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清被打以后就被抬去宮里離劍術場最近的宮殿治療,楹月拿了太監(jiān)拿來的好藥,焦急的跑著進了房間,看著蕭景清簡直無從下手,蕭景清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嘴里振振有詞:“你明知道他們會把我打成這樣你還在場上加油,楹月你太壞了?!?p> 說完就把臉別過去,不再看她。
楹月的手在瓶瓶罐罐里蹭,過了一會兒用手背打著蕭景清,叫他把臉轉過來,把藥抹到蕭景清的臉上,邊抹邊說:“我跟你講,你要是不打你會更慘的,以后誰都指著你的脊梁骨罵‘啊,這就是蕭景清啊,老婆都被人搶了還跟個縮頭烏龜似的’以后有哪家姑娘能看上你,咱們不能丟志氣。”
蕭景清疼的嘆息,傷口實在是太疼了。
楹月想給蕭景清正下臉,摸到后腦勺卻是一手的血,把她嚇壞了。
“蕭何是怎么打到你的后腦勺的,我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p> 話音一落蕭景清抬頭看了一眼盯著手上血沉思的楹月,隨即低下頭,清了清嗓子。
“這不是你還沒來的時候就打了嘛”
楹月簡直恨鐵不成鋼,想拍一下他,手又停在半空。下不去手,蕭景清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蕭景清一臉無辜,躲了躲她的手。楹月只好訕訕的放下手,不去追究了。
然后繼續(xù)抹藥,繼續(xù)給臉上藥,蕭景清有幾分不悅。
“我又不是只有臉受傷了,你都給我這臉抹了多少藥了。”
楹月瞪了蕭景清一眼,然后說道:“你就這臉長的比蕭何好,還不保養(yǎng)好,免得以后好不容易來個見色起意的又被蕭何截了。”
蕭景清無語,看著她傷口上撒鹽,全身上下都在幽怨。楹月看著他那受傷的小表情也不打趣他了,隨即才說了真話。
“這是太醫(yī)院里治臉最好的藥了,用了還不留疤,可惜帶不出去,得還回去的,所以給你多上點?!?p> 蕭景清看到她這薅羊毛契而不舍的精神,再次無語。
楹月剛給蕭景清抹好上臉的藥,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蕭晏就進來了。
蕭晏急沖沖的來跟死了哥一樣,來了就對著楹月一陣大喊大叫:“你怎么在這兒啊,兄長受了這么重的傷,母親還在到處找你呢?!?p> 楹月把舌頭伸出迅速舔了舔嘴唇,然后慫了,滿臉堆笑的說:“這不是殿下把清世子也打成這樣了嗎,我過來送個人情,好歹以后他們表兄弟還是要一起處的,不至于鬧太僵。”
于是招了手把外頭的醫(yī)女叫進來,對著她說:“臉上的傷已經處理好了,勞煩姑娘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p> 邊說邊把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把醫(yī)女推過去坐著。再次看向蕭晏,臉上笑意不減,蕭晏直跺腳,氣沖沖的出門,楹月跟在身后。蕭景清拉住楹月的手,楹月回頭。蕭景清滿臉擔憂,而楹月看著蕭晏走遠了,心里也著急,弱弱的對他說一句:“別擔心,還在宮里頭,也不敢對我怎么樣?!?p> 手往下一擼就把蕭景清的手推開了,轉身去追蕭晏。
到了蕭何養(yǎng)傷的宮殿,楹月也只敢跟在蕭晏后頭低著頭走。
實在躲不過了,跨一步站在蕭晏的斜后方,對著長公主福禮,跟長公主問安。蕭何看見楹月就厭惡的跟什么似的,梁姝還在旁邊,眼角紅紅的。
長公主也全身寒栗,良久才冷冷道:“起來吧”。
楹月直起身已經等待下一步指示了,無非就是罰跪之流,應該還好受,吞了吞口水,其實緊張的要命。奈何長公主已經沒有下一句話了,把楹月晾在一邊跟太醫(yī)討論病情去了。
站在這里卻什么也做不了,時時刻刻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楹月把顫抖的手背后,除此之外,想抬頭看看天,跺跺腳什么的在皇家規(guī)矩面前都不允許,只能靠著吸氣呼氣調節(jié)自己的心緒。
長公主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極溫柔的,擔憂不失和藹,只有對楹月說話的時候才是冷冷的??吹酱饲榇司埃涸骂澏兜氖珠_始平和,一只手的食指揪著另一只手的食指,從食指的根部揪到頂端,以此往復,楹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要是自己的父母未亡,可能自己已經過上了平平淡淡的日子,可能跟文照議了親,可能新婚燕爾,以后還會有孩子,孩子也是這般安穩(wěn),一生無憂,可惜所有都只能是可能,不存在的可能。
楹月反復摩擦的食指終于停下,畢竟現在的生活也要接受,想太多不存在的美好日子都是虛妄,還會增加現在的苦楚。
長公主放心的點下頭,太醫(yī)恭敬的作揖,然后經楹月身旁出門。
長公主目送太醫(yī)出門,隨即目光停留在楹月身上,打量幾眼轉過頭。對著蕭何說:“你不是有話對你月妹妹說嗎,你們先說,我和晏兒去外頭等你。”
楹月聽到這話已經緊張了,還有幾分害怕,蕭何太狠了,有幾分怕他。
長公主跟蕭晏從楹月旁邊經過,蕭晏滿臉擔憂。梁姝見自己被遺忘,很快也跟隨二人腳步,很快他們都在自己身后,楹月聽著他們出門關門的聲音,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站了良久,等到有力氣的時候,緩緩朝蕭何那邊走去。
蕭何看著楹月大氣也不敢多喘的樣子,竟嘲諷的笑出了聲。然后說道:“給我倒杯水。”
楹月拿起杯子,提水壺的手在抖,之后又手抖的把水遞給蕭何。蕭何接的時候就故意慢了半拍,遲遲不捏杯子,于是水杯就翻在地上了。
門外的人聽見里面的動靜只是轉轉身子,側耳聽一下動靜,也不去管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蕭何看見如此情景,拿了手帕擦擦自己手上的水,非常輕蔑道:“不孕不育,兒孫滿堂,狗男女,可都是月妹妹的話,劍術場上多有氣勢,怎么現在倒杯水都倒不了?!?p> 說罷把帕子扔進楹月手里,楹月身體又抖了抖,把帕子接住拿在手里。
楹月吞吞口水,把帕子折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開口說道:“小女無心之過,請殿下海涵,臣打小就愛打抱不平,惹了些是非,一遇到此等事,腦子不太好使?!?p> 蕭何幽幽道:“打抱不平?你是在內涵我嗎?”
楹月連忙擺手,“殿下多慮,自然女子都愛最好的男兒,殿下捕獲美人芳心自然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敝贝鴼?,也不敢往蕭何那邊去看,眼睛瞟向別處,遲遲不敢睜眼。
蕭何顯然被楹月的反應驚到了,一天到晚慫唧唧的還到處惹事。
楹月半天也沒得個動靜,再轉過頭時蕭何居然在擦劍,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把劍拿手上的,嚇都嚇死了,楹月再次伸出自己的手,五指張開,對著蕭何喊道:“殿下冷靜?!?p> 蕭何看著她一屁股都坐桌子上了,退了老遠,再看看手上的劍,十分不屑的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樣不帶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