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楹月起了個大早。楹月吃完了早飯,曲霄才慢悠悠的坐下開吃。
“哥哥,你怎么每天早上都這么困。”
曲霄拿起筷子在桌子抖一抖。
“哥哥不是困,你什么時候看到哥哥課上打過瞌睡?!?p> “那你就是起床氣?!闭f完就拿起書袋往私塾里趕。
楹月一般早起看書,所以一般都比曲霄去的早。楹月總覺得他跟文照都是少年天才,無論起多早讀書,楹月的水平還是不能跟二人持平,楹月想想都覺得挺悲哀的,但是很快又拋之腦后,楹月不會去嫉妒跟自己親近之人的。
早上還算涼快,楹月頂著涼風背了半個時辰的書,先生快要上課了楹月才進學堂。楹月看看旁邊空空如也的座位,不禁有些悵然。文照沒有來上學。楹月一整天都悵然若失的,跟丟了魂似的。不見一次才好,不見一次才知道自己的心思。眼下楹月也知自己是對這個同桌生了些不該生的心思。
楹月在曲叔叔低頭看書的空檔給蕭景清遞了一張小紙條。
蕭景清偷摸摸打開紙條,紙條赫然四個大字:
“文照因何?”
蕭景清小心翼翼地把紙條遞回去。
“因病”
“蕭景清”曲叔叔一聲叱喝。
“在”蕭景清猛的起身。
“賣柑者因何賣柑?”
“賣柑者賴柑而生?!?p> “坐下?!?p> 蕭景清應聲而坐。
“賣柑者因何賣柑,賣柑者賴此而食。然秋冬之柑與初春之柑如何可比,雖爛絮其中,供之鬼神,圖一門面耳。且初春之柑違季而生,其價水漲船高,故賣柑者取其物稀為貴,有求則有市?!?p> “作文者取此金玉其表,敗絮其中警醒世人,居其位則謀其政,切不可尸位素餐?!?p> “好了,今日的課就上到這兒,放學。”
語畢曲叔叔就出門。曲叔叔一向如此,有多少人聽課都無所謂,即使只有一個人他還是會講。來了誰誰沒來他都不在乎。以前曲叔叔座下弟子甚多,只可惜大多意志不堅,曲叔叔所授以漁,并非以魚,對弟子天分要求極高,能跟下來的也只有曲霄文照之流。其余除非跟楹月蕭景清一樣,沒日沒夜的背與消化。
“曲燁”蕭景清沒好氣的叫道。
“怎么了蕭世子?!遍涸乱桓辈恢问碌暮衲樒つ?。
“你說怎么了,都害我被盯上了”
“哦,真是對不住蕭世子,我不是擔心嗎?”說完楹月已經(jīng)背好了書袋。
“你下輩子投個女的吧,直接嫁給文照好了。”
楹月滿臉的無奈,曲霄在一旁臉色鐵青。
“文照昨天不是好好的嗎?得了什么病啊”
“這個嘛,我也只有猜測,不是很確定?!笔捑扒宓脑捯馕渡铋L。
“曲燁你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刻曲霄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沖上前去抓住楹月的手腕就往外面走。
“哎,去不去啊”蕭景清在后面無奈的嘆息。
“哥哥,哥哥,你放手啊,都抓疼了”楹月疼的直打人。
“幸好你在別人眼里就是個男的,不然你對文照的心思太明顯了?!鼻鰶]好氣的放手。
楹月握著發(fā)紅的手腕又羞又惱。
“你就不會隱藏一下嗎?”曲霄此刻跟看不成器的二傻子一般。
“我做回女兒身了我就不這樣了?!睅仔星鍦I已經(jīng)從水汪汪的眼睛里奪眶而出。
曲霄把自己妹妹罵哭了多少有些心疼,看她認錯態(tài)度也積極,也就不在多說,正欲轉身。此時楹月斜瞟到蕭景清正從外門路過,心里有了有些小心思,似箭般沖了出去。邊跑邊說道。
“哥哥,我回來在跟你認錯。”
“蕭兄”楹月拉起蕭景清就一陣快跑。到蕭景清馬車跟前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
“跑什么跑,又沒有鬼?!笔捑扒迳鷼馄饋硪矝]有任何震懾力,奶兇奶兇的跟小奶狗一樣。
楹月看著后頭也沒有人來,放下心來。
“走吧,去找文照。”
“這就去啊,你劍帶好了嗎?”
“帶劍??”楹月一臉懵。
“我們要去打架嗎?”楹月震驚道。
“對啊,我們就是去打架的。你沒帶沒關系,我?guī)Я?,我馬車里好幾把。”
世家子弟連防身的劍都是好幾把,蕭景清真是好命。
晉王府的馬車停在文府的門外,看門的家丁一看就知車里的人來歷不一般。趕忙下來迎接。
楹月就跟著蕭景清進了府。
文相得知趕忙來迎接。
文相才拱了拱手就聽蕭景清念道:“侄兒給文相問安”連行禮都比文相快了一步。
文相這才緩緩開口“世子”
“我與曲氏私塾的弟子聽聞文兄身體抱恙,特地前來探望,這位是曲燁?!笔捑扒逯噶酥搁涸?。楹月順勢給文相行禮。文相看了眼楹月做“里邊請”的手勢把楹月與蕭景清迎進去。
“小兒昨日玩耍時落了水,染了些風寒,勞世子掛念。”
文相親自把蕭景清與楹月帶到文照的房門前。
“文伯伯,這里有我們就好了,您且去忙吧。”說罷文相就轉身走,二人也抬腳進了文照的房間。
楹月進去的時候還有些忐忑,畢竟連曲霄的房間楹月都沒進去過,畢竟男女有別。現(xiàn)下卻顧不得許多。文照的房間相當雅致,外屋的案板上放了香櫞,幾個花瓶里插著荷花。屋里還有幾處綠植,看著像珍惜的蘭花品種。楹月自顧自的在外屋里欣賞。
蕭景清徑直向文照的里屋里走去。過了一會兒從里屋里探出個頭。
“曲兄,快跟上啊?!?p> 楹月沒有辦法,蒙混不過關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楹月跟著蕭景清進到里屋,只見文照坐在床上,臉色不太好。文照看著蕭景清,眼神卻穿過蕭景清盯著后面的人,直到蕭景清走進,文照推過蕭景清,看著楹月。
“曲燁兄”
早知道進別人房子真這么羞恥,楹月就真不來了。
蕭景清察覺二人都有些錯愕,多多少少有些尷尬氣息,雖然不知為何,但開始打圓場。
“你小子這次又怎么了?!?p> 說罷手開始在文照身上扯,文照只能讓蕭景清住手,拉住蕭景清的手腕。楹月也上前準備拉住蕭景清,怕他真的把文照身上的衣服拉開了。
可惜遲了一步,楹月上前一步反而看的更清楚。僵持幾秒鐘以后楹月偷摸摸的轉身,想一走了之。蕭景清反手拉住楹月。
“曲燁兄你看,文照身上就是有青痕?!?p> 楹月其實也看到了。文照連忙系上衣服。楹月真的是欲哭無淚。
“是的,我看到了,這是怎么了?!遍涸率掌鹉樕贤纯嗟谋砬?,擺脫蕭景清的手,耳根子依舊紅,但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摔得”文照搶在蕭景清前面出,順便拉住蕭景清不要他說話。
“這都是文相家那個逆子干的好事?!蔽恼针m然拉著蕭景清,蕭景清還是憤慨的說出來了。
“走,我們去收拾收拾這個逆子?!闭f罷蕭景清就要出門,文照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