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玉面仁廚
嘭!
直徑一米的土球,從醉仙樓三樓砸落,驚飛了百米之外白樺樹上的宿鳥。
三條人影從樹下的灌木叢中爬出。
薛超瞪大了眼睛,“看清楚是什么掉下來沒?”
“沒。不過聽聲音,掉下來的看來不止一人?!?p> “太好了。確定解決了吧?”
劉廣嘿了一聲:“應(yīng)該是。醉仙樓是屬于南城四雄的產(chǎn)業(yè)。南城四雄親自出手,難道還解決不了?”
“厲害啊,”薛超露出神往之色,“咱們東城五虎,跟人家南城四雄比起來,確實是有一些差距的。這等干凈利落的出手,我們是萬萬不及的?!?p> “是,是。以后多跟他們學(xué)習(xí)?!?p> 南城四雄,是寒鱗城南城區(qū)域出了名的狠角,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產(chǎn)業(yè)和勢力,根本不是薛超這些流氓混混可以攀比的。
醉仙樓一天的收入,就抵得上薛超等人偷摸拐騙一年的收入。
好在他哥薛虎在巡防營任職,又是重瞳境強者,江湖上誰都會給三分薄面。
“剛才出手的,是哪一位?”
“南城四雄的老四,玉面仁廚。”
“哦,”薛超應(yīng)了一聲,臉上露出敬畏之色,“玉面仁廚出手,那必然穩(wěn)了。”
“嗯。這次他們還是給面子,老四“玉面仁廚”和老三“三眼屠夫”都來了?!?p> “哦,那我就放心了。”薛超笑了起來。
玉面仁廚曹一刀,很低調(diào),很神秘,不喜歡拋頭露面。
江湖相傳他是一名廚師,身高相貌不詳,最喜歡躲在廚房里制作紅湯火鍋的底湯。
在南城,他不是最厲害的人,但絕對是最狠的人之一。
得罪他的人,要么變成食材消失了,要么被浸泡丟棄在街角的某個湯桶里。
他的威名,就是伴隨著一個個恐怖的湯桶傳說而崛起的。
“走,去看看吧?!?p> 薛超扭動著身子,和劉廣、劉武爬過花壇,來到了醉仙樓背后的空地。
方才聲音就是從這里傳出。
“原來掉下來的不是人啊。”薛超有些失望。
樓下只看到了一個圓圓的土球,人影血跡都沒有。
三人圍著土球爬了一圈。
土球渾圓無比,堅實緊密,哪怕是從高高的三樓砸下,依然沒有散開。
“奇怪了,玉面仁廚搞什么鬼?”劉廣琢磨不透。
“這什么玩意?圓溜溜,精心打磨過的?”劉武上前拍了拍,“里面好像是實心的。”
“要不破開看看?”薛超道。
“最好別……啊,它裂開了。”劉廣驚呼一聲。
薛超臉上肉瘤一跳,同時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辛辣香味。
那個碩大的土球裂成兩半。
嘩!
滾沸的牛油紅湯,從土球中涌出。
離得近的劉廣和劉武,當(dāng)場就被燙的手上臉上到處是水泡。
緊接著,
一個懷里抱著銅鍋的人,從湯汁中滾落出來。
土球中此人和銅鍋被擠壓成一團球形,此時四肢伸展開,露出了紅通通的臉龐。
這是一張很帥氣英挺的臉龐。
只是雙眼圓睜外凸,已然氣絕。
“玉面……仁廚?”
他已經(jīng)被干掉了?劉廣駭然變色,半天才吐出這四個字。
我天!
是誰做的?
陳家那位詐尸的大郎,到底是什么恐怖角色?
這一瞬間,薛超只覺得恐怕他們真的錯了。
這不是他們該招惹的角色。
薛超仰頭看向三樓包廂,聽雪閣。
樓上安安靜靜,窗戶開著,紗簾飄動。
一個人影立在窗邊,正冷冷看著樓下的三人。
薛超心中咯嘣一聲,呼吸都嚇得停滯了。
他努力擠出笑容,朝著樓上笑了笑。
……
……
醉仙樓二樓,沒有包廂,而是寬敞闊綽的廳堂。
此時,二十多桌客人都已坐滿,廳堂里好不熱鬧。
廳堂中間小小的舞臺上,舞女在輕舞,樂師在奏樂。
一個臉色蠟黃、面相如餓鬼的中年男子,正獨坐窗前方桌,大口吞食著桌上的美食。
“玉面仁廚死了?”
“玉面仁廚死了。”
樓下傳來幾聲驚呼。
中年男子聞言一怔,接著嗤嗤笑了起來:“死的好!老四啊,我早就說你實力不行。好好練武不會,偏偏去當(dāng)什么廚師?媽的,現(xiàn)在知道錯了吧?”
此人正是南城四雄的老三,盧林。
這次老大安排他和老四一起來執(zhí)行任務(wù),干掉一個沒有絲毫修行之力的書生。
接到任務(wù)時,盧林怒道:“老大,你這是侮辱人吧?”
在自己的地盤上,要抹去一個普通人,可以說毫無難度,老大卻偏偏要派出他們兩個人。
當(dāng)時老大什么都沒有解釋,只是拍拍他肩膀,讓他好好做事。
現(xiàn)在想來,只怕對手沒這么簡單。
盧林將頭伸出窗外,恰好看見玉面仁廚圓睜的眼睛正對著自己的方向,心中不禁也嚇了一跳。
盧林性格乖戾,卻并不蠢笨。
對方不聲不響就干掉了老四,不由他不重視起來。
樓上的點子這么硬?
尼瑪,該不會薛超那狗賊故意陷害我南城四雄吧?
南城四雄中,盧林眼力極好,手段又狠辣,掌中一柄嗜血屠刀耍得虎虎生風(fēng),因此江湖上得了三眼屠夫的諢號。
“莫大意,是時候上樓去會會這小子了!”
三眼屠夫盧林站起來,抹了抹嘴上的油脂,提起桌上的屠刀。
這時,柜臺處響起了一陣喧嘩,似乎有人在爭吵。
盧林皺了皺眉。
“烏鴉聒噪,出師不吉??!”
盧林走過去,看到一對年輕夫婦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在和柜臺的掌柜爭吵。
年輕的妻子說道:“先生,你多算了一盤黃金糍粑的錢。我們只給孩子點了一盤,你怎么收了我們兩盤的錢?”
掌柜指著孩子:“你問問她吃了幾盤?”
“一盤?!毙∨⑶由?。
“你說一盤就一盤啊,我數(shù)了盤子的,你們桌上有兩個糍粑的盤子?!?p> “可那是你從別桌拿過來的呀?!迸⒌馈?p> “你說我拿的就我拿的呀,我怎么會干這么無聊的事?”
年輕的丈夫道:“好吧,算了,不吵了。那就兩盤都算我們的錢。多少錢?”
“二十兩銀子,一盤?!?p> “什么,你這是搶錢吧?”
“我這不說了嗎?黃金糍粑。能不貴嗎?”
“可它明明只是普通的糯米糍粑?!?p> “黃金糍粑,點餐時也告訴過你的了?!?p> “你們這是店大欺客。黃金糍粑,只是一個名字,難不成它真是黃金做的?”
“管他什么做的,總之它就是黃金糍粑。嚯,你這是準(zhǔn)備吃霸王餐還是咋地?”掌柜也一副強橫模樣。
柜臺后的隔間里,幾個孔武有力的精壯大漢從簾子后鉆出來,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盧林走了過去,霸道的掌柜頓時恭順起來。
“三東家?!闭乒窆Ь吹?。
盧林皺了皺眉:“別在這里吵到了其它客人,也不要憑空冤枉了顧客?!?p> “謝謝你,先生,”年輕女子道,“你一定要給我們主持公道啊?!?p> “你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亂來。別在這里吵到其它客人,到雅間來說話?!北R林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