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酆都之行
盛澤按約定來到來到酆都外圍,這里是仙人的禁地,在這里任何生命都是一樣的,仙人在這里死亡將會永久的消亡,無法轉(zhuǎn)世。這里很好尋找,在外圍也能隱隱約約看到酆都城墻,只在里邊不知道方向,是沒人走到城墻前而已。這次米炎護送盛澤到此,然后說:“這次我沒辦法再繼續(xù)保護你了,接下來由仙宮的人護送你進去,聽說他們都是年輕一輩優(yōu)秀的神職人員,如果有什么危險,你只要出了這里,我就能護你周全,三年內(nèi)我會安排人在這里輪流等候你出來?!?p> “謝謝你了,為我做了這么多,卻沒有什么可以回報你的?!?p> “先生過謙了,能與你同行就是最大的回報?!?p> 就這樣盛澤和二十人一起組成探險隊向城墻的方向走去。里邊野獸成群,也有人類,但是生活原始,無法交流,一開始這個隊伍還保持著仁慈之心,對野獸和原住民的攻擊只是打退就好,并不殺生,慢慢地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走,城墻都還是那樣遠遠在前方。
過了一個月,在扎營休息的時候隊長鄒坤對盛澤說:“先生這段時間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我們需要分析下接下來的怎么向前走,我覺得這樣下去是進不去酆都,城墻的虛影可能是一個誤導,這些年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這里的探查,但最后都是無功而返,我們走過的雖然都是不同的地方,但據(jù)以往的探報說,只要往回走,很快就能出去?!?p> 盛澤回答道:“你們既然有過很多探查,那么你說說以前的經(jīng)驗?!?p> 副隊長衛(wèi)曜瑞這是連忙說:“簡單地說,我們的方向感受到了干擾,一只朝向城墻前進,看似是一條直路,實際并沒有走直線?!?p> 這是醫(yī)生云傲薇說:“但有個問題就是,我們往前經(jīng)過的都是不同的地方,但往回走卻是不需要那么長的時間,無論是在里來探查多久的隊伍,最后都不超過一個月就能出去,下次在進來,就又是不同的地方,也就是說這里的地貌在變化,這也是其中一種可能?!?p> 副隊長又說:“無論是哪一種推測,都說明這里的范圍都很大,我們也考慮使用其他作為定位方向的左邊,比如說太陽月亮,也和向著城墻走是一樣的結果?!?p> 盛澤說:“你們神職人員,都有讀《喚靈經(jīng)》吧,自然都有圣父之靈?!?p> 副隊長說:“是的,先生,我現(xiàn)在還能背誦出來。在這里每次想起上面的內(nèi)容,卻是隱約有呼喚響起,同樣的是向著城墻的方向?!?p> 隊長這時說:”不知道先生是否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盛澤回答說:“我看到的和你們一樣,既然現(xiàn)在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們就繼續(xù)向前走吧,可以讓大家都參與起來,都出出主意?!?p> 就這樣繼續(xù)向前走了三年個月,但前面的地方越來越荒蕪,食物越來越缺乏,探險隊對來犯的野獸開始了捕殺,慢慢地變?yōu)橐幻胬^續(xù)前進,一面捕獵,用以充饑。
隊員們也越來越多的人提出不同的建議,副隊長最為積極努力,大家不斷的改變方法進行嘗試,只是最終的結果,有些辦法回到了之前走過的地方,其他的辦法和向著城墻走本質(zhì)上是相同的。
這樣又過了半年,隊伍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副隊長也慢慢地變得煩躁,以前對盛澤尊重和敬仰,逐漸變得失望,在這段時間里,盛澤并沒有給大家好的方法,總是在最后說,“繼續(xù)走吧”,這并不是副隊長一個人的變化,可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吧,隊伍中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越是積極的現(xiàn)在越是茫然。好在隊長還能穩(wěn)住局面,繼續(xù)向行,但速度也越來越慢。
這樣又走了一年,因為隊伍中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有五個女人,漸漸有些人走的越來越近,相互之間的小差異日積月累,逐漸變得不再想開始那樣有凝聚力了,大家對盛澤也從尊重變得隨意起來。男人女人之間也發(fā)生了很多的這樣那樣的事,其中云醫(yī)生因為是一位生理心里醫(yī)生,對大家的情緒控制又過很多的幫助,最受歡迎。盛澤雖然是亡靈,但身體素質(zhì)是所有人中最差的,這里生活條件非常的差,所以一直需要人照顧,也影響隊伍的行進速度。
雖然如此,大家還是堅持繼續(xù)向前走了一年多,這是隊伍的負面氣氛越來越大,幾乎失去了希望,隊長也常常是郁郁寡言。這天隊伍中有人生病倒下,大家都停下來休息。在扎營的時候,盛澤在打樁的時候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一條老狗,躺在草窩里淹淹一息,瞎了一只眼睛,滿身毛發(fā)禿了了幾大塊,露出大大的疤痕,已經(jīng)化膿了,后腿也缺了一只。讓盛澤倍感凄涼,同命相連,在晚飯的時候,盛澤吧自己的食物分了一些給這條老狗,誰知這條老狗竟然咬了盛澤一口,快速地吧食物吃完,鄒隊長見狀沖過來一腳踢開老狗,欲下殺手,盛澤拉住隊長說:“這狗傷口化膿,殺了也不能吃,本就命不久已,還是算了吧?!?p> 衛(wèi)副隊長這是說:“先生,現(xiàn)在隊伍中已經(jīng)又人生病了,大家都吃不飽,你怎還有心情去擔心一條惡狗?!?p> 鄒隊長厲聲說:“衛(wèi)隊長,不要對先生無禮。”
盛澤擺出笑臉說:“無妨,衛(wèi)隊長說的是對的?!?p> 衛(wèi)隊長接著說:“先生接下來怎么打算,我們已經(jīng)走了三年年多了,您的身體還能堅持嗎?”
盛澤回答說:“大家一起走了這么久,確實非常辛苦,我的身體本來就是這樣,沒關系的?!?p> 云醫(yī)生正要說話,盛澤沖她擺了擺手。
衛(wèi)隊長說:“剛剛衛(wèi)醫(yī)生開了情況,病人現(xiàn)在需要回去接受治療,這里的醫(yī)療條件不足,拖下去會有性命之憂?!?p> 隊長這是想了想說:“那安排四個人,把傷員帶回去?!?p> 衛(wèi)隊長說:“那這四個人怎么選?”
盛澤接過話頭說:“問問大家的想法,如果想回去的都可以一起回去。”
衛(wèi)隊長大聲說:“先生這是陷我們于不義,我們這次進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這段時間很多人是有些情緒,但并不是放棄使命,而是我們沒有方向,這樣的堅持只是盲目犧牲,先生你明白嗎?”
盛澤說:“我知道大家都為此付出了自己的熱血青春,只是前路茫茫,我不認為繼續(xù)下去能夠到達酆都,你們在這里也只是徒耗時間,毫無用處。當初大祭司說喊你們來也只是為了讓你們歷練一下,我只是迫于形勢才勉強答應。”
衛(wèi)隊長這是氣氛地說道:“先生怎能如此說,我們兄弟姐妹歷經(jīng)艱險一路護送你走到這里,現(xiàn)在居然嫌棄我們,我們雖都是出身名門望族,但還能咬牙堅持到現(xiàn)在,哪一個不是心志堅定之人,我們無愧于心,倒是你,除了一味要求大家繼續(xù)前進外,什么都沒有做!”
鄒隊長正欲呵斥,被盛澤拉了一下,盛澤接著說:“你也不是現(xiàn)在才感受到,我一只都不喜歡你們,我也沒與要求過你要鞍前馬后,你是自己要跟著過來。現(xiàn)在還多了個病人,連我都趕不上,有什么用?”
衛(wèi)副隊長被氣的發(fā)抖,咬牙切齒。
周圍的隊員聽到后也是非常憤怒,大聲發(fā)泄著心中的不滿。
鄒隊長站起來大聲說:“我們都是自愿加入的,到這里來并不是先生一人之事,難到你們都忘了我們當初的誓言嗎?”
一名年輕的女隊員王小蕾這是哭著說:“隊長,我們沒有忘記,我們不怕犧牲,只是我們看不到方向,我承認我自私,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耗死在這里,我沒有堅定的信念,我真的做不到?。 ?p> 鄒隊長直愣愣地站在哪里,無言以對。
醫(yī)生云傲薇睜大眼睛注視著盛澤,盛澤緩緩閉上眼睛,然后再次睜開眼睛說:“小蕾,你沒有錯,不會有人責怪你,你也同他們回去吧?!?p> 衛(wèi)副隊長這時站起來說:“我不想再看到你在這里假仁假義了,真想不到我衛(wèi)曜瑞真是瞎了眼,竟傻傻的愿意追隨一個‘賣國賊’這么久。有愿意離開的,現(xiàn)在收拾行囊,帶上傷員,我們回去?!闭f完就有九個人站起來,去收拾東西,剩下的人都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鄒坤看向盛澤,見盛澤一直注視著自己,就對大家說:“剩下來的人,都是意志堅定之輩,我們休整兩天,然后繼續(xù)出發(fā)?!?p> 其他的隊員都神色黯淡,默默起身回帳。鄒坤和云傲薇還是留在原地,盛澤只好對他們說:”你們也回去休息吧,什么事都要吃飽睡足之后再說。“
云傲薇這是說:“先生能睡得好嗎?”
盛澤回答:“我睡眠一直就不好,已經(jīng)習慣了。你是個好姑娘,也該好好打算下,在這里耗下去也不是辦法?!?p> 鄒坤坐下來說:“衛(wèi)隊行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先生接下來的打算是否可以告訴我了?!?p> 盛澤說:“我也沒有辦法,這次的的行動是失敗了?!?p> 鄒坤說:“衛(wèi)隊長他們也是不得已,他們都是好同志,您不要怪他們。先生到現(xiàn)在還是不愿相信我嗎?”
盛澤只得說:“我也只是一個凡人,一直努力去理解這個世界,可能在一些地方有些長處,在同樣的條件下能夠更少的不被自己的身體誤導罷了,但是不明白的地方還有太多太多,并不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仙,我也只是在摸著石子過河,走一步看一步,頂多就是愿意多走幾步吧了,你不要在心存僥幸了。”
鄒坤用手抱著頭,過了一會才抬起頭:“那先生接下來是打算繼續(xù)往前走,還是回去。”
盛澤說:“我就不回去了,也走不動了,就留在這里?!?p> 鄒坤說:“先生不要氣餒,我們抬也要把你抬回去,回去大祭司一定會厚待您的,三十三重天對您也是十分敬重?!?p> 盛澤說:“我意已決,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出發(fā)前大祭司應該對你們倆有過交代,我的身體衛(wèi)醫(yī)生最為清楚,一個人哪也去不了,仙人也到不了這里,好歹給我留一份尊嚴吧。你的隊員都等著你,接下來你知道該怎么做?!?p> 鄒坤站起來,對盛澤行禮,然后離開。
盛澤見衛(wèi)云傲薇海在原地沒有離開,默默地擦眼淚,只得繼續(xù)開口說:“你還有問題要問我嗎?”
“先生,我想留下來照顧你?!?p> “你是醫(yī)生,每天都檢查我的身體,這么長時間了,你還是不放心嗎?”
“我不相信先生是一個薄情之人,只是你看得實在太遠,就像這城墻一樣讓我們都望塵莫及,都只能看到你想讓人看到的樣子。我陪了你三年,還是不能理解你,但是我愿意相信你,相信你是一個內(nèi)心充滿了溫暖的人。”
盛澤沉默了一會說:“但我不愿意相信你?!?p> 云傲薇聽后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你一定是騙人的,但我還是很難受,我真的很怕,很怕一不留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無論怎樣我都會守著你,求你不要放棄好嗎?”
盛澤站起來,轉(zhuǎn)過身抬頭看向天空,這里的天空什么也沒有,漆黑一片,純粹而深邃,“如果我相信你剛剛說的,更不會留你,我本已了無牽掛,何苦如此為難于我,讓我休息一下吧。明天我給你一封信,你親自交給大祭司,離開這里后,時間自會沖淡一切,你自當有一個美好的人生?!?p> “就真的這么絕情嗎?”
“你看這酆都城墻有門嗎?”
就這樣剩下的人還是繼續(xù)留在這里,也不再往前前行,盛澤也不再同他們說話,云傲薇越是關心,盛澤就越是沉寂,身體也更加惡化得嚴重。
當事態(tài)發(fā)展到一天,善意換來的的只是傷害,自是絕望,但并非無解。
三個月后,鄒坤決定帶著大家離開,離開前所有都來到盛澤面前,默默告別。云傲薇仍然不愿意離開,大家只得默默地在旁等她,又過了漫長的三個小時,云傲薇對盛澤說:“我只后悔沒有早點遇見您,照顧好您?!?p> 盛澤靜靜地呆在原地,什么也沒有說。就這樣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留下了很多的食物。
盛澤就這樣和那條老狗,住在這里相依為命,過了兩個月,食物吃完了,盛澤的身體在這三年的旅途中已經(jīng)沒有自理的能力,最終饑餓而死。
彌留之際,盛澤恍惚聽見那條老狗對他說:“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你一出現(xiàn)我就有所懷疑,對我身邊發(fā)生的每一絲異常我都會思慮很多,但直到現(xiàn)在我才能確定?!?p> “那為什么還要逼走他們?”
“人不能活在想象中,一切都要以現(xiàn)實為基礎,我對自己的懷疑更是無時無刻不存在。”
“如果現(xiàn)在回到當初,你還愿意這樣一路走來嗎?”
“愿意?!?p> “如果你只是一個在宣國生活無憂的人,你還會放棄她嗎?”
“不會,但她也未必會看上我了。”
盛澤的故事就此結束。
這之后靈界流傳出一個新的故事,圣子回歸,自此圣父圣子圣靈三位一體,靈界繼續(xù)自己的文明發(fā)展,也和現(xiàn)實世界產(chǎn)生了更多的交互。
這個龐大的人工智能社會,不再單純的作為現(xiàn)實世界的娛樂場所,還提供了很多社會發(fā)展的模擬過程供人參考學習。同時還成為了一個可以提供近似人類的思維的智能化服務,這引起了社會輿論的激勵抵制,但隨著智能系統(tǒng)在社會中應用的不斷深入,細節(jié)的不斷優(yōu)化和漏洞的不斷修復,還有靈界社會演變的發(fā)展進程,讓越來越多的人不在極端的抵制,而是在一定范圍內(nèi)接受。這套智能系統(tǒng)自身也演變出很多自我限制的規(guī)則,以為現(xiàn)實社會服務,但也保留著對每個生命的同等敬畏的底層邏輯,也為人類社會保留了一方最后的凈土。隨著時間的推移、資源逐步的枯竭,成為了人類文明的見證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