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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可否回首

第六章

歲月可否回首 李伊書 4777 2021-01-31 17:43:42

  秋季校運動會悄然來臨,下午放學,班長劉想拿著筆和報名表,快步?jīng)_上講臺,拍了幾下桌子“碰碰碰”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鬧騰的氛圍,大聲說;“先別走,等一下,我說個事情?!?p>  ?

  “怎么了,搞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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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幾個同學嘴里嘟嘟囔囔的,都離開座位了,也只能又回到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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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想把報名表輕放在講桌上鋪展開來,囧囧有神的大眼睛在全班繞了一圈,中氣十足大聲道;“下個星期是全校運動會,大家踴躍參與一下,運動員的名次和班級操行分掛鉤呢,體現(xiàn)我們高一十班的集體榮譽到了,同學們,快上來報名,快上來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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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班級瞬間炸開了,畢竟運動會,對于經(jīng)歷了兩個月左右的枯燥乏味的日子的高一新生來說,簡直是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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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錦年所在的十班是理科班,男女比例對半,不像文科班,男生在班上簡直就是熊貓,“國寶”。所以男生的項目不用愁,很多人都舉手報名,女生有好幾個報名跳遠、籃球、羽毛球、短跑項目,其他的大家都不約而同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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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個項目都是長跑,跑起來汗流浹背,毫無美感可言就算了,還非常考驗人的耐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生,沒理由給自己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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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想看著報名單,眼睛在班上看起來運動細胞很好的幾個女生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尤其在李錦年哪兒停的時間最長,小麥色的膚色就給人一種愛運動的感覺,聲音帶著鼓動;“一千五、三千沒人報名,我們班就棄權(quán)了啊,年級排名前三,以資鼓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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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前一秒還有些吵鬧的環(huán)境,一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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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想臉色漸漸有些焦急,站在講臺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突然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李錦年;“要不,李錦年同學,你試試,一千五,三千實在沒人就算了?!?p>  ?

  “嘭”,劉想的話,平地一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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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錦年挑了一下眉尾,用那雙平淡的眼眸看著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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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想,你怎么回事?干嘛讓李錦年跑,你故意的吧?”劉蘭蘭聽見一下子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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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錦年聽到清脆的聲音的瞬間,感覺心臟被糖果包裹著,甜甜的。內(nèi)心不想讓“朋友”和班長有不愉快。“好,我報名一千五?!闭Z氣輕緩沒有什么情緒。

  劉想只是隨意問一下,被劉蘭蘭說的時候臉色就紅了,自己也覺得不太好,聽見李錦年的回答,一瞬間有點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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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強聽見她的聲音,轉(zhuǎn)頭看了她一下;“你逞能干嘛?沒人就算了??!”王予墨似乎也很驚訝她居然會同意,轉(zhuǎn)身瞥了她一眼,眼里似乎帶著關(guān)切,卻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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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錦年對唐強笑了一下,做了決定,起身走向講臺,在報名表上簽了兩個項目,劉想看見她報名的項目,眼睛都呆滯了,嘴巴張得可以塞一個鴨蛋;“一千五、三千,你、、、、、、你都跑,其實,其實不、、、”李錦年打斷了他;“就這兩個?!?p>  ?

  臺下有人聽到,也是同款表情,但是李錦年簽了名轉(zhuǎn)身就離開教室了。一時間,班上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有些人覺得她可能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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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的膚色真的是因為經(jīng)常跑步、運動才成麥色,畢竟她何茹女士的皮膚白里透紅,如美玉瑩瑩發(fā)光,但她就是喜歡大汗淋漓、胸腔里熱烈如火山爆發(fā)的感覺,行動來去如風般自由,周圍的東西都在快速后退,好像永遠都追不上她,她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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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項目有差不多一天半的時間可以調(diào)整,她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訓練得不錯,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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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幾天,李錦年每天都特意穿上跑步鞋和運動裝,每天晚自習放學后,背上書包就去操場跑步,有時劉蘭蘭會拉著張冬雪陪著一起在旁邊替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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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習下課后,操場上的人挺多的,訓練跑步的、跳遠的都有,似乎都在為運動會準備,李錦年做好熱身動作之后,就會由慢到快的跑步,整個操場周圍都有樹木,只有兩側(cè)亮著碩大的路燈,身體勻速前進,光亮先會打在臉上,然后就會漸漸變暗直到消失,一圈又一圈循環(huán)往復,旁邊的籃球場上打籃球的男生有時投中了,會突然三五個不約而同鼓掌吆喝聲音,激烈運球時,球砸向地面的聲音,運動鞋鞋底擦過地面的聲音,都會由遠及近的一直縈繞在李錦年的耳邊,她一跑步就會清空大腦的一切,仔細感受身體的消耗、力竭、突破那個臨界點,然后再繼續(xù),直到?jīng)]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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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校運動會如期而至,主席臺上掛上了橫幅,紅底白字差不多十米長:慶祝我校十九屆運動會開幕,廣播里循環(huán)往復地播放著《運動員進行曲》抑揚頓挫,聲音激昂,操場上跑道外圍上也架起了涼棚布置好了裁判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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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膠跑道上,一具具青春洋溢、鮮活的身體,棚子里各個班的運動員上場,啦啦隊員的加油、鼓勵,如果有喜歡的人在賽場上比賽,有些膽子大的人,仿佛沒有什么矜持,就拉著好友一起就著吵鬧的氛圍大聲的助威吶喊,歡喜的、放肆的的表現(xiàn)自己的喜歡;很多人都沒有穿校服,男男女女,臉上帶著笑意,穿上自己認為好看或帥氣的衣服,一群人里大家嬉笑打罵、曖昧開玩笑,整個學校流動著恣意、青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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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是跳遠、短跑或者一些其他運動項目,李錦年沒什么興趣,穿著校服安安靜靜的呆在教室,看書、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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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朧之中,醒來,有些不適應(yīng)強光的突然入眼,瞇起了眼睛,晃了晃腦袋,抬頭就看見了熟悉的背影,身長玉立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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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腦袋瞬間清醒,眼睛亮晶晶的,嗓子有點澀,輕輕咳了一下;“王予墨,你沒去看比賽啊?!?p>  ?

  王予墨聽到,放下書,轉(zhuǎn)頭看著她的臉,點了點頭;“沒興致,如果你跑步我可能會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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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錦年聽完他的話,心里頓時感覺有些緊張,眼睛左右看了一下班上,除了他們兩個,一個坐在后排的男生正在呼呼大睡,她感覺到耳朵尖發(fā)燙,低下頭,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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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予墨可能也覺得他剛剛的話有點真情流露,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起來;“G市橫欄鎮(zhèn)華文小學六二班的王小胖,你真的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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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是、、、王小胖,怎么可能?”李錦年似乎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罕見的情緒外露,眼睛睜地大大的,嘴巴也微張,語氣帶著十足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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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精致的五官、眉目清冷,眼睛看著她的時候,破天荒的讓李錦年感覺到了一種溫柔,和平時她問問題,王予墨一本正經(jīng)、思路清晰的講解模樣完全不同,李錦年始終無法把他的樣子和那個跟在身后,整天嘰嘰喳喳講笑話逗她開心的小區(qū)玩伴、隔壁班好朋友融合在一起,六年級畢業(yè)之后,因為一些事,她整個人在那個暑假都是渾渾噩噩的,好像失去了一段記憶,即使有時候清醒的時候,內(nèi)心有個聲音提醒她,她似乎忘記了和一個人告別,但是終抵不過混亂、孤寂、無助,這個提醒漸漸被時間掩蓋,不被人提起,似乎永遠不會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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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了什么,李錦年的眼睛忽然空洞、孤寂的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把一直觀察她神色的王予墨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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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予墨壓抑住內(nèi)心的難受,笑了起來,不怎么笑的人,有時候一笑像是會融化冰川,帶著感染力;“別,我沒有其他意思,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了,那天,你居然問我名字,我以為我認錯了,但是你生病那天何阿姨來學校,我就百分之百確定是你,你變了很多,但還是會主動來找我,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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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予墨的童年記憶里,因為身形超乎尋常的圓潤,媽媽爸爸帶他出門,遇見小區(qū)的阿姨叔叔,他們總會笑瞇瞇的捏一下他的臉,打趣他,說他長得好喜慶、可愛,轉(zhuǎn)身就會提醒自己的孩子,平時少吃點,不然就像他一樣了;同學們也給他取“胖墩兒、小肥豬”之類的綽號,后來直接王小胖、王小胖的叫他,沒幾個人知道他的本名,只有一個皮膚白暫、長得一雙清澈的杏眼,笑的時候左臉有個小酒窩,清純又甜,聲音糯糯的女孩在一個下午,他被小區(qū)的男孩騎在身上,美名其曰是玩“騎馬”的游戲,其實就是變相的欺負時,氣呼呼的揮著不知道從哪里順的樹枝,在空中甩了幾下,指著那群男孩子氣呼呼的說;“欺負人,你們這群男生太可惡了,以多欺少。”說著匆匆地扯下了他背上的男孩,把他拉起身,替他拍去灰塵,牽著他的手,帶去了她的秘密基地,她舅舅在小區(qū)有些偏僻也沒多少人會留意的樹林里,特意為她做的秋千,和可以堆砌各種形狀的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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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玩了一下午,直到夕陽西下,一塊塊被火燒似的云層,顏色由西向東逐漸變淡,將層次分明的云層切割的支離破碎,像是被涂上艷麗顏色的島嶼,小女孩的笑聲、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眸在余輝下像一個小天使,帶給了他溫暖和關(gu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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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兩個人熟悉之后理所當然相約一起上課,才知道他們家挨的近,隔了一個單元,孩童時代的友誼大半都是一起上學開啟的,兩人成為好朋友之后,兩家的父母無意間發(fā)現(xiàn)來自一個小城,他鄉(xiāng)遇同鄉(xiāng),也樂于見成,尤其是他的媽媽,對何阿姨的樣貌氣質(zhì)贊不絕口,總是私底下約著一起美容、逛街,有時也帶上他們兩個,一行人在大街上給人一家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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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王予墨也不知道她們家發(fā)生了什么,六年級畢業(yè)的那個暑假,突然就搬走了,悄無聲息,像是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樣,沒有任何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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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一天下午抱著一個西瓜,臉上洋溢著笑容,想著去她家找她一起吃西瓜看動漫,還從書上又背了好幾個笑話,在門口按了好久的門鈴,直到隔壁都有些不厭其煩了,一個臉色不太好的阿姨,推開門語氣有些惱怒的看著他;“別按了,他們家?guī)滋烨熬桶崃?。”說完“嘭”的一聲關(guān)上門,他腦海里就回蕩著三個字“搬走了、搬走了、搬走了,”他呆呆的在她家門口站了許久,腳都麻了,才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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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抱著沒被分食的西瓜回到家,把西瓜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邊抽泣邊在屋子里找他媽媽,找了臥室、廚房,沒見著人,在陽臺找打了,蔣蔓,一個氣質(zhì)溫婉,臉長得秀氣可人的家庭主婦,正在悠閑地躺在椅子上敷著黃瓜面膜,王予墨一看見蔣蔓,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開口就說;“小年她家搬走了,不見了,是不是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嗚嗚嗚?!?p>  ?

  蔣蔓正敷面膜,閉著眼睛,享受著,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看見自個兒子,抽抽嘁嘁的模樣,馬上把面膜胡亂摸下來,臉也沒洗,替他擦了眼淚,忍住笑安慰道;“別哭,再哭明天眼睛腫了,就沒了,那樣小年可就不和你做朋友了?!?p>  ?

  王予墨一聽,哭得更大聲了;“小年走了,不見了,明天見不到了,見不到了啦,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呀,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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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蔓完全受不了自己寶貝兒子那么大了,居然哭得像撒嬌的小女生,自個兒子自己疼,嘆了口氣;“別急嘛,我給你何茹阿姨打個電話,問她們搬到哪兒了,明天就帶你去見你的小年?!?p>  ?

  王予墨一聽,真的止住了哭聲,泛著淚水的眼睛充滿希冀的盯著蔣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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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蔓抿嘴搖了搖頭,笑了一聲,很輕,不仔細聽,以為是微風拂過,內(nèi)心感嘆道兒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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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手機找到聯(lián)系人欄,撥了過去“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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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記得在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他內(nèi)心繃著的某根弦突然就斷了,忽然感覺到有一根針輕輕地扎了一下心臟,麻麻的,有些恍惚的轉(zhuǎn)身走進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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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lián)系不上,蔣蔓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幼小無助,一個暑假每天像是被拋棄的小媳婦的王予墨,只能在他的心頭好上下功夫,每天變著花樣的給他做好吃的;“魚香肉絲、回鍋肉、豬蹄、水煮肉片、辣子雞、麻辣兔頭、、、”不帶重樣,但是他就是沒胃口,一個暑假下來,臉上竟然有了清雋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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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時,像他爸爸的眉眼就慢慢展露了風華,濃密的眉毛眉尾輕微上揚,睫毛長長且微卷,特別的瞳孔在專注的看著人的時候,像是一團旋渦可以讓人陷進去,但就是和小學判若兩人,整個人冷冷的,也沒什么朋友,即使隨著王予墨年紀的長大,整個人完全給人“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感覺,讓好多女孩子一看見他就臉紅,有些膽子大的甚至還會在他家附近制造偶遇搭訕,他總是神情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久而久之,很多女生說起王予墨,只能搖頭說道“他就是一座冰山,沒人融化得了?!?p>  ?

  后來初三畢業(yè),高中開學前一個月,他突然對家里人說道,回N城讀高中,沒有說什么理由,蔣蔓看著王予墨認真的神情,有些感嘆的嘆了口氣,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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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三年時間,他才想清楚,內(nèi)心的那種感覺叫喜歡,不知不覺,那個笑起來帶著酒窩,糯糯的聲音,總是軟軟的叫著小胖、小胖的女孩,不光是他童年短短一年左右玩伴,想起她時和想起別人完全不一樣,因為想起她時,心里某個角落是疼的感覺,輕輕的鈍痛,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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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就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年少時,什么都是朦朧、青澀的,每天都想見著一個人,見著了心里會像吃了蜂蜜一樣的甜的那種悸動,想起時,有時候鼻頭會有些發(fā)酸的澀意,心跳不由自主加快的緊張?zhí)硬贿^一個喜歡,只是太年輕,以為只是特別而已,其實加上了“特別”就代表著唯一。

李伊書

今天早上一早起來就去舞蹈室練舞了,回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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