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云不知道外面已經(jīng)再一次掀起了群毆楚迪的浪潮,帶著白煙、白竹、楊鎮(zhèn)和趙振四人徑直進了內(nèi)園,登上了掛著自己名牌的閣樓。
上林苑內(nèi)園的十八座閣樓中,十二座閣樓以雁翼形排列,高度也是最低。
另有五座閣樓在后,一字排開,橫連兩翼尾部,比排在兩翼的十二座閣樓高上半丈有余。
而最為高聳的一座名為煙芳居,屹立于十七座閣樓的正中,乃是上林苑頭牌花熒姑娘的居所。
此時十八座閣樓連通廊橋的大門已被拆開,參與詩會的士子佳人被安排在,那排在兩翼的十二座閣樓之中,若是其中有人對所做詩詞頗為自信,便可將其交予駐守在閣樓中的管家,由上林苑抄錄,將其送至那五位評審所在的五座閣樓之中,讓其打分。
九級評分,以上上為最佳,以下下最次,若是其中有三人打分為上三級,便可傳至煙芳居宣讀,十二閣內(nèi)張貼,足以讓其以一詩一詞,在一夜之間名動京城。
而有懷王和太子兩位身份顯赫的皇子坐鎮(zhèn),上林苑請來的評審,除了三年前便名動京城的大才子柳清云之外,其他四人都是浸淫此道已久且身份顯赫的大儒。
其中朝堂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是身在御史臺的御史大夫范國才,和當(dāng)朝太傅閆文錦。
而另外兩人雖然朝堂地位不如前兩人顯赫,但在文壇上,地位卻比前兩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這兩人一個是國子監(jiān)祭酒左呈祥,一個是翰林院大學(xué)士馮紹飛。
都是二十年前在文壇呼風(fēng)喚雨的大人物。
常言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柳清云在京中也算是極具名氣了,但跟這四個人比起來,顯然還是差了那么一截。
對比著連通其他四座閣樓的廊橋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柳大公子這邊只有偶爾三兩女子結(jié)伴送紙的場景,就顯得極度寒酸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揚名京師的自信,大多數(shù)人還是單純過來寫上兩首自己滿意的詩詞,送給跟自己關(guān)系好的大家、或者一直以來想拜入其門下的大儒,混個臉熟,以便為自己未來的仕途鋪鋪路。
而柳清云這樣一個武將出身的官員,自然不在這些士子的考慮之內(nèi)。
看著桌子上一薄一厚的兩摞宣紙,柳清云整張臉上寫滿了無奈二字。
薄的那摞是上林苑管事送來的,作者都是一些自覺有些文采,想一夜成名的士子。
他大概翻了翻,都可算是中上之資,有幾篇也確實不錯,提了幾個上下和上中,不過煙芳居那邊遲遲沒有動靜,想來是沒有過去另外四位名儒那關(guān)。
厚的那摞,自然就是那些世家小姐送上來的......嗯,思君之詞。
至于思的哪個君,呵,那還用說嘛。
不過這部分詩詞的文采,跟那些想要成名的士子所作可謂是差的遠(yuǎn)了,連中中之詞都找不出幾個,甚至還有幾首,寫的實在是辣眼睛。
其中最甚就應(yīng)當(dāng)是那首“雞叫一聲撅一撅,雞叫兩聲撅兩撅。三聲喚出扶桑日,掃盡殘星與曉月。”
看得柳清云差點把剛吃進肚子里的龍眼吐個干凈。
柳清云這三年在夢里讀了不少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詩作,雖然大多數(shù)的典故都看不懂,不過文字相通,倒也不影響本能的欣賞,口味自然就刁了起來,以至于桌子上這些糟粕,他一個都看不上。
不過柳清云看不上,楊鎮(zhèn)卻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一張紙一張紙地反復(fù)琢磨,時不時還抽出兩張露骨的情詩,開上幾句柳清云的玩笑。
百無聊賴地柳清云一邊剝著龍眼往自己嘴里塞,一邊掃視著眼前十二座閣樓的熱鬧景象。在看到那道熟悉的紫衣身影后眼神一凝,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紫衣女子自然就是上官玉。
若是其他時候,上官玉來找自己,柳清云必然是高興的。
但今天不一樣,楊鎮(zhèn)就呆在旁邊,且不說讓這個天子白白當(dāng)上一次電燈泡會有什么后果,萬一要讓楊鎮(zhèn)誤以為,一會要發(fā)生的事跟上官家和定北侯府有什么關(guān)系的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兩只眼睛瘋狂眨動,不過看著上官玉拎著張宣紙,一蹦一跳地往閣樓這邊接近,顯然是沒接收到柳清云的暗示。
“誒,你眼睛怎么了?”上官玉將宣紙放在桌上,彎腰側(cè)頭看向還在眨眼睛的柳清云,好奇地問道。
柳清云抬手揉了揉眼睛,掩飾道:“咳,沒什么,可能進沙子了吧。”
扎著個百合髻的上官玉迷茫地抬頭,看了看萬里無云的天,自語了一句:“沒有風(fēng)啊,哪來的沙子?”
柳清云瞥了一眼似乎已經(jīng)被勾起了興趣的楊鎮(zhèn),輕咳一聲,故作嚴(yán)肅道:“咳,你還有什么事嗎?”
上官玉本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不然也不可能跟柳清云對上眼。此時見得柳清云似要趕人,直接坐在了放在閣樓一側(cè)的繡凳上,兩只手交在身前,輕哼一聲:“怎么?被哪家狐媚子迷住了,要趕我走啊?!?p> “哪有的事?!绷逶茋@了口氣,右手輕敲著額頭,無奈起身走到楊鎮(zhèn)身邊,為兩人互相介紹著身份:“玉兒,這位是‘龍’公子。”“龍公子,這位是上官丞相之女上官玉?!?p> 雖然這樣會暴露兩人的關(guān)系,不過他此時顯然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
更何況反正自己日后也要迎娶上官玉,關(guān)系早晚會暴露,倒也不在乎晚一天早一天的。反而是兩人策劃揭露春闈舞弊一事,那是絕對不能讓楊鎮(zhèn)知道的。
柳清云在上林苑暴揍楚迪的時候,上官玉就在一旁看戲,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屈易阻攔柳清云帶著的這兩個侍衛(wèi)。不過她當(dāng)時并未過多在意,淮南柳氏家大業(yè)大的,多搞兩個侍衛(wèi)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不過看著柳清云這一連串都透露著不正常的舉動,上官玉怎還會反應(yīng)不過來,眼前這名戴著青銅面具的侍衛(wèi)有問題!
她能跟柳清云私定終生,默契自然不用說。聽著柳清云刻意咬重的龍字,只是一瞬間便條件反射般猛地站起。
自覺身份暴露的楊鎮(zhèn),沒好氣地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柳清云,對著上官玉淡淡道:“坐,朕出了宮便是龍公子,你莫要記錯?!?p> 自稱為朕,便是承認(rèn)了上官玉心里的猜想。
“小女子上官玉,見過......龍公子?!?p> 被震驚的不止是上官玉,還有守在一旁的白竹和白煙。
他們兩人沒有進過宮面圣,自然不知道楊鎮(zhèn)的模樣,一路上都在猜著這兩個連自家公子都要畢恭畢敬的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雖然楊鎮(zhèn)那句朕聲音并不大,打白竹和白煙都是習(xí)武之人,又怎會聽不清?
于是乎,一幕四個受氣小媳婦或站或坐的滑稽景象,就這么在閣中出現(xiàn)了。
楊鎮(zhèn)將手中的宣紙遞給一旁的趙振,剛準(zhǔn)備起身拿起上官玉帶來的那張宣紙欣賞一二,就聽得格外的廊橋上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管事捧著張宣紙快步走進閣中,看著閣中微微有些怪異的氣氛,身形一頓,向坐在桌前的柳清云試探地問了句:“柳公子?”
“有什么事嗎?”
管事上前幾步,將手中剛剛謄錄好詩的宣紙遞了上去,恭聲道:“又有一名士子寫了首詩,想請五位大家點評?!?p> 五位大家自然就是獨坐在五座閣樓中的五人,柳清云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便將那張宣紙攤開,粗粗掃過便讀了起來:
“蝶戀花......”
騎驢入劍門2
哈欠~小熒還要準(zhǔn)備學(xué)習(xí),考試和畢業(yè)設(shè)計的事,一天兩更時間有些岔不過來,就先一更啦!當(dāng)然,票票和收藏還是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