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傳天界信使到,大門開,兩頭火麒麟騰云帶著一封天宮璽印的大紅請?zhí)L(fēng)風(fēng)火火地送達玄囂殿內(nèi),歡天喜地的模樣頃刻間讓師父的愁容散去大半。
師父捏著那大紅請?zhí)氖治⑽⒂行╊澏?,略略撇了幾眼那上面的幾行字,遂又丟在了一旁。一旁隨侍的小童又將這請?zhí)捌饋恚欀碱^細看了看。
“念念。”師父嘴角仍是那副笑靨。
“大司馬,這帖子上說,”那小童頓了頓,遂又繼續(xù)放小了聲音說道,“后,后日王母生辰,特邀玄囂殿大司馬及一名弟子前往賀壽?!?p> “說得仔細些?!睅煾竾@了口氣,換了個坐姿,半倚著坐榻又對那小童說道。
“后,后日王母生辰特邀玄囂殿大司馬和其坐下弟子金,金翎子前往桃源瑤池賀壽?!?p> 我不屑地看了那小童一眼,正好撞見師父臉上那抹邪魅的笑,心頭五味雜陳。
“此番榮幸翎子受不起,翎子犯了錯,甘愿受罰,這天底下,萬事皆逃不過一個理字,還請師父責(zé)罰?!蔽疫殿^三拜之后,便起身出了大殿。
今夜的月光帶著寒氣。
方才天翳師兄欲拉住我,我躲過他伸過來的手,只輕輕對他道:“是我自己忤逆師門,我一人做事一人當?!?p> 這一夜的風(fēng)刮得甚是緊。
我雙膝跪在風(fēng)中整整一夜,眼前的大殿里的燈也亮了整整一夜,后半夜下了點淅淅瀝瀝的小雨,而后,天就亮了。
不知不覺,當我醒來的時候,已在自己的廂房里躺著了。
身子一動彈,便到處是火辣辣的疼。
“你別動,這東夷山夜晚的罡風(fēng)遠比老鷹的嘴厲害,你這單衣薄衫地跪在大殿外一宿,也不怕自己第二日沒了爹媽給你的這副好皮囊?”寒木師兄一面替我擦著剛調(diào)好的藥一面絮絮叨叨地說著。
“啰嗦!”我道。
“其實說到底,你這又是何必呢?師父他老人家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生氣歸生氣,實則,師父心里是最器重你的?!?p> 我嘆了口氣道:“得了吧,你也別同情我了,我昨日已被逐出師門了?!?p> 大師兄翻了個白眼道:“你信不信,師父這回說的只是氣話,過幾日又會繼續(xù)傳授你幾招玄囂殿絕學(xué),咱們師兄幾個到底是沒這福分的?!?p> “你也想多了,我不過是以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當初闖入那萬劫閣樓的菩提林的時候,天翳師兄確然是勸我離開的,只不過是我自己心有不甘想進去看看,才釀成此大錯。”
“你呀,從頭到尾都是一根筋,凡事都只會照著你以為的那樣子的想那樣子做,”大師兄說到這兒,手中的藥瓶子已空空如也,遂換了個藥瓶子繼續(xù)給我的傷口上藥,繼而又絮絮叨叨說道:“師父若不疼你,也不會在你跪了一宿傷勢嚴重的時候給你用溫泉療傷,才得以讓你恢復(fù)得這么快?!?p> 大師兄說罷,遂著力拍了拍我的肩。
“是是是,大師兄言之鑿鑿?!蔽倚χ?。
大師兄替我上完了藥,欲離開,行至門口,又對我道:“你若是真覺得這樣愧對師父對你的器重,就不要再讓他老人家失望,好好當一回大司馬的弟子,也好好當一回世子?!?p> 確然,師父這般寬容,反而讓我心生愧疚,興許大師兄說得對,我該振作一些,莫要讓師父他老人家再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