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何解釋?
“二十萬!那可是青州三分之一人口了!”夏國總共只有五個州,青州是其中土地最富饒肥沃的,所以人口的密集程度遠遠超過其他州。
“我記得漁澤筑有堤壩,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兵部尚書宋榮說。
“宋大人有所不知,堤壩與昨日午時潰散申時送來消息,可奇怪的是,同是大雨連綿,下游南啟境內俞城堤壩完好無損,咱們的竟然……工部尚書,這個是去年才建造竣工的,你是不是該出來給個解釋?”
這說話的是吏部尚書趙衡,他看向工部尚書容源宗。
“求陛下明鑒,此項目雖然有臣監(jiān)管完成,可當時監(jiān)官親自驗收過,的確完成且質量過關?!比菰醋趽渫ㄒ宦暪虻卣f。
“質量過關?容大人不如看看現(xiàn)在的情況?”
“微臣赤誠之心天地可鑒!至于為何坍塌,回頭我就去問問那些參與建造的工人,上好的材料眾多的勞力怎么就阻擋不了洪水沖擊!”
“我看你是在推卸責任!”
“趙衡!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告訴你……”
“都給朕閉嘴!”昭慶帝忍無可忍地一巴掌拍向御座,他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些人相互推卸責任追逐利益他不眼瞎當然看得出來,所以更加憤怒失望,“再給朕多說一句,都拉出去砍了!”
“陛下恕罪!臣等無意冒犯天顏?!?p> 看也不看跪地的兩人,視線轉移,“蕭扶華,你有什么看法?”蕭冉航,姓蕭名冉航字扶華。
容易抬眸望過去,見到白衣玉冠的男子動了,他只頷首為禮,嗓音如落葉墜入流水一般讓人聽得舒服自然,“以臣之見,陛下當飛鳥傳書給莞城,讓其去三縣各地張貼告示一份,讓受災百姓即刻前往莞城安置,而京都應立刻馬上派遣賑災大使攜帶戶部現(xiàn)有糧食前往,并帶兵兩千以及醫(yī)者和藥材,后續(xù)籌備糧食再行送去以解燃眉之急?!?p> 莞城靠近那三座城且地勢較高,也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城池。
“微臣附議?!弊笙嘧笄駥幷f。
“臣附議?!庇蚁喾綉c暉說。
“臣等附議?!?p> “既如此,就這么辦吧?!闭褢c帝緊蹙的眉心舒展幾分,可看向滿殿朝臣的目光毒辣陰鷙,想了想,“你們有誰愿意主動請纓前往賑災?”
殿內突然安靜下來,仿佛被人消了音,只剩下令人發(fā)慌的呼吸聲。
“偌大的朝廷竟然沒有人愿意去賑災?朕要你們何用!”冷冷掃視底下腦袋一顆比一顆垂得低的官員,“剛剛爭論的可還熱鬧?右相?左相?宋尚書容尚書?趙尚書……”每喊一個人殺意愈發(fā)凜然可怕。
“臣愿意去!微臣容易主動請纓前去賑災?!比菀滓荒_踏出去,心一橫道。
聲音響亮,滿殿寂靜。
這次賑災大使委實不是個好差事,尤其是這種賑災物資沒能集齊等待補發(fā)的情況,誰曉得到時候糧食不夠朝廷能不能及時送去?萬一那群刁民引發(fā)暴亂后果定不堪設想,此外真的發(fā)生瘟疫,他們極有可能被朝廷困于莞城自生自滅。能產生的變數(shù)太多了!
那些站在朝廷舉足輕重位置上的官員當然想到這些問題,所以就算他們也有救民之心也要仔細考究政敵在他們走后會發(fā)生的作用,也就難免的猶豫不解。
昭慶帝目光掃過去,京兆府尹這個特殊位置上的官員他還是認得的,對容易的印象好了幾分,“甚好…”
“陛下,不可啊……”就在這時,一聲嚎叫打斷了昭慶帝。
這聲音容易熟悉,正是辛子良,眼底不由的泛著森冷寒意,這人當他是泥菩薩捏的沒有脾氣?還擋了他的路,她素來只走直路,要是前面有人也是擋了她的!
昭慶帝瞇了瞇眼睛,瞬間覺得這個禮部尚書甚是礙他的眼,沒人想去賑災就罷了,來個人他們還要擠兌一番,不流血不舒服是么?
看來還是殺的人太少了,凝眸,“怎么?你想去?”
“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賑災大使是旁人也就罷了,可容府尹實在不合適,原本臣想等到南方災情朝議結束再提及,可現(xiàn)在實在等不及了。”辛子良站出去,一派大義凜然,“臣要參京兆府尹容易,他在京都任職期間多次貪贓枉法徇私舞弊,縱容下屬在京都胡作非為草菅人命,多次在青天白日之下魚肉百姓,無任何為官之德,實乃朝廷蛀蟲,求陛下嚴懲!”
話語擲地有聲信誓旦旦,不少人側目。
一個罪官斷然不夠資格前往賑災,搞的不好黎明百姓還以為朝廷故意為之,有失體面和人心。
“辛大人,你休要血口噴人!微臣為官期間自認對得起朝廷和百姓!”容易惡狠狠瞪向辛子良,“辛大人一向看不慣我,定然是他栽贓陷害,臣冤枉求陛下明查!”
語氣情真意切,怎么都不像在說謊。
“陛下,微臣之言句句屬實,且臣手中有罪證?!毙磷恿紦渫ㄒ宦暪虻?,從袖子里掏出兩本賬本,雙手呈上,“請陛下查看,若是不信人證俱在!隨時可以上訴公堂!”
俞仲興在皇帝示意下取走賬本,容易依舊神情不慌不忙,只有因為憤怒而猩紅的眼睛,讓人感覺她的確被冤枉了,“我不知道你從哪里找來的證據(jù)!可臣仍舊有話要說,你一個禮部尚書干什么要盯著我?”
“臣為朝廷命官,恰好得知便深入調查有何不可?”辛子良欣欣然說。
“我看你是與我有仇所以想栽贓陷害!”
“是不是栽贓陷害一查便知!臣行得端坐得正!”
也就在這時,右丞相方慶暉站了出來,“陛下,此時微臣也有所耳聞,身為同朝官員,應以堅守本心、清廉正直為則,所以臣請求陛下徹查此事。”
“陛下,微臣也聽說過京兆府尹縱容手下衙役為非作歹,請陛下明察?!睒s德侯李浩榮也站了出來。
他們二人一站出來這事情就更加令人關注,畢竟有個禮部尚書在前,又有個一朝宰相、侯爺在后,無論如何也要給個交代了。
昭慶帝伸手翻了翻賬本,巨額數(shù)字躍然紙上,剎那怒意勃然,往下面一扔,“容易,你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