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皇帝的縱容!
畢自嚴苦口婆心的說道,“陛下,現(xiàn)在不是放縱絲綢商人的時候,他們本來就氣焰囂張,如果是我們沒有表示的話,他們肯定會更加變本加厲?!?p> 他的話是從自己理解的事實出發(fā)。
可是皇帝卻說道,“畢大人,有的時候你想到的、猜到的、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
這話畢自嚴當然知道,可是僅僅這么說的話,不等于是空口白話嗎?
“陛下,如果這不是事實的話是什么,那不是擺在面前嗎?朝廷因為羊毛紡織的事情,讓那些絲綢商人以為他們的產(chǎn)業(yè)受到重大打擊,除了他們以外,臣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要下如此狠的手?!?p> 朱由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正是有人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從中利用我們的矛盾。既然全天下都以為,絲綢商人在背后會和朝廷作對,那么他們?yōu)槭裁催€要做?難道沒有可能是有人栽贓陷害?”
對于皇帝的話,畢自嚴想了想之后說道,“那些絲綢商人們陰險狡詐,也許他們就是利用我們這種心理,將那些人殺掉之后,用全天下的猜測為他們自己洗脫嫌疑?!?p> 說起來,畢自嚴的話也不無道理。
但皇帝可不僅僅是猜測,他手上可是有東西的。
“此事朕已經(jīng)派人在背后調(diào)查,稍后便會有結果,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或許事情和絲綢商人們有很大的關系,但殺人的事情并不是那些人所為,若是預料不錯的話,應當是有人在嫁禍?!?p> 朱由楥的話雖然有些意外,卻并不令人驚奇。
連皇帝都表了態(tài),畢自嚴也就沒有繼續(xù)糾結下去。
反正后邊還有錦衣衛(wèi)和東廠他們,調(diào)查起來肯定要比胡亂猜測要來的準確。
再說羊毛紡織基地那里,現(xiàn)在確實鬧得人心惶惶。
本來南方來的絲綢匠人們并不多,若是單純比數(shù)量的話,肯定是關外來的人最多。
可是不管是關外來的那些人,還是在北直隸京城周邊的人。他們并沒有絲綢匠人們那么團結,所以在局部對峙的時候,其實有可能是南方的絲綢匠人們占據(jù)優(yōu)勢。
相對落單或者是團隊更小的關外人士或者是北方人是反倒是吃虧。
就比如說在之前的對峙過程中,挨揍的甚至是關外來的人。
所以聽說那幾個,年輕的匠人們被人殺掉之后,之前被揍的人還隱約有些高興。
可是接下來的調(diào)查讓他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們是嫌疑最大之人,所以都被帶走調(diào)查。
至于那些被殺之人的同伴,更加是群情激奮,不就是打了一場架嗎?怎么都被人割了頭。
這樣的情況他們也根本不敢在這里再待下去,紛紛要求要回去。
雖然說羊毛工坊當中有大量的設備勞動,但是在這里,機器并不能代替人,尤其是一些具有特殊手藝的匠人。
他們真要是走了的話,后續(xù)的工作將很難展開。并且毫無疑問他們在走了之后肯定會將這類的事情散播出去。
而具有同樣手藝的人,大多就是他們的同鄉(xiāng)或者是老相識。
可以想象,在他們的添油加醋之下,那些人肯定不敢過來。
如此一來,后邊想再招人也招不上。
所以組織者根本就不想將他們放走,那樣的話場面就更加混亂。那些南方來的匠人們。擔驚受怕不說,這邊還不放走人。
他們內(nèi)部議論紛紛,有人說這是朝廷的陰謀,就是要讓他們這些手上有技能的匠人們死掉。
有些人說的像模像樣一點,那當然不是朝廷的陰謀,只不過是羊毛紡織相關商人的陰謀。
當絲綢匠人們,因為各種各樣的打擊或者是死去,或者是不敢再從事相關的行業(yè)之后,那么羊毛布料就能更快的占領市場,從而更快的打敗絲綢。
當然,即便是管理者不讓他們走,也不可能冒著危險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
一個想走,一個不想走。矛盾很顯然,并且開始升級。
一些絲綢匠人們紛紛圍攻建設基地的管理者,要求放他們回去。
另外一邊,曾經(jīng)吃虧的人們也在行動,他們是在阻止南方來的匠人們離開。
用他們的邏輯就是,那些被殺掉的人很有可能是內(nèi)訌,這些人想要離開的話八成是想要逃走。
如果他們現(xiàn)在真的要走的話,將來想再去拿人就不好說了,在案件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放這些人走查不到真兇的話,那么黑鍋就得由他們來背。
換成是誰心里都不可能同意,所以雙方的矛盾越來越激化。
管理者和南方來的絲綢匠人之間,絲綢匠人和關外來的人以及北直隸的人之間,都在不斷的擴大化。
矛盾越來越激化,場面越來越熱鬧。
朝廷至少表面上也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
錢謙益的人看在眼里,沒有想到這一手能有如此好的效果。
剛開始他們還覺得,那個陳貞慧的手段有些過于簡單,看不出來那是栽贓陷害的事情。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手法,竟然能夠?qū)崿F(xiàn),不管是他們還是晉商都沒有實現(xiàn)的目標。
幾乎是將朝廷的部署全面打亂,不管是內(nèi)閣大臣還是皇帝都焦頭爛額。
阮大鋮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想不通。
“錢兄,你說如此主動擺出的行為怎么會有那么的效果?”
馬世英同樣也不明白,“是啊,錢兄,你是否有什么想法?至少我等都看不出來,為何這一個小小的、毛還沒長齊的孩子的手段竟然能如此奏效。”
其實錢謙益本身也沒有想明白,這個時候他只能按照已經(jīng)有的結果進行反推。
“大道至簡吶,古人誠不欺我。過去咱們想的辦法是如何自圓其說,如何更有說服力?但其實那些越復雜的招數(shù),對于朝廷大臣們來說,他們可能越是應付的得心應手。
難道是這種看起來很簡單沒有多少套路的手段?才讓人覺得難以應付?!?p> 東林黨人們都在討論這此事的后果,很有可能畢其功于一役。
發(fā)生在離京城那么近的混亂,即便是最后能彈壓下來,造成的影響也會直接傳到皇帝的耳朵里。
只要對輿論進行一番引導,就能讓那些東林黨人高層再次掌握中樞的權利。
陳貞慧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的小小手段正能有如此棒的效果。
現(xiàn)在正在陳府別院里面自吹自擂,眼下將自己當成是張良在世,劉伯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