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究竟是啥？

　　到底是什么腫瘤??？恰巧馬海霞的閨蜜“郝劭文”與人民醫(yī)院胸外科趙大夫相識。她倆陪著我一起來到他的診室。

　　“嗯……你這個多久了？有什么感覺么？……”一翻像派出所詢問筆錄一樣的問話后，他冷靜地指著CT影像“你看這個腫塊啊，其他地方還好，就是這一塊討厭，和旁邊緊緊連著，而且你看，胃里也有一個……”

　　稍微有一點基礎醫(y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有兩個以上腫瘤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熬褪且呀?jīng)轉(zhuǎn)移了唄？”

　　“是不是轉(zhuǎn)移不好說，你再做一個增強CT看一下吧！”

　　“那……您看，像是什么腫瘤??？”

　　“這單單從影像上很難斷定，可能是淋巴瘤，也可能是胸腺瘤，等再檢查一下再說吧，你別瞎琢磨了，不要有太大心理壓力，現(xiàn)在回家好好休息，打打王者榮耀什么的?！?p>　　電視劇里家屬知道患者得了癌癥，都是雙手拿著化驗單45度仰望天空，流下兩行熱淚，當場癱倒在地，然后鏡頭轉(zhuǎn)向化驗單“癌癥、晚期！”這次來醫(yī)院，本以為是“沒事，別擔心，就是腫了。你先門外等一下，我再跟家屬說兩句”這樣老掉牙的橋段，但這位醫(yī)生的嚴謹、貼心和坦誠真的讓我很是感激。我約好了增強CT檢查便回家了，我沒遵醫(yī)囑玩游戲，而是一刻不停地百度相關(guān)信息，和學醫(yī)的朋友（敲黑板，在此重點感謝作肺癌相關(guān)研究的佳樹同學，聽我嘮嘮叨叨很久，給當時迷茫的我很多支持和建議，祝博士順利畢業(yè)）請教，一遍又一遍地問，我究竟是啥腫瘤呀，是不是已經(jīng)晚期沒救了？那要怎么治啊？當然，人家不是臨床醫(yī)生，就算是醫(yī)生，僅憑現(xiàn)有的檢查結(jié)果也難下定論。我其實也只是渴望聽到一種不是腫瘤，哪怕是良性腫瘤的可能，但造化弄人，故事發(fā)展總是事與愿違。

　　我約了茂茂師兄出來談心，一個最要好的公大師兄。告訴了他這個噩耗，他吃驚之余卻也沒有表露出太多哀傷，這一點讓我很舒服，我不想讓大家看見我都跟生死別離一樣。我之前聽他說，他山西老家有一位老中醫(yī)功力十分了得，不用患者說病情，能僅憑脈象、舌相、面色就能準確說出所患疾病，幾服藥就治好了他的高血壓。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請他幫忙聯(lián)系，看看老中醫(yī)還接不接診，我要下拜貼求仙方！

　　隔日我便殺向臨汾。我恭敬地等在診室門外，等老中醫(yī)睡罷午覺起床出診。大約三點，一位身穿白大褂仙風道骨的老者來到診室門口，我趕緊上前打招呼說明來意：“前一陣我體檢查出了縱膈有一個腫瘤，還沒確定性質(zhì)，您給看看嚴重么，有啥好辦法么？”他看了看我的舌頭，一邊診脈一邊操著一口濃重的山西口音說“哎呀你看看你們年輕人，天天吃涼的喝涼的，天天熬夜不睡覺，病都是這樣一點點積累的。”“我這個是惡性的還是良性的??？”“你這個身體太寒了，良性惡性都是西醫(yī)的說法，我們中醫(yī)不講這個，都是淤……你是不是平常血壓也有點高，睡眠不好，特別怕冷……”對于他的解釋我聽得一頭霧水，但他對我的描述那是相當?shù)臏?。“您說的太對了，那，那，還有得治么？”“你趕緊回去喝藥，有沒有效，過一段時間再檢查一下那個腫塊大小就明白了?！?p>　　雖然沒聽說過誰吃中藥治愈了癌癥，但老中醫(y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瞬時間讓我輕松了不少。我連忙稱謝，取藥回家救命。動物園批發(fā)市場裝衣服的巨型黑色塑料袋見過吧？五副藥，整整裝滿滿兩大袋。啥？五副藥沒多少？此藥非彼藥，你可能不知道這一副藥有多大量，回程的火車上大家都像看怪物似的看我，兄弟，進貨去啦？咋不拉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