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瀅并非是爛好心,她說的都是實話。
這生意做大了,就想要廣結人緣,尤其是讀書人,她家父兄每年都要結交不少。
“多謝秦姑娘好意,我家哥哥如今無需考學了?!泵掀谠浦t虛一笑。
秦瀅微微皺了皺眉頭:“為何?”
“我家兄長三年多前已經(jīng)考上了進士,做了幾年官,只是如今罷官歸家了而已?!鼻貫]盯得熱切,孟期云便也不好藏頭露尾,反正這事兒不是秘密,秦瀅隨便打聽一下便知。
“!??”秦瀅腦子懵了一下。
家里做過官的農(nóng)戶?!
“你兄長……”秦瀅猶豫了一下,“莫不是……孟融?那個翩翩狀元郎?”
“正是家兄?!泵掀谠泣c了點頭。
“……”秦瀅一張臉似乎都石化了,盯了她好一會兒,這才喃喃道:“你竟然是狀元郎的妹妹?怎就出門做這行了……我不是嫌棄你,只是,孟公子當年風采惹得我們整個焰林府的男子都紛紛效仿,便是我爹,也有意結交的……”
孟融還是個秀才時,就已經(jīng)很出名了。
她爹甚至還想過,選這孟融做他夫婿,定個親。
可惜,此人生性清高,當時家境又不算太好,她家是商戶又過于富貴,但凡有些才學和抱負的男子,怕都不會同意。
再加上孟融年紀略長些,她爹怕求不到親反而得罪人,所以才罷了。
當然,她爹更是覺得這孟融不是池中物,遲早當官的,到時候她這個商戶之女就配不上了,萬一對方有負于她,爹娘都不敢替她做主……
如爹爹所想,孟融果真是一鳴驚人。
考上舉人之后,一鼓作氣,次年春日,竟又成了貢士,不久,又傳來消息,說他被點做了狀元。
這孟融,讓她爹可惜了好一陣子,后悔沒在這孟融還是白身的時候相幫一二……
最近,又傳出消息,說孟融被罷官回祖地。
她爹又在家里頭好一陣嘮叨,提了此人好幾回,言語之中,都是惋惜。
“你家究竟是犯了何事?便是被除了功名,也不至于……丁點家財不剩啊?”秦瀅很不解。
考上舉人之后,這當?shù)馗粦魹榱吮硎居H近之意,多會送些賀禮,更何況他還更進一步……
只這些禮物可就不少了,再加上當?shù)毓俑o的獎勵以及做官的俸祿,也不至于淪落成現(xiàn)在這種地步吧?
“得罪了權貴,家產(chǎn)皆數(shù)充公?!泵掀谠坪唵握f道。
秦瀅啞然,“那……那真是……”
讓人悲憤??!
十年寒窗,最后得罪人就全沒了?!這京城果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杏子,拿銀票!”秦瀅突然沖著身后的丫鬟伸手,“孟姑娘,本來我還懷疑你是不是惡人,故意想要算計我,但想來也無人敢去冒充孟狀元的妹妹,既如此,我們這樁交易現(xiàn)在便可成了,明日我讓人護送杏子去拿藥,也省得你親自跑一趟?!?p> 前一刻她心里還滿是懷疑,但現(xiàn)在,恨不得握著孟期云的手,引做姐妹知己。
這是……狀元郎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