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的三天，除了吃飯睡覺，都在練習。但是沒什么進展，林夜一方面是感覺太難了；另一方面是覺得柳擎山?jīng)]有說訣竅，造成了信息不對稱，盲目的練習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這天下午他猶豫再三，還是讓文茜茜給柳擎山打了個電話。
“你有事情要問的話，你來接吧?！?p> 林夜將手機遞到耳邊開門見山的說，“關(guān)于木劍劈柴這個事情應(yīng)該有技巧的吧？”
“技巧叫，力透一線?！?p> “這個訓練是鍛煉力量的穩(wěn)定性，手臂足夠穩(wěn)能夠承受木柴反彈的力量手不抖，差不多就摸到門檻了。”
“還是不太懂，有沒有更生動點的說法?！?p> 那頭的柳擎山沉默了幾秒，“這樣吧，你到河中用劍斬入水面，不濺起水花為標準，你先做到這樣再進行劈柴訓練?！?p> “那好，先這樣吧，先掛了?！?p> 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文茜茜，拿著劍棍奔赴河中，河水漫過腰身。
舉劍斬入水里，水花濺到臉上。
一天下來依舊是毫無進展。
晚上躺在床上，已經(jīng)是午夜十二點了依舊睡不著。
“力透一線，按字面意思也不難理解，就是力量集中在一條線上不偏不倚?！?p> “可是理解也沒用啊，做不出來就……”
毫無察覺的眼前一黑，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下著暴雨落下的水珠有桂圓那么大一顆。
院子里很快有了積水，排水口一時間也難以排干凈。
他來到一樓文茜茜正坐在客廳的桌旁支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雨發(fā)呆。
見林夜下來她也詫異了一下，“你該不會今天也要訓練吧？”
林夜點點頭，走出屋子雨水落在身上一分鐘不到渾身上下已經(jīng)濕透。
文茜茜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眼看林夜的背影出了院子。
拿著劍棍來到河里，河水混濁。這與他的訓練無關(guān)。
已經(jīng)進行到這一步了，不可能猶豫不決，或是退縮。
揮劍斬入水中，一次又一次。
任由雨水落在身上，雨水流入眼中的酸澀也未能讓他眨眼。
久了眼白發(fā)紅，顯得那樣猙獰。
文茜茜撐著雨傘來到草地這邊，看著遠處的林夜，一次一次的揮劍斬擊水面，心里略微有些觸動。
“是什么讓你這樣堅持呢？”
她與柳擎山是一種聘用關(guān)系，在林夜這邊修行的這段時間負責兩人的飲食起居雜務(wù)。
柳擎山開除的價格也讓她十分滿意。
房子是向村里人租的。
至于柳擎山和林夜的身份她并不知道，只知道兩人是師徒關(guān)系。
雨天水冷，但是林夜不停的斬擊，也很快身上出汗，汗水和雨水一起分不清。
雨時大時小沒有停過，到了中午林夜衣服沒換匆匆的吃了飯，休息了大概十多分鐘接著前往河邊訓練。
對于劍道修行者來說，感冒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
畢竟修行者到了二段體質(zhì)增強，一般的疾病很難影響到他們。
很快到了晚上，吃了文茜茜準備的晚飯，休息了十多分鐘又到河里訓練。
直到晚上十二點左右才回去洗澡睡覺，而林夜的衣服則由文茜茜負責清洗。
一天下來沒什么進展，能感覺到的是體力有所增強。
這樣練習的第六天開始，木劍斬入水里的水花開始越來越小。
直到第十天水花消失。
第十一天，林夜開始在院子里斬木柴，一劍下去，將木樁斬出一道裂縫不太明顯。
連著劈了四五下，木柴被對半分開。
五分鐘劈完一個木材，到了中午柳擎山突然到了這邊和林夜，文茜茜一起吃午飯。
吃過飯后柳擎山在院子中看著林夜手中的劍棍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
雖然他可以指點一兩句，但是他始終沉默。
在他的觀點看來，自己悟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更好。如果林夜悟不出來，他再指點也不遲。
到了他這個年紀，他這種身份地位，修行境界。反而是覺得“悟”和“感應(yīng)”更為重要。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一定的磨煉之上的。
這時候突然想到柳沾花不禁的搖了搖頭。
咔！
一聲脆響，劍棍折斷。
這時候林夜去拿了一根新的劍棍，這種劍棍是道場沒有的，是屬于特殊訓練用的劍棍，韌性和強度都強于道場的劍棍。
現(xiàn)在察覺到這一點，原本在心中涌現(xiàn)的一些躁動意念開始平息。
來到木柴這里，站立在那沉默片刻。
“師父，我感覺我哪里做的不對，能不能幫我……”
林夜轉(zhuǎn)頭看向柳擎山，謙遜的姿態(tài)是少見的。
這可能是他修行劍道這么久第一次，主動以謙遜的姿態(tài)求教。
而“師父”二字，也加固二人的關(guān)系。
柳擎山這年紀，當然希望自己有所傳承，這種傳承他更希望是家族之外的。
這之前收林夜為徒，沒有舉行拜師禮，也沒有名分上的要求。
本以為林夜這種淡漠的性格永遠不會叫出這兩個字。
稍微一愣，“對于修煉者來說想象力也很重要?！?p> “嗯？”
林夜明顯疑惑不解。
“你可以把它想做鋒芒畢露的真劍，然后發(fā)力力透一線。之所以你斬木柴費力的原因，部分是因為你心里不自信，你認定手中的是木劍，木劍劈柴不如斧子順手。又或者說你覺得用木劍劈柴，是一種繞遠路的做法?！?p> “大致是懂了，不過……”
“先把手中的木劍想做鐵劍，然后再想做開刃的鐵劍，然后再想做你斬的是一塊豆腐。”
林夜點點頭，茅塞頓開。
做任何事情，首先是要相信自己能做到，這一點是基礎(chǔ)。
不自信，讓自己有所保留往往是讓結(jié)果差一點的原因。
柳擎山看著林夜有所明悟的樣子，略感欣慰，欣慰的是林夜一點就透。
林夜照柳擎山的指點一步步的想象，說起來挺容易做起來難。
把木劍想象成真劍，就要驅(qū)離主觀意識，對木劍施加感性的想象力。
這樣之后真與假兩種觀念在腦海中對立，劈柴明顯輕松了，但是精神壓力開始無限放大。
一個小時是林夜能做到的極限，能劈四十個左右。
劈到第四十個身心俱疲，終于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沒有人打擾他，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
周圍不見柳擎山和文茜茜，他也沒多想接著劈柴。
這次一個小時劈了三十七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