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夢
吃完飯，李云幫著梅子把碗筷收拾完。梅子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表姐會不會告自己的狀。李云看出了梅子的不安，他對梅子說“待會到鋪子里，不管媽說什么你就當沒聽見，有什么事，晚上我回來再說?！?p> 梅子點點頭。李云推出自行車對梅子說“上來，我送你?！泵纷虞p聲說“不用，反正也不遠，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p> 李云皺眉道，“你是我媳婦，我騎車帶著你，怎么了？該不會是你嫌我長的丑，帶出去給你丟臉吧？”
梅子忙解釋“哪有，我是怕耽誤你上班，還有??！要是讓媽和表姐看見了，指不定又要說什么呢？”
李云看著面前的女孩，心里有一絲不忍，她剛嫁過來三天，每天起早貪黑，小心翼翼的，努力想做好每件事。就這樣，還是得不到媽的認可。
李云不想為難她“我把你帶到店鋪前的拐角下來，這樣她們就看不到了?！泵纷舆@才坐上了自行車的后座，讓李云送她去了縫紉鋪。
剛進縫紉鋪的門，梅子就覺得氣氛不對。忙給大家打招呼。婆婆面無表情的在裁衣服，看都沒看她一眼。兩位師姐也都用疏離的目光看著她。
表姐海棠對她倒是挺熱情，微笑的對她說“弟妹你來啦！家里都收拾妥當了嗎？你先坐在這里看著，有什么不懂的就問我，我教你?！?p> 梅子感激的說“謝謝表姐?！闭f這話時，梅子看到另外兩個師姐，互相對視一笑，年長一點的搖了搖頭，繼續(xù)做自己的衣服。半天一晃過去，傍晚時，婆婆讓梅子提前回家做飯，梅子答應(yīng)一聲先回家準備了。
吃完晚飯，梅子跟著丈夫到婆婆房間請安，就見表姐手腳麻利的在抹桌子，擦鏡子，這邊剛給婆婆倒上洗臉水，又去兌洗腳的水，接著是鋪床理被子。全程動作干凈利索。
梅子看的傻了眼，難怪婆婆那么喜歡表姐，就表姐那眼力見，梅子自嘆不如。覺得自己跟表姐比起來，就像個傻子。
正在那傻站著呢，婆婆綁著臉道“你倆跟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干嘛呢？活都讓海棠干完了，你們出去吧！”
梅子正想說點什么，李云拉了拉她的胳膊說“媽這沒什么事，那我們就回屋了，媽晚安?！闭f完拉著梅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時梅子才回過神來，悠悠道“我是不是很笨？在婆婆和表姐面前，我好像一無是處，難怪婆婆不喜歡我?！?p> 李云拉過她的手“誰說的？在我眼里你又聰明又勤快?？茨惆盐覀兗沂帐暗慕K于有個家樣了。因為有你，連弟弟們都喜歡早回家了。而表姐，她只圍著媽媽一個人轉(zhuǎn)，想方設(shè)法討好媽媽。弟弟們怎么樣她從來都不管，所以大家才不喜歡她。你不需要學(xué)她那么精明，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聽到這話，梅子的眼里重新閃耀著光芒。她看著丈夫的眼睛問“真的，我也有優(yōu)點的是嗎？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對不對？”
看到她高興的像個孩子，本來也就是個大孩子，因為結(jié)婚了，她承擔了很多這個年齡不該承擔的壓力。李云心一緊，忍不住，摟過她的肩膀，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一股少女的清香，引得他忍不住想要更多。順著鼻子往下，一張紅潤在小嘴，鮮艷欲滴。就像一個熟透了的小櫻桃，等人來采摘。李云低頭含住了這個小櫻桃，只覺得柔軟甜美，像個果凍，含在嘴里就怕化了。
梅子身體一顫，用力推開李云，慌亂的道“不要，你別這樣，我先睡了，”說著，趕緊跑回里間。直接上床，衣服也沒有脫就鉆進了被窩。把自己連頭捂的嚴嚴實實的，是密不透風(fēng)。李云進來時，就看著梅子把自己包的像個大粽子，躺那一動不動。
李云擔心道“你別這樣?。炎约簮瀴牡?。剛才是我一時沒忍住，就親了你一口?？赡闶俏蚁眿D兒，對你有沖動，也屬正常吧？干嘛這么大反應(yīng)?！?p> 梅子有點心虛的說“可你說過，會等我的。我還沒有準備好，你怎么可以那樣？”李云無奈道“我承認剛才是我不對，以后不再犯了。你把棉襖脫了再睡吧，你這樣也不舒服啊！”
梅子小聲嘟噥著“你別管我了，先睡吧！等你把燈關(guān)了，我再脫衣服”。李云沒說話，直接脫了衣服上床，隨手把床頭的燈關(guān)了。
兩人都沒說話，房間里安靜的連針掉地上都能聽到。又過了一會，梅子聽到了李云輕輕的打鼾聲，這才輕輕地坐起來，小心翼翼的把外套脫了，重新躺下。把頭露外面，這下可舒服多了。
屋里雖然關(guān)著燈，但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到屋子里也不是很暗。李云瞇著眼，看著小媳婦偷偷摸摸的動作，覺得好可愛。忍住笑，李云不想再嚇唬她了。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xiāng)。
李云做了個夢，夢見父親在醫(yī)院去世的那個夜里。半夜12點多，父親走了。
只有李云一個人在身邊。眼看著父親咽氣，李云心如刀割?？伤桓铱?，也不敢喊。他怕驚動了醫(yī)生，把他們趕出去。這大半夜的，家里也沒人來。真要被趕到外面，自己該怎么辦？
他只能等，等到天亮家里來人，才好把父親拉回去。為了不讓護士發(fā)現(xiàn)，父親已經(jīng)死了。李云關(guān)了燈，里外一片漆黑，周圍沒有一點動靜。只有墻角暖氣管滴水的聲音，嘀嗒嘀嗒，更增添了黑夜的詭異。
李云很害怕，也很無助。他坐在墻角，把頭埋在大衣領(lǐng)里。咬著軍大衣上的銅紐扣，嘴里發(fā)出壓抑嗚咽。梅子被李勇嘴里發(fā)出的聲音驚醒。
她打開燈，看到李云滿頭是汗，雙手握拳，牙齒咬的咯咯響。忙推著他喊“你醒醒，醒醒啊！”李云睜開眼睛，看到了小媳婦焦急的神色。
他坐起來，滿含歉意的說“我說夢話了，嚇著你了吧？”梅子搖搖頭“做噩夢了？”李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雖然是夢，但也是真實的經(jīng)歷。我只是把以往的經(jīng)歷，在夢里又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