了一趟戰(zhàn)場,感受到了那些心驚膽戰(zhàn)的廝殺,隨著女子的琴音猛然停止,每個人面色紅潤,心跳加速,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撫琴的女子。

  江清清最先反應過來,顧長安竟然是混彈,即使是這樣,她也只能聽出最開始的《高山流水》,之后有《十面埋伏》的曲調(diào),似乎還有邊塞的《胡人行》和《將軍吟》,其他的就再也聽不出來了。

  這些曲子江清清還是在教她琴技的樂師那里聽到過,平陽城鮮少有女子能彈完這些曲目,更別說能彈得令人這么激情澎湃了。

  這個顧長安,真是另自己越來越好奇了。

  江昭容也是一臉憂色,左明珠剛剛的琴音跟這顧長安的一比,可不就是低俗的雜音!這女子此刻撫琴,不僅是讓左明珠難堪,更是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特別是太后一聲高過一聲的,“好,彈得好,要賞!”更是讓江昭容心生煩悶。

  左明珠早已呆立在一旁,半邊都回不過神來,她想不到這顧長安不僅懂琴音,她的琴技完全在自己之上。

  顧長安彈的這些曲目,好多自己聽都沒有聽過,她一直養(yǎng)在深閨中,小女兒一般的柔軟心腸,哪里會熟悉這些激情澎湃的邊塞之曲?

  偏偏這女子沖她問道:“左小姐聽了本宮的琴音,可還有話說?”

  左明珠羞得滿臉通紅,她要說什么,承認自己技拙,不配侍奉在辰王殿下左右;還是夸她顧長安琴技高超,自己自嘆不如?

  江昭容也是一臉深色,恐怕今日這盤棋局,是被這辰王妃徹底的破了!

  先是把左明珠從太后身邊驅(qū)趕出宮,讓她們不能再借助太后之手行事;后又斷了左明珠光明正大進辰王殿下的道路。

  這巧言厲齒的丫頭,不能成為福星,就會變成克星,實在是另令江昭容心生懼意!

  留了片刻,長安便告別皇太后,依舊帶著丫頭們沿著青石灰瓦的宮道步行返回,這宮里妖魔鬼怪頗多,她耐著性子多呆片刻的心都沒有!

  剛走出泰和宮,身后便傳來著急的呼喚聲:“辰王妃請留步!”

  長安轉(zhuǎn)身詫異地看著追上來的江清清,今日再見,這位煜王妃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她的俏皮,她現(xiàn)在的臉上滿是疲憊的倦意。

  對這位謙虛有禮的煜王妃,長安倒也談不上喜歡與厭惡,此刻也是禮貌的問道:“煜王妃找我有何事?”

  江清清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氣,抬眸笑問:“辰王妃可喜歡梅花?”

  長安驚訝道:“煜王妃怎么知道我喜歡梅花?”

  轉(zhuǎn)而又嘀咕道:“難道我當日偷摘梅花的情景,也被江清清瞧了去?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呢!”

  江清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淡笑道:“辰王妃的盛顏之色像極了這冷艷的寒梅,我心里好奇,才有此問,是我唐突了!”

  聽到這般真心誠意的夸贊,長安不以為然的笑道:“無妨,多謝煜王妃的妙贊!”

  “冰雪天氣,小心路滑,辰王妃還請慢行!”

  江清清倒沒有與長安有過多的言語,寒酸過后便作了告別禮,看著女子在她面前轉(zhuǎn)身離開,江清清眼角的兩行清淚終于無聲無息的滴落下來。

  當日煜王殿下手捧一把梅花回府,她詫異地問道:“殿下喜愛梅花?臣妾竟然從來不知!”

  蕭靖煜將花枝小心翼翼的插入梅瓶,神色不明的回道:“王妃現(xiàn)在不是知道了么!”

  此后,她便常??匆娮约旱姆蚓撌至⒃诖扒?,對著那枝梅花久久凝望,滿臉的惆悵之色,眼神卻極盡溫柔,那是一種她和府中的其他女子都不曾得到的暖意。

  現(xiàn)在江清清才恍然明白,煜王殿下哪里戀的是梅花,他明明戀的是愛梅之人??!放棄顧長安娶了自己,是煜王殿下此生最大的痛吧!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究竟是誰又負了誰的一腔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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