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聲也似這陣勢一般愈發(fā)咄咄逼人。
“天君不是素來不管凡間瑣事,怎的今日得了這空閑插手我玄囂殿事務?”師父微微頷首以他一貫的平靜如水的沉沉的聲音說道。
“五百年未見,大司馬還是這般盛氣凌人,看來這些年,這凡間的濁氣也沒讓大司馬變得通達情事一些?!蹦翘炀f著,潮紅的面容已漸漸變成鐵青色。兩旁的天兵天將已有些蠢蠢欲動。
“天君此言差矣,吾乃一介閑云野鶴出身,逍遙本隨心,無縛于天地間,情事為何?恕吾等資質(zhì)愚鈍,千萬年來尚未琢磨出個所以然來?!?p> 頭頂數(shù)道響雷。
我們這陣勢幾次險些被這漩渦狀的龍吸水反吸進去,猛烈襲來的風夾雜的雨已將我們周身都擊打得麻木過去。
師父大喝一聲,于我們周身筑起一道結(jié)界,又騰云執(zhí)劍欲迎風而戰(zhàn)。
天色又在頃刻間晦暗下來,黑壓壓的陰云劈頭而來,無數(shù)道閃電霹靂在天空中,劃下犀利的幾道影子,這雨仿佛愈發(fā)下得緊了。
眼前似有金色的東西飄過,當我抬頭看時,天空已開始紛紛落下無數(shù)金色翎羽。
師父!
我已看不清師父的面容,只見他頎長的背影被一個散發(fā)著道道金光的圈圈包圍,狂亂的風吹起他發(fā)髻上吹落的飄帶和白色的長袍。那道光芒照亮了半邊天,煞是刺眼,絲毫不比那咄咄逼人的陣丈少些氣場,我只覺那金光里隱約閃現(xiàn)出八卦圖陣,時而又幻化作一對碩大的雙翼,蓄勢待發(fā)。
“寒木不過普通夜梟出身,本為妖族,仙根實為欠佳,又在一萬多年前犯過情劫,如此辱篾師門者當被關于萬劫樓閣好好面壁思過幾萬年方可?!蹦翘炀碾p眉緊了緊,撫著下巴那絡胡子,說道,“本君以為大司馬理當是明白人,可偏生在這件事上犯糊涂,又是所謂何事?”
“為這天下蒼生,為六界太平,妖仙殊途,然……”師父竭盡全力道,“本尊坐下這徒兒一心修仙,已入我門下,得我真?zhèn)?,還望天君對其網(wǎng)開一面?!?p> 天君鐵青色的臉上泛過一絲陰云似的笑靨。
“己鷙,你既知妖仙殊途,那便更不可一錯再錯,今日,你若肯對本君當面認個錯,順便收回這妖靈飛升成仙的機會,本君手下的八千將士會即刻而返。但若你不答應,那便只有先過了這些天兵天將手里的八百萬兵器,再舍你大司馬尊位,本君可考慮應允了這妖靈飛升成仙的機會。”
“即是本尊收了這徒兒,那便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睅煾敢桓耐S媚堑ǖ目谖钦f道,“這本是我玄囂殿內(nèi)務,無需天君插手。如若天君覺得這樣做理所當然,那么太子長琴為博美人一笑違背天規(guī)濫用職權的事天君是否也當追究一下?”
此話一出,八千將士中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那天君徹底惱了。
徹底惱了!
頃刻間,八千將士齊齊上陣,叮叮當當混亂的兵器交接聲響徹天際。
仗勢欺人!
我恨不能破開眼下的陣勢助師父一臂之力。
師父手執(zhí)一柄九嶷劍,單槍匹馬突出重圍四十來個回合,那八千將士傷了大半,不多時就紛紛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