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皇帝要釣魚執(zhí)法?
周皇后?
朱由楥想起來,歷史上的朱慈烺,將會在兩個多月之后出生。
乍一聽起來,好像有些威脅的樣子……
錢龍錫上前一步:
“我看亂臣賊子是你!
如今周皇后腹中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就算是男丁,又能如何?
難道讓大明等著孩子長大?
國不可一日無君!
何況,主少國疑,危如累卵!”
話語里的道理,誰都懂。
不說別人,趙匡胤不就是欺負(fù)柴宗訓(xùn)孤兒寡母,奪了后周天下。
錢龍錫言外之意,就算是孩子已經(jīng)出生,尚且年幼。
也很難擔(dān)當(dāng)皇帝重任。
大臣們辯駁著,朱由楥陷入思考當(dāng)中。
他有些拿不準(zhǔn),曹何兩人身后,究竟站著何人。
再看現(xiàn)狀,其實,無所謂了。
明顯幾個內(nèi)閣大臣言之有理,兩人再能噴,在現(xiàn)實面前,只能徒勞。
只是,他們并沒有放棄。
“那,萬一周皇后是皇子,該當(dāng)如何?”
何如寵堅持著最后的倔強。
這個問題么……
大臣們回答不合適,還是要利益當(dāng)事人回答。
于是眾人齊齊看向朱由楥。
他知道是自己表態(tài)的時候,露出大義凜然的表情,伸手指著周皇后的方向。
“自是將孩子立為太子!”
此話,引來連鎖反應(yīng)。
“不可!”
“陛下,使不得!”
“使不得呀……”
眾人紛紛開口。
那就更不能了,朱由楥將來也會成婚生子。
那個時候,局面將會更加混亂。
親兒子再和侄子們打起來,死的死,傷的傷。
可不是大臣們想要的結(jié)果。
朱由楥知道結(jié)果如此,但是場面話仍舊要說。
反正說出來僅僅是好聽,客套一番而已。
“有何不可?朕皇位從皇兄手中得來,立皇侄為儲,天經(jīng)地義。”
韓熿老成持重,伸手阻止下其他人,捻著胡須道。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何況,今日商議也不合適,從長計議吧?!?p> 先將話題壓下,隨后再說。
只要朱由楥不會殺掉他未謀面的侄子就行。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陛下憂思過度,又是剛剛繼承大統(tǒng),我等還是去外殿討論。”
臣子們互相看看,齊齊行禮退出。
剛才言辭激烈的何如寵和曹于汴沒有再說話,讓朱由楥很是迷糊。
他們究竟有何訴求?
僅僅是發(fā)表一番觀點,還是和自己做對?
如果不是做對,又是為什么?
沒有其它訴求的話,為何無關(guān)痛癢的說幾句?還那么輕易的就被韓熿等人說服。
只有稍后再看了。
眾臣退出,殿內(nèi)只剩自己和王承恩、李鳳翔三人。
兩個太監(jiān),就像是塑像一般,只要自己不說話,他們肯定沒有多余的動作。
下一步,從哪里開始?
先培植自己的班底吧。
大明朝廷的內(nèi)斗,遠(yuǎn)比表面看起來嚴(yán)重。
先說皇帝,朱厚照和朱由校兩個人怎么死的,現(xiàn)在都有蹊蹺。
朱由校也就算了,朱厚照龍精虎猛,怎么會在逆水之后染上不治之癥?
還有嘉靖皇帝,泰昌皇帝和萬歷皇帝。
一個差點被宮女勒死,一個吃藥吃死?
另一個更是被宮外混混拿著棍子殺到寢宮……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要想完成自己的計劃,先從保住小命開始。
后宮……
也是個問題。
由于身體不好,就算父親朱常瀛就藩,自己也滯留京城養(yǎng)病。
今年剛剛見好,尚未婚配。
17歲的皇族,沒有婚配的真算少數(shù)。
他的后宮,現(xiàn)在可是空著。
極有可能被寡婦嫂子把持。
也幸好,現(xiàn)在后宮有天啟皇帝的懿安皇后張嫣和崇禎的周皇后兩個。
她們利益不同,存在著資源競爭,不至于一方勢力獨大。
等到國喪過去,大臣們肯定會給自己張羅大婚。
至于人選,那只能從他們挑選的里邊抉擇。
過一陣才能有房事……
還要忍耐!
他娘的,過去當(dāng)單身狗也就算了。
回到大明當(dāng)皇帝,難道還要靠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相對于后宮問題,國家形勢才是最令人頭痛。
陜北關(guān)中遍地起義,王和尚、高迎祥等人,跟打地鼠一樣,此起彼伏。
好在李自成和張獻(xiàn)忠等人,要么還沒有參與,要么就是尚未成勢。
比起其他人,那兩個才是動搖大明國本之人。
孫傳庭、洪承疇、曹文詔。
這幾個打擊農(nóng)民起義軍的好手,要早早安排上!
至于東北……
現(xiàn)在袁崇煥為薊遼督師,還沒有殺毛文龍。
滿桂也還健在,比起陜北起義,形勢略好。
擺在面前的心腹大患,則是國庫!
關(guān)寧錦防線還在修筑,那是個吞金獸。
與其說是大明敗在后金軍隊下,不如說是被關(guān)寧錦防線,耗盡國庫。
停下關(guān)寧錦過度建設(shè),去掉一大筆國防開支。
光是節(jié)流不可,還需要開源。
如何去搞錢,是擺在面前的難題。
朱由楥當(dāng)然知道,大臣和藩王手里有錢。
得想個辦法,將錢弄出來。
但是,那必須要在穩(wěn)定前提之下。
否則,自己被皇親國戚大臣們買兇干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一個堪比王安的太監(jiān)——
劉若愚!
此人受魏忠賢案牽連,應(yīng)該還在大獄當(dāng)中寫他的《酌中志》呢。
曹化淳怎樣,朱由楥吃不準(zhǔn),但劉若愚能力和忠誠都有。
相比之下,王承恩只有忠誠沒有手腕,差了幾個臺階。
“王大伴,劉若愚此人,現(xiàn)在何處?”
王承恩想想,“回皇爺,約莫在刑部大牢?!?p> “好,將他帶來?!?p> 這……
王承恩有些猶豫。
劉若愚是戴罪之身啊。
朱由楥抬頭,發(fā)現(xiàn)王承恩沒動,心里嘆氣。
這廝哪都好,就是腦子不夠靈活。
“算了,你給朕盯好宮里,李鳳翔,你親自去一趟。務(wù)必要全須全影的帶回來!”
“奴婢遵旨!”
李鳳翔行禮之后,退出文華殿。
皇帝要的人,就算是有罪,又能怎樣?
沒有多久,劉若愚便被接來。
身上干干凈凈,還換了衣服。
看得出來,李鳳翔腦子靈活的多。
不過他在原本歷史上城破投敵的事情,朱由楥是半點不放心。
“你們兩個在殿外候著,朕有些話與劉卿說?!?p> 兩人齊聲應(yīng)諾,退出殿外。
看著滿面滄桑的劉若愚,朱由楥感慨萬千。
這是個真忠臣啊,寧可自己受苦,絕對不卑躬屈膝。
太監(jiān)中的硬漢!
“劉卿,受苦了?!?p> 劉若愚一臉懵逼。
看得出來,他不知道為何忽然就能見到皇帝。
雖然已經(jīng)不是崇禎,是新繼位的朱由楥。
“皇爺,為天家效命,不苦!”
朱由楥嘴角微曲,“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對么?
這話當(dāng)著人說就行,就剩下咱們君臣兩人,無需此言。
有關(guān)你的案情,皇兄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什么不可說之處。”
朱由楥那是真心話,表述事實而已。
絕對不存在什么刻意的拔高。
但在劉若愚耳中,那是黃鐘大呂,直擊內(nèi)心深處。
他控制不住,淚崩了……
那么大的委屈,陛下知道。
陛下竟然知道??!
聲音顫抖不已。
“皇……皇爺……老奴,老奴愿為您赴湯蹈火!”
朱由楥搖搖頭,看看,古人多好忽悠。
一句話就能讓他賣命。
換成是別人,自己只有笑笑。
但是劉若愚說出來,那必然是真心話無疑。
“好,朕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看看在宮內(nèi),還有幾多可用之人。朕剛剛即位,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
一番話,令劉若愚渾身發(fā)抖。
朱由楥的話,簡直是掏心窩子。
他擔(dān)心會有危險,卻又將安危交給剛出監(jiān)獄的劉若愚。
這是多么巨大的信任。
劉若愚再也控制不住
幫幫幫!
連著磕了幾個脆生的。
“老奴不敢,但皇爺放心,只要您吩咐,老奴絕對赴死!”
“放心,死到不用,先做好安全,后邊有幾個重要的事情,都要交給你去辦。對了,魏閹手下的黨羽,還有多少?”
咯噔!
劉若愚再驚。
突然問道魏忠賢的黨羽,是要干什么?
莫非皇帝在釣魚執(zh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