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我想睡睡!”胡監(jiān)軍瞇著眼睛,躺在了荒草地上,她把亂亂的荒草地當成了床。
三三搖搖晃晃著走到木頭盒子旁邊,拿起那張在風中搖搖擺擺的紙條,見紙條上面爬滿了許多大大小小不一樣的點,好像螞蟻爬行過留下的痕跡,根本就看不來是什么文字。
“不要看了,那是我和女皇陛下特意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種暗語,只有我才能夠看明白?!?p> 胡監(jiān)軍半閉著眼睛,喝下去的葡萄酒好像全部到了臉上。
三三笑了笑,丟下紙條,拿起了那面魔法鏡子。
“不要動它!”
可是三三已經(jīng)動了它,而且它就在三三的手中。
鏡子里的胡監(jiān)軍竟然是一只白狐,渾身長滿了白色的皮毛,皮毛潔白無瑕,白中透著光亮。
“你竟然是一只白狐!”
三三狂笑著,扔下了魔法鏡。
胡監(jiān)軍眼神迷離,說道:
“那是我的前世?!?p> “前世?”
“是呀,偉大的哈呀呀國國王,鹿蜀國十萬鐵騎兵的副將軍,你想知道你的前世嗎?”
“那個花粒子說一千年前的我是一只小花貓,那算不算是我的前世?”
胡監(jiān)軍拿起被三三扔在草叢中的魔法鏡子,對著三三照去,魔法鏡子里面出現(xiàn)了一只小花貓。
“哈哈哈,原來你真的是一只小花貓?!?p> 胡監(jiān)軍看著傻傻的三三,拉著三三坐在荒草地上,說道:
“我們都一樣,是從動物變來的?!?p> “是從動物變來的!”他疑惑不解,重復著她的話。
“你剛才說的那個花粒子是你的什么人?”
“我在哈呀呀國吸取了那個九界武士體內(nèi)強大的真氣后,一股強大的氣流把我沖上了天空,來到了一個有山有水有馬的地方?!?p> “那個地方一定非常美吧?”
“和我們這里差不多,那里的人半人半獸,有人的臉蛋,卻長著動物的身體。”
“那可奇怪了?”
“是呀,更奇怪的是許多半人半獸的根本看不見我,碰在我身上,他們也不知道?!?p> “這個花粒子是不是你在那里遇見的,她是不是一個美女呀?”
“就是在那里遇見的,可她能夠看見我,是個女的,不算美也不算怎么丑?!?p> “三三,你不會是在給我講神話故事吧?”
“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個花粒子說,一千年前她是一朵報春花,我是一只小花貓。”
“你是一只小花貓,哈哈哈,她可真說對了。”
“知道了前世,又能怎么樣?”
胡監(jiān)軍把魔法鏡子重新放進了木盒子,說道:
“這一切都和西西公主有關系?!?p> “怎么和西西公主有關系呢?”
“三三,看見你對她如此關心,我的心好酸,好像喝了十大缸醋?!?p> 難道這個胡監(jiān)軍也有意于三三?
她本來有一雙深邃、藍幽幽的眼睛,也許酒喝得太多了,她的眼神充滿了許多迷離。
今天,她沒有穿那身鵝毛服,也沒有冰冷的盔甲,一件粉紅色的衣服,讓她多了幾分女人味。
也許,能夠從她的口中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西西公主的消息。
“我看來看去,這個魔法鏡子除了能夠知道一個人前世是什么,也沒有其它什么特殊功能,它怎么能夠和西西公主扯上了關系?”
“那個西西公主會易容術,特別善于偽裝,即使她就在你的身邊,可經(jīng)過一番易容,你還是很難認出她!”
“西西公主會易容術?”
“是呀!可她無論怎么易容,也無法改變她的前世?!?p> “你們想用這個魔法鏡子照出西西公主的前世,可是人海茫茫,你們連她本人也沒有找到,怎么能夠用魔法鏡子照出她的前世?”
“有你,就不難找到她!”
“有我?”三三指著自己的鼻尖,說道:“胡監(jiān)軍,我沒有聽錯吧?”
胡監(jiān)軍躺在草地上,閉上了眼睛,說道:
“好美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和大地貼得如此近,我呼吸到了強烈的泥土味?!?p> 她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身邊的荒草地,宛如在撫摸一位情人。
“聽說程一笑找你決斗了?”
她背對著他,口吐如蘭。
“是的!”
“聽說你勝過了他?”
那是一個吹著冷風的下午,在狼牙城下,他正在遙望著城頭英武的將士,突然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
“不要害怕,我要當著雙方士兵的面和你決斗!”
他轉(zhuǎn)身,看見程一笑穿著黑黑的戰(zhàn)服,古銅色的臉上沒有一點紅,戰(zhàn)服上的鹿蜀好像一匹正在奔跑的馬。
程一笑身后站著十萬鐵騎兵,他看了看,卻沒有發(fā)現(xiàn)胡監(jiān)軍。
“不用看了,她今天沒有在,你想通過一個女人尋求保護,你也太窩囊了!”
她確實沒有在,程一笑對她還是有所忌憚的。如果她在,程一笑絕對不會找他決斗的。
“你不用害怕,她說過,不準傷害你的性命,我只想讓你跪在我的腳下求饒,不會取走你性命的?!?p> 程一笑依然是那么的狂,他轉(zhuǎn)身,看見狼牙城墻上面站滿了將士,拓跋不屈正站在城墻上,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把月牙般的弓。
谷里花身上的白袍永遠那么一塵不染,不知她怎么做到的,這里天天吹風,到處都是塵土,可她的衣服一直潔白如初。
雅麗潔宛如一個黑塔一樣站在城墻上,一面金色的旗幟在她的頭頂隨風呼呼呼著,旗幟上的鳳凰宛如活的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飛離狼牙城。
炙熱的戰(zhàn)火已經(jīng)在四周彌漫,程一笑手持鐵錘,烈日炎炎下宛如熊熊烈火,要把他燒焦。
“戰(zhàn)!”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跳躍著!
沒有任何可以退讓的地步,除了接受挑戰(zhàn),他沒有其他選擇。
“那次,他敗得很慘,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彼廊婚]著眼睛,躺在亂草叢中,她的話沒有打斷他的回憶。
兩邊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敲響了戰(zhàn)鼓,烈火已經(jīng)燃燒了所有的荒原,正在蔓延過來。
“拿起你的武器吧!”
“來吧!我不用武器!”
他淡淡地說著,不是他不拿武器,實在是沒有任何武器讓他拿。
他不會舞劍,也不會耍刀,連騎馬,他也不是一個好騎手。
“狂妄自大的小子!”
程一笑提著鐵錘,騎著一匹棕色的戰(zhàn)馬,向他跑來。
那鐵錘至少也有二百來斤,落在地上,也可以把地弄個窟窿。
如果這個胡監(jiān)軍能夠在那天及時出現(xiàn),一定會阻攔那場惡斗,可她確實沒有出現(xiàn)。
如何逃過這一劫,他的思維如那棕色戰(zhàn)馬的雙蹄,在高速地跳動著。
厚厚的殺氣已經(jīng)讓他無法逃離,難道就這樣要死去嗎?
“用王冠對著他的鐵錘,迎上去,不要猶豫!”
迷穀用只有他能夠聽來的聲音,對他說。
他來不及考慮,那鐵錘已經(jīng)提前迎面劈來,他用頭向鐵錘迎去。
火花四濺,他感到一陣眩暈,身體向前方晃動了一下,但很快就站住了。
傳來了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頭還在,頭上的王冠還在。
“英武神武!”
“天下無敵!”
兩邊的士兵在呼喊著,喊地最多的是十萬鐵騎兵,那喊聲震動地高山上的石頭不停地往下落。
程一笑一定贏了!
輸?shù)膽K呀!
他不敢睜開眼睛看,他聽見了痛苦的呻吟聲,那呻吟就在自己的身邊,難道是自己的法體在呻吟?
迷穀說過,每個人都有一個可以容身的肉體,也叫軀殼,或者叫本身,還有一個可以脫離了肉體而漫步星空的法體。
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的法體是什么,也沒有看見那個法體如何漫步云端,但他還是希望有法體存在。
“副將軍,你得勝了!”
一個鐵騎兵走了過來,對閉著眼睛的他說。
副將軍?
誰是副將軍?
他很快明白了,在沒有回到哈呀呀國前,他現(xiàn)在的身份就是十萬鐵騎兵的副將軍。
她望著陷入沉思中的他,含笑說道:
“那次,程一笑傷地很慘,至今還下不了床!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不怪你!”
她躺在亂草叢中,風吹過,若有若無,一會兒在草中,一會兒在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