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葦嘖嘖了幾聲,
一江春水一江濤,陰逼更有陰逼老。
“那事情解決了,然后呢?師兄,爹那邊?”呂慕蟬小手捏緊,掌心滲汗。
阿良眉頭緊鎖,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難怪師父最近一直閉關(guān)。
而且那天把小師妹交給自己后,匆匆離開的身影,
給自己的感覺,他仿佛在和身體內(nèi)什么東西對抗一般,
師父可能,
兇多吉少了!
阿良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小師妹,看著她寶石般透亮的眼珠中藏不住的焦慮,有些心疼。
“師父那天送你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呂慕蟬聽到阿良這么說,稍微放下了一點心,心中想著:
是啊,爹那么強,應該會沒事的!
張濟壽老爺子終于把自己精心策劃的計謀講完了,很開心,又癱倒在座椅上,一點都沒有四品術(shù)士的架子。
要知道在大明王朝,各修煉體系之間可是存在的鄙視鏈的!
總的來說,
王朝修煉者瞧不起武夫,因為他們認為武夫只是一群粗棒子,一天這里碰一下,那里砸一下的,粗俗!
術(shù)士瞧不起王朝修煉者,認為他們是一群紙醉金迷的傻子,放著天地間這么多的氣不用,去爭那么幾個位置——
王朝修煉者只有到達特定的職位,境界才會提高。比如說許縣令,他是七品縣令,只能初步運用生靈之力,要想運用更多的生靈之力,只有升職到某州州判或直接拔擢到知州,甚至郡丞!
術(shù)士更瞧不起武夫,一群沒能超脫的大傻子,傻傻地還在給那些王朝修煉者提供生靈之力!——只要在大明王朝境內(nèi),且沒有納氣入體,都會抵抗不了王朝的生靈之力汲?。?p> 武夫作為鄙視鏈的最低端,不樂意了,但人家說的又是事情——
于是武夫就鄙視自己。
看看自己這些武夫的境界都是些啥?!
九品煉精境,因為要練精,一天吃得不夠好,黑眼圈就出現(xiàn),嘴唇還發(fā)黑,一副被妖精吸了陽氣的腎虛樣!
八品鍛皮境,先開始的時候,晚上睡一覺醒來,床上都是脫去的腳皮手皮!
七品沸血境,整天熱血沸騰的,像憤青似的容易上頭!
還有六品洗骨.......
我是武夫,我自己都鄙視自己!
所以像張濟壽這樣的四品因果師,無論在哪種場合都是被人奉起來的存在,
然而他卻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實在罕見。
許縣令終于能開口了:“事情的因果,你們也都知曉,各位對今后有什么計劃么?”
“武夫真的對須冥子毫無辦法嗎?”阿良向張濟壽問到。
許縣令在一旁一臉無語,
怎么又讓那個話癆開口了!
見阿良問自己,張濟壽對自己能講講話很開心,熱心的回答:
“基于須冥子附著于靈魂的特性,武夫、劍客,對付起來實在是浪費一身功夫!”
阿良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情不自禁的撫摸了一下陪伴自己多年的劍。
誰知張濟壽下一句話,話鋒一轉(zhuǎn)。
“但是,也存在著例外!”
“例外?什么例外!”阿良有些急迫。
“你知道大明王朝西邊挨著妖國的邊境,有一位三品大武夫坐鎮(zhèn)嗎?”
張濟壽一臉期待的看著阿良,一對白眉挑了挑,示意了他一下。
阿良靜候下文,一臉堅毅。
僵持了一分鐘......
張濟壽眉毛有點挑不動了,唉唉嘆了口氣。
旁邊的陳一葦看著有點心疼老爺子,幫忙答了一聲:
“知道的!”
“你知道個屁??!”
張濟壽罵了一聲,但終于能繼續(xù)說下去了:
“大明王朝的軍神,百姓的守護神,伐妖之戰(zhàn)的大帥,妖國六大元帥的老對頭——霍漢青,在與一頭大須冥子的對戰(zhàn)中,晉級二品人者!”
“霎時間,春星晝見,兩月相承!霍將軍筋皮骨血一起震動引發(fā)的異象,導致浩日當空的白天,天上出現(xiàn)了兩個月亮和一片星辰!”
“大須冥子的精神控制在他的絕強的意志力下不堪一擊!”
“同時,他全身的精神氣凝聚成了一把環(huán)繞著雷電的紫色長槍,在他的控制下,僅僅一擊,蒼穹碎裂,萬道崩滅,大須冥子灰飛煙滅!”
“所以啊,阿良,只要須冥子全部附體到一個人身上,二品武夫可以輕而易舉的泯滅它!”
“只要你成為二品武夫,就徹底不用擔心須冥子了!嘿嘿......”張濟壽嘿嘿一笑,很是憨厚。
“......”
不只是阿良,在場的所有人聞言,都一陣無語。
說些什么廢話,整個大明王朝三十幾萬的的武夫,才出了一位二品??!
阿良不說話了,回到一旁假寐。
呂慕蟬抓著師兄的手臂,很是擔心。
她知道師兄有多愛劍,也多信任劍!
如今卻有人告訴他,不到二品,什么劍都無用......
阿良閉著眼,緊緊抱著劍,一動不動。
只有微顫的眼皮,顯示出他內(nèi)心的極不平靜!
張濟壽老爺子在眾人嫌棄的眼光中,嘿嘿著癱坐回去。
見眾人一陣無語,許縣令還是又強打起激情開口:
“劉小子你呢?”
“我???”
陳一葦見許大胖子問到自己,也是一陣支吾。
自己之前的想法是,“絞魔”結(jié)束后,帶著金子游歷山河,找尋師父們給的解決邪物的辦法。
然而現(xiàn)在突然知道,龍虎縣外幾乎是一片“廢土”!
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請個神都要暈厥一整天的弱雞,
還敢出去浪么?!
而且,解決邪物的辦法......
不是就在眼前么!
“我......我想先留在龍虎縣。”
“為何?”許縣令哦了一聲。
沒人注意到,之前一直未開口說話,默默站立的許良卿,在聽到陳一葦這句話,眼睛好像突然有了焦距,變得有神起來。
“我實力這么差勁,除了呆在龍虎縣混吃等死還能怎么辦?天塌下來有你們這些高個子頂著。我就呆在龍虎縣,開個小早食店,賣賣炊餅,等待結(jié)果就是了!”
陳一葦抓了抓腦袋,帶著無奈的表情說到。
聞言,許縣令眼里閃過一絲失望,稍縱即逝,微微頷首。
阿良在一旁也沒說話,
呂慕蟬的小臉上布滿著失望,有些不開心。
大家都是生死之交了......
咳咳,
張濟壽傳來一陣咳嗽聲,大家望去,想看看老爺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只見,穿著白袍的老人,挑了挑他那對充滿戲劇性的白眉,
輕啟雙唇:
“劉小子,想當術(shù)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