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在這角落坐了多久,只知道倒是哭了個昏天黑地。
良久,錦覓抬手抹去雙頰的斑駁淚痕,緩緩站起了身。
如果她回到天界,想必潤玉今后定會變本加厲的桎梏她,什么養(yǎng)傷調(diào)理,她又怎會不知,那些不過都是些推脫之由罷了。
如果她回了水鏡,長芳主怕是也不會讓她再次與魔界來往了。
天大地大,她又何去何從。
想來,只有這魔界才是最佳的藏身之處。
潤玉貴為天帝,自然不會經(jīng)常與魔界走動,花界與天界向來不善,就算長芳主去問他要人,想必他也不會如實(shí)以告。
可這魔界......又豈是她想留就留的。
只怕連資格都沒有。
盯著魔界變幻莫測的天穹,女子思忖了半晌,終究是像失了魂般的,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憑著記憶,她找到了那時旭鳳與自己在魔界曾宿的客棧。
叫了小二,要他上最烈的酒。
魔界的酒幾乎都是以魔障之氣做發(fā)酵的引子,那酒又辛又烈,一杯入口,便如火一樣的燒。
錦覓向來不是飲些自制的桂花釀,便是花界的果子酒,又何嘗嘗過這粗獷猛烈的滋味。
但她卻覺得很好受。
這酒沒有桂花釀一半的香醇,沒有果子酒一半的甘冽,卻讓她舒服了很多。
因?yàn)槟切┬晾睅淼奶弁?,漸漸掩蓋了心口的苦澀。
似是沒有知覺一般,她一壇接一壇的喝著,起初還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拿了酒杯來接,到了最后便直接捧著壇子開始暢飲。
奇怪,千杯不醉的她,最終竟是醉了。
已是子時,客棧酒樓里坐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兩三桌人。
她孑然一身獨(dú)喝悶酒的樣子實(shí)是吸引視線。
鄰桌的幾個男妖不停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著,笑容猥瑣不堪。
渾然不覺的她喝光了叫的最后一壇酒,打了個酒嗝,錦覓思緒有些混沌的趴在了桌子上,雙眸發(fā)散的盯著前方。
驀地,視線模糊中,她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形頎長的玄色身影。
那身影向她走了過來,到了距她大約一尺時停住了,似是在猶豫著什么。
是鳳凰嗎......
她眨了眨眼。
那身影沒有消失。
不是在做夢。
心中一驚,錦覓渾身一聳,坐直了身子。
她盯著那模糊的身影看了幾秒,隨即有些無力地扯了唇角。
呵,自作多情。
他怎么可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