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婚期我早已命人定下,只是近日魔界事務(wù)繁多,未來得及告訴你。”
男子的話宛若利刃,直直地戳入了錦覓的心肺。
她明明扶著手邊的石壁,卻還是雙腿一軟,險(xiǎn)些倒下。
“旭鳳......”她聽到穗禾的嬌嗔。
“如此說來,這花,可是送給我的?”
“.......”
空氣宛若在那一瞬凝結(jié)。
錦覓屏息,心似被狠狠揪起,懸于半空。
寂靜無言。
“你可喜歡。”
良久,她聽到男子略顯低沉的聲線。
不急,不緩,不輕,不重。
卻似是一記驚雷。
徑直砸在了她的心口。
砸的她生痛。
砸的她想落淚。
半晌,女子顫抖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向巨石旁側(cè)挪了半步。
她看到穗禾乖順的依偎在旭鳳的懷中,男子沒有應(yīng),卻也沒有躲。
她看到女子手中像是拈了朵開得正盛的花。
她不辨顏色,一時(shí)分不清那是什么。
半晌,穗禾離了他的懷抱,兩人雙雙轉(zhuǎn)過身來。
“這花很漂亮,我便收下了?!?p> 穗禾向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火紅的花朵,笑意浸滿雙頰。
伴隨著女子的動作,這次錦覓看清楚了。
那是鳳凰花。
大概也是最后一朵鳳凰花。
......
旭鳳魂飛魄散之日,鳳凰樹也隨之枯萎。
一時(shí),殘花滿地,繁盛之景蕩然無存。
她想了很多法子,想讓那樹再度開花結(jié)果。
也只當(dāng)給她留個(gè)念想。
可往往皆以失敗告終。
她最通草木靈性,又怎會不知,鳳凰花只開兩季,
一季緣來,
一季緣散。
緣分早已殆盡,鐵樹又如何開花。
而這僅此一朵的念想,如今被他送與了穗禾。
——她的殺父仇人。
原來,穗禾的那句“這花可是送給我的”指的不是春華秋實(shí),而是手中這多火紅如血的花。
或者是皆是送與她的。
連帶著他,也會是她的。
.......
她不敢再想下去。
再抬眸,卻是不知何時(shí),剛剛還在與穗禾談笑風(fēng)生的男子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錦覓一驚,再回神,盯著面前熟悉的容顏,鼻尖竟是一酸。
旭鳳神情陰鷙地看著眼前地女子。
他知道她在那里。
他想,雖說人可犯錯(cuò),卻不能一錯(cuò)再錯(cuò)。
是時(shí)候徹底斬?cái)噙@段孽緣了。
無論誰對不住誰更多些,如今也不該再糾纏下去了。
長痛,不如短痛。
又或者說,不如持續(xù)一生的痛。
兩人皆是無言,就這般面面相覷。
良久,男子緩緩抬手,掌心中,赫然是那瓣春華秋實(shí)凝成的靈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