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話
“父王————兒臣從哥哥處被搜刮出馬大人的早年詩詞便覺事有蹊蹺,遂跟上司哥哥一起去了大獄讓宗大人方大人提審了馬仁才、上官儒之。審問之下,才得知,這里面另有內(nèi)情。趙猜被抓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暗中舉給了方予大人。而那人就是馬仁才馬大人。”祁盞堅韌樣子,跟邵韻宅一樣。
祁禎樾舉手,示意她接著說。祁盞腹中存氣,“經(jīng)宗大人與方大人審問,這馬仁才承認(rèn)是他舉的趙猜,趙猜知上官儒之帶私坊出逃的時候,派人去抓的他,當(dāng)時抓人的巡邏兵都能認(rèn)出他的臉,而后上官儒之又暴露馬仁才寫詩,并把哥哥牽連上了,實際上是哥哥發(fā)現(xiàn)了馬仁才的詩,要找他問個究竟的?!逼畋K把畫押證詞呈了上去。
祁禎樾抬手,禾公公心領(lǐng)神會,立刻去帶那三人。
“難道這是三魚追尾?”祁禎樾口氣玩味。祁盞去望祁祜。
祁祜道:“父王,若瓷所言極是,兒臣不怕跟任何人對峙?!?p> 不一會兒三人被何行蕭押了上來,與之而來的還有岑緘和方予。
“皇上若是親自審問,還需留心他們是否說謊,是否有屈打成招的嫌疑?!贬}道。
祁盞欲跟他辯論,被祁祜按了手。
“公主說你們是三魚追尾,你們可認(rèn)?”祁禎樾問。
那三人誰見過這陣仗,皆磕頭道:“臣的罪都認(rèn)了……”
祁盞搶道:“父王看到了么,他們?nèi)齻€定是受人蠱惑才會如此傷害對方,好擊潰太子?!?p> 岑緘道:“公主殿下所言慎重,這番話定會掀起朝中猜忌風(fēng)浪,無證據(jù)不可亂說。”
祁禎樾問:“那你們是受誰蠱惑了?”
“沒有……只是妒忌而已……”
“沒有,我們妒忌對方……”
三人竟當(dāng)場反水。
祁盞傻眼,祁祜沖她微微搖頭。
“皇上,懷王淳王與章王求見?!焙坦軄淼?。
祁禎樾示意都進(jìn)來。
祁榮進(jìn)來后,直接跪下道:“父王,兒臣聽聞同為寒門的三位重臣出事,一刻也坐不住了,便趕來了。請父王定要重重處罰三人?!?p> “如今還輪不到說這個?!逼钤獑艿馈?p> 祁禎樾道:“那朕再問你們,太子可知你們的行徑?”
祁盞心提起來。
三人皆否認(rèn)。
岑緘忙呼:“臣有異議!公主殿下未曾得到準(zhǔn)允便帶著宗南初方玄劍去審問犯人,這該當(dāng)何罪?”
祜、盞、蒼、元皆是一惱。
“更何況這幾人都是受過太子提拔,親人也受太子照顧,很難不聯(lián)想這有屈打成招,掩蓋事實之行?!贬}擲地有聲。
方予緩緩接話:“回皇上,此案子是臣命犬子去辦的,拿著的也是臣的牌子圣旨,于情理不該責(zé)罰公主殿下。”
祁榮不滿道:“如今父王是該嚴(yán)查太子?!?p> 祁禎樾就看他們在此辯駁。
“父王,兒臣不想看當(dāng)朝儲君拉幫結(jié)派,那豈不是要重蹈邵明陽的覆轍?”祁榮竟提到了祁祜姥爺,他咬牙攥拳。
岑緘道:“臣以為,這三人應(yīng)發(fā)給臣審問。才不會有失偏頗?!?p> 此時蒼、元都拱手道:“請父王(皇叔)明鑒,他們是不會說假話的?!?p> 岑緘道:“那你們口口聲聲說你們的行徑太子不知,那詩頁怎么就會出現(xiàn)在東宮?”
“岑緘,沒點兒歹毒心腸到還聽不懂你無中生有呢?!逼铎镞@句簡直就是邵韻宅附體?!氨緦m再說一遍,那些詩頁是本宮搜來準(zhǔn)備與馬仁才對峙的,畢竟有不少賤人喜歡冒名誣陷,你緊揪著這點不放還真的是沒招了;崇玄,你也是真有本事!在這里變著法子死命栽贓你親哥?!?p> 這番話王者霸氣威嚴(yán)入骨,岑緘與祁榮皆被噎住。
“父王,兒臣以為此事已經(jīng)是水落石出,但有心者一直想栽贓到兒臣頭上,那敢問父王,兒臣在這太子之位上坐著,明知這三人犯蠢違法,還不加以糾正,那豈不是自斃?倒是有些人居心不良,生怕跟兒臣沒關(guān)系,想著邪招非得跟兒臣扯上些關(guān)系?!逼铎飫傉豢?,令人莫名相信。
祁禎樾只是看著他?!澳阍趺醋C明跟他們沒關(guān)系?”
祁祜跪直了,“兒臣發(fā)誓,若兒臣事先知道這三人的勾當(dāng),有幫著隱瞞,就讓兒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世世都墮入地獄,不得超生。”反正他們誰都沒有證據(jù)。
他此番話直接鎮(zhèn)住了眾人。
祁榮頓了一下,道:“用自己發(fā)誓算什么,你敢用曜靈發(fā)誓嗎?你敢用你親妹妹發(fā)誓嗎?”他是不信祁祜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祁元喝道。
祁禎樾目光忽變疑問。
他是在質(zhì)疑自己。
祁祜深吸口氣,“若兒臣事先知道這三人的行徑,有幫著隱瞞,就讓兒臣的妹妹不得好死?!?p> “還有永世為娼,生死痛苦?!逼顦s道。
“……永世為娼,生死痛苦?!逼铎锔馈?p> 祁禎樾喟嘆,“既然如此……”
祁盞突然跪直了,舉手道:“兒臣也發(fā)誓,若是哥哥方才說的有一句假話,就讓兒臣生死痛苦,天打五雷轟,暴斃而亡,母后永世煉獄折磨……”
“夠了!用得著這么毒么。朕本就不信太子會容忍侮辱他母后的詩句流傳。這三人,皆是因妒而起,作繭自縛。馬仁才寫詩辱朕與先后,打一百鞭刑,逐出京城,后代永世不能參加科考;上官儒之犯私印書籍罪,全家流放至蘇南修筑城墻;趙猜犯走私國鹽,明日當(dāng)街問斬,以儆效尤。朕也乏了,都下去吧。”
岑緘與祁榮對視一眼,立馬告退。
出門祁盞便去喊住那三人,“你們?yōu)楹畏此??告訴本宮,到底是誰在威脅你們……”
“殿下莫要問了,我們真的怕全家老小不得好死……”
得到此番回話,祁盞愣住。她眼看著三人被押走。
她心中知是誰做的,誰有這個力量讓三人追尾。但她沒有證據(jù)。
“七妹妹,算了。至少太子殿下安然無恙?!杯Z讕在一旁勸道。
胡言亂語社幾人皆嘆虛驚一場,劫后重生。
“我只是沒想到,止安你竟真敢拿若兒發(fā)誓。”祁蒼與祁祜并排走。
祁祜一笑:“我又沒說是哪個妹妹。我妹妹多了去了?!?p> 祁盞從二人身后一下過來夾到兩人中間,把兩人分開?!拔乙稽c都不在乎,讓我發(fā)誓我憑什么不發(fā)?反正數(shù)百年來我還沒看過老天爺親自下來收人的。”她這番話,倒是比祁祜還像邵韻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此時已過了丑時,祁祜道:“若瓷今晚在東宮住下吧?!?p> “不了,我得把風(fēng)舶的名牌還回去?!?p> 祁元愕然,“你借風(fēng)舶名牌,他都不問問你做什么?”
“問了啊,我說要幫哥哥洗刷冤屈。風(fēng)舶這人......我是看出來了,他不分?jǐn)澄?,只講是非對錯。沒什么威脅的?!逼畋K說完,望了一眼璟讕?!敖袢找残量嗄懔??!?p> “不辛苦?!杯Z讕沖她一笑,祁盞也跟著笑。“七妹妹,更深露重,你要多穿些?!?p> 祁盞牽著他的手,“你也多穿些?!?p> 其他人都明事地往前走,剩下他們在后面說話。
“七妹妹,你方才闖入這個御書房,真的跟個英雄一樣?!杯Z讕含笑,寵溺喜愛。祁盞失了幾分神,牽著他道:“我哪里要做英雄,我只想做你的七妹妹。”
“若兒————”祁祜轉(zhuǎn)頭道:“讓璟讕回去吧,哥哥送你出宮?!?p> “好?!逼畋K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跟著祁祜離開了璟讕。
走出幾步,祁盞對祁祜道:“哥哥,這次之后,父王對你或許就存著疑心了。”
“那沒辦法的。”祁祜臉上惄然一閃而過?!笆俏业凸懒藢κ帧!?p> 祁盞道:“是我低估了風(fēng)離胥?!?p> 她這么一說,其他幾人皆側(cè)頭看她。祁蒼交代道:“若兒,你可別胡亂指責(zé),咱們沒有證據(jù),馬仁才三人能關(guān)鍵時刻反水,那一刻咱們就敗了下風(fēng)?!?p> “我知道的。”
幾人剛到正門口,祁元便不屑道:“看呢,他心里也靡寧吧?!?p> 一棠掌燈,風(fēng)離胥立在馬車旁,看到祁盞出來,連忙迎上去,“曜靈————你沒事吧?”
“將軍見了太子怎么從來不行禮?”祁盞直接道。
風(fēng)離胥愣了一愣,才對祁祜行禮。
剩下幾人皆一臉憋怒地望著他。
風(fēng)離胥心知他們的心思,便更是放肆。“我在家聽爹說你進(jìn)宮救太子殿下了,如今看來是沒事了?”
左丘瑯燁道:“那是沒事了,出了事你要還能見到人那是你到閻羅殿見鬼了?!?p> “左丘大人也不用這般說話。我是真關(guān)心殿下,畢竟他是我大夫人的親哥哥,我們也算是兄弟?!憋L(fēng)離胥面不改色道。
這一下幾人可陰陽怪氣起來了。
“哎喲————”
“不敢不敢,我們不敢跟將軍稱兄道弟......”
“折煞折煞......”
風(fēng)離胥也不跟他們吵,“天不早了,曜靈,咱們早些回去吧?!?p> 祁盞去看祁祜。
祁祜心領(lǐng)神會,“將軍的車恐是若瓷坐著不舒服,將軍先回去吧,之后若瓷坐本宮的車回去。”
“殿下,曜靈如今既然是我的夫人了,當(dāng)然就得我管了?!彼f著還一把搭上了祁祜的手腕?!霸蹅兗热皇切值芰?,就————”
“受不起————”祁祜甩開他的手,祁盞嫌惡地?fù)嵘先ヅ牧伺摹?p> 祁祜一惱,一棠連忙站在風(fēng)離胥身前。祁祜道:“風(fēng)大將軍,本宮是本宮,你是你,咱們沒必要裝作一副和睦的樣子。本宮若是這次出事了,那不正是將軍要的么?”
“殿下,如今還請別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一棠忍不住道。
“住口,本宮說話還輪不到你個狗奴才插言!風(fēng)離胥,你娶若瓷不就是以為今后能拿捏這本宮,能為所欲為讓本宮讓你三分你就大錯特錯了?!逼铎镞@是欲和風(fēng)離胥撕破臉。
風(fēng)離胥瞇起了眼睛。
“好啊,看來殿下是連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p> “哥哥……我好怕……求你別說了……”祁盞挽著祁祜手臂緊緊挨著他。
剩下人都道:“罷了罷了,這么夜了,別爭個口舌之快了,快走吧……”他們也不想看祁盞被嚇哭。
祁盞跑去上了車,風(fēng)離胥瞪著祁祜,目如猛虎。
“你最好千萬別跟本宮善罷甘休。”祁祜指了指他,霸氣威嚴(yán)。他的確是邵韻宅的兒子,絕對囂張模樣與皇后娘娘如出一轍。
祁盞別了哥哥弟弟,回到將軍府便讓沉香苑的婢女把風(fēng)舶的牌子送了回去。
“曜靈?!憋L(fēng)離胥猛地竄到她身邊。祁盞似被嚇了一跳,往后退了退。
“你今日不是說想吃米粉么?我也不知你喜愛吃哪家米粉,都給你買回來了一碗,你還沒吃飯吧?”風(fēng)離胥囑咐廚房開火,熱一熱米粉。
祁盞直擺手,“別叫人起來了,都睡了再叫人起來怪冷的。本宮不想吃了,想休息了?!?p> “那你說說你愛吃哪一家?回來我給你買?!憋L(fēng)離胥跟祁祜撕破了臉,竟不遷怒祁盞。還想著如何討好她。
祁盞直接道:“本宮要休息了?!?p> “那好,我也隨你一同洗漱了。”風(fēng)離胥抬腳進(jìn)了落霄洲。剎那間,祁盞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就是想對自己好,待自己沉溺依賴之后再拋棄,從而報復(fù)祁祜。
她一個眼神,蝶月便去點上了香。
可惜風(fēng)離胥這算盤打不響,她在這深宮中,什么虐心招數(shù)沒見過。
未合眼一會兒,風(fēng)離胥便起身穿衣上朝了?!瓣嘴`啊,你再睡會兒。”
他望著祁盞膚如玉,忍不住湊過去壓嘴兒親昵了一番。
“好乖?!?p> 祁盞雙眸放空,風(fēng)離胥忍不住道:“我覺得,你跟其他公主不一樣。上次在宋大人家見過幼宜公主,也在宮里見過一面宣麟公主,眼中都不快樂,你的眼中都是溫柔滿足,看著就讓人喜愛。”
祁盞不看他,更不接話。
風(fēng)離胥只當(dāng)她累了,穿戴整齊后便走了。
祁盞隨后起身,她覺自己是蒙沴不堪,只想看些快活的,發(fā)泄出來。
起身梳妝打扮后,她戴了一套新打的金絲青鸞冠,穿了件暗紋胭脂紅裙,耳墜與項墜都帶了金牡丹的。
正明堂中,梅渡錦正與張淺墨,蘇宸兮用早膳。
“今日堇堇怎么就傷寒了,倒是這場子冷了。但也無妨,你們倆乃是這府里面老身偏愛的,今日小寒,淺墨帶了魚湯,宸兮帶了米糕,都吃些過了節(jié)氣?!?p> “婆母,本宮可是來晚了?”
幾人還未開膳,祁盞便帶著許苒筠進(jìn)來請安了。
“今日小寒,本宮帶來了白水黃芽菜和醬汁鯽魚,還望婆母賞臉?!逼畋K福了福身子。
梅渡錦臉色垮了下來。張淺墨礙于祁盞身份,連忙笑道:“多謝殿下有心了,還不來坐下,大家一起吃?!?p> 祁盞帶著許苒筠坐了下來。
“那大家就開膳吧?!逼畋K儼然一副當(dāng)家夫人的樣子,其他幾人也只能開膳了。
“聽聞殿下昨日進(jìn)宮啦?”張淺墨看似無心閑聊。祁盞給許苒筠盛湯,“好不驚險吶,要不是爹爹的名牌,本宮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姐姐們了呢?!?p> 許苒筠嚇得抓住她的手,“你怎么沒同我說?”
“這不是安然無恙了么?!逼畋K俏皮一笑。
此時門外忽然笑聲一串,眾人望去,竟是婉娘進(jìn)來了。
祁盞暗自打量了一番婉娘的衣著,她穿著桃紅裙子,又艷又透著爭強(qiáng)好勝,頭上戴的冠子上嵌了三顆珍珠,這就是鐵了心要壓梅渡錦一頭。
再轉(zhuǎn)頭看著梅渡錦穿著的絳色裙子,根本沒戴幾個首飾,到是光彩全無。
“誰讓你來的?”梅渡錦問。
“哎呀姐姐,還不是老爺看妾身許久不來給姐姐請安見面,趁著今日小寒就叫妾身來陪姐姐用個早膳。”婉娘笑道。
祁盞伸手,“那就快給婉小娘賜座吧?!?p> 婉娘蛇腰一扭一扭,蘇宸兮低聲罵了句:“婊子。”
坐下之后,婉娘道:“今日小寒,這天也冷得很,我命人燒了茶,大家用完可以嘗嘗?!?p> 看其他人不接話,祁盞笑道:“小娘這些日子在府里住得可還習(xí)慣?”
“當(dāng)然習(xí)慣,你把所有的衣食住行都安排的甚是妥當(dāng),我挑不出個毛病?!蓖衲锫曇籼鹉?,伸出纖指一翹,“這都是阿胥的妾室?”
“你叫誰呢?阿胥也是你叫的?!”梅渡錦喝道,“你不請自來已經(jīng)夠晦氣了,如今還在此不知死活地提了大將軍的名字?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p> 蘇宸兮也跟著道:“小娘別仗著公爹的寵愛,就不知自己的身份了。咱們府里當(dāng)家的婆母還在上座呢?!?p> 婉娘也不惱,笑盈盈道:“當(dāng)家的不是公主殿下么?這怎么說也是將軍府,當(dāng)然是大夫人當(dāng)家了對吧?”
祁盞連連擺手,“凡事本宮都是跟大家商量著來呢,沒誰當(dāng)家不當(dāng)家之說。行了,大家快用膳吧?!彼秤髣?,又夾了幾塊鯽魚。
婉娘也不客氣,直接動起了筷子?!斑?,黃芽菜看起來是白水白湯,吃起來倒是有滋有味的。”
“哦,這雖是叫白水菜,但這白湯可是雞湯熬的,還加了枸杞,故而用起來味道鮮嫩?!逼畋K耐心解釋。婉娘道:“這可真是公主,廚子都是皇上從宮里派出來的吧?哎,咱們這將軍到底是積德行善,能娶了公主這么個天仙回家......”
許苒筠笑著望向祁盞,“的確是天仙人物,我第一次見還以為做夢呢?!?p> 「啪」
筷子一拍,梅渡錦溫怒道:“這有什么的?胥兒這么些年征戰(zhàn)沙場,為這大瑞鞠躬盡瘁————”
“婆母,將軍身子還正值壯年,用不得鞠躬盡瘁......”祁盞小聲道。
梅渡錦臉上一陣蠟青。
“哈哈哈哈哈哈————”婉娘笑道,“還真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呀。怪不得姐姐能當(dāng)夫人......”
“你放肆!”梅渡錦起身便命人去掌嘴。祁盞轉(zhuǎn)身喚來穗兒,讓她叫人把魚堇堇叫來。
“妾身說什么了?姐姐如此大怒?”婉娘大驚。
張淺墨道:“你不知尊卑,竟然還在此裝糊涂?婆母也是由得你嘲笑的?”
“妾身只是把老爺說過的話說了一遍,姐姐這實話怎么就聽不得啊————”婉娘辯駁了兩句,便被人拽下椅子,按在地上。
祁盞擺手,“要不算了,婆母,小娘也不是故意嘲笑婆母的?!?p> “你住嘴!!老身教訓(xùn)個賤婢還用不著公主插嘴吧?”梅渡錦厲聲道,她早就對祁盞不滿了。
許苒筠連忙道:“婆母,這可是公主......”
“是公主也是老身的兒媳?。 泵范慑\起身對祁盞道:“憑你這般無事怠慢,要不看在你是公主,早就把你打出去了!”
祁盞似是被嚇住,坐在椅子上驚恐望著梅渡錦。許苒筠扯著她的手,輕聲安撫,“沒事沒事,她不是沖著你......”
“這些都是不喘氣兒的死人么?快掌嘴,后把這個賤人捆了打出去————”梅渡錦尾聲顫抖,怒發(fā)沖天。
婉娘也不慫她,“我自是老爺娶來的,若姐姐不想老爺與姐姐善罷甘休就盡管這樣做————”
“你倒是膽子大了————”梅渡錦上去括了她一耳光?!澳隳檬裁丛谶@里充大尾巴狼?你不就是老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帶回來的低賤奴婢,竟還敢如此對老身說話?!就你,你也配提到胥兒?你這種貨色,胥兒就算是逛青樓也難看上一眼!”
“呵呵,妾身怎么聽聞將軍府里有些是將軍從風(fēng)月居里帶出來的?姐姐何必如此拿頭頂瞧人?”婉娘反駁。
梅渡錦道:“這府里就算是有,也都是使了手段的,胥兒是大將軍,怎么會看上你這種人?”
祁盞起身,慌忙道:“婆母————”
梅渡錦定睛一看,門口竟然立這魚堇堇。
這下她眼神愕眙,才想起魚堇堇的出身,甚至自己的出身。日子過得順暢久了,便會忘了自己當(dāng)年是從哪兒來的。
魚堇堇當(dāng)沒看見、沒聽見,直接轉(zhuǎn)頭走了。
祁盞忙喊道:“堇堇姐姐————哎,苒筠姐姐你快追一追堇堇姐姐啊,婆母不是這個意思,千萬莫要讓她誤會了————”
許苒筠應(yīng)聲連忙去追魚堇堇。
這下梅渡錦更是氣急敗壞,“來人————快把這個賤人打出去————”
屋內(nèi)一團(tuán)亂,祁盞是徹底舒暢了。

瑭腐腐
【邵姐辣評】:發(fā)誓?真不好使,這么多年還沒見過現(xiàn)世報的呢。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