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閣下可是逍遙劍宗的天卿瑞獸?(二改)
東宮。
鳶淑苑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魚兒前來上鉤。
張子鳴看著火盆中一直在燒的符紙,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能在侍女身上留下保命符紙的妖怪,這似乎不是個壞妖,他有些后悔來這一趟了。
不過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龔花國的皇帝,必然不能臨陣反悔,何況宗門物資緊缺,龔花國國庫里那幾塊上品靈石,他是真饞。
張子鳴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此妖的存在確實(shí)讓朝綱動蕩,大不了抓住她以后再悄悄地把她放了,這樣兩邊都沒有損失。
思及此,心里頓時沒了芥蒂,張子鳴理了理白得發(fā)灰的道袍,清一清嗓子,頗有形象地甩了把拂塵。
說道:“這是妖怪留下的血符,能夠依照中符人的氣味尋其蹤跡,想來那妖怪是想等時機(jī)成熟,便取了諸位的心頭血增其修為。好在貧道發(fā)現(xiàn)的及時,否則不日便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張子鳴一句話就把眾人成功唬住,不過一說完,他自己就奇怪了起來。
其一是這妖怪居然會畫符,倒是他第一次見,這種符說難不難,卻也絕不簡單,反正不下些功夫,一般的修士都難以學(xué)會。
其二是這宮殿里居然沒有任何的妖氣,也讓張子鳴覺得對方或許不是妖,而是鬼怪之類也說不定,可又有一點(diǎn)說不通的地方——
鬼物懼陽,而龍氣剛好是致陽之物,像皇宮這種盛滿龍氣的地方最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鬼怪。這樣一番推理下來,張子鳴只能道:“怪哉,怪哉?!?p> 龔花國皇帝緊張問道:“道長,可是此妖棘手?”
張子鳴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想法報給了皇帝,皇帝聽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沉吟道:“此事就交給道長了,若真是妖物現(xiàn)世,還請道長務(wù)必要將她收服,免得禍害了我龔花國的朝綱!”
張子鳴手中拂塵一甩,拱手道:“陛下放心,如今只要見到那女妖,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還請陛下移步安全之處,莫要叫那妖怪有機(jī)可趁?!?p> 他話未落音,天空便徒然黯淡下來,四周猛地刮起陣陣狂風(fēng),一道驚雷自云間落下,重重地砸在院子里的除妖陣上。
只一下,就將陣法砸開了一道缺口。
張子鳴似有感地轉(zhuǎn)頭看向西方,只見那方的墻頭上,正站著一名女童。
女童面容冷淡,柳眉微蹙,除了眼尾處帶著的淡淡猩紅,額頭上還多出了一道豎立的血紋,像是被人用刀子割開了一道裂紋,平白添了幾分艷色。
這魔紋阿藤平時里都用障眼法做遮擋,現(xiàn)今卻是不必再擋了。天上烏云密布,四周妖風(fēng)肆虐,即便過了五年,她也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妖氣,一旦釋放就自動暴走,將這片天地渲染得如同地獄降臨。
這番大妖降世的場景,張子鳴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他眼皮跳了跳,沉寂的記憶似乎要被喚醒,但想要抓住,卻總又溜走,忽遠(yuǎn)忽近不斷地變動。
就好像經(jīng)常性短暫失憶一樣,明明有件事情在前一秒發(fā)生了,但一轉(zhuǎn)身就忘了剛剛做了什么,而且越努力想就越想不起來,張子鳴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感覺。
心急又心癢。
他有一種預(yù)感,若是不趕緊想起來他在哪里見過,接下來應(yīng)該會倒大霉……
阿藤迎著風(fēng)立于墻頭,將院中的場景盡收眼底。
地面上的名貴花草糟蹋成一團(tuán),就連那纏著花枝的秋千也被人砍了下來,池塘邊的垂柳到閣樓之間布下了重重陣法,明顯得就差寫上“誰傻誰進(jìn)”的字眼。
阿藤挑了挑眉,看向了院中人群。
她來得似乎有些早,帝后還沒來得及離開,簇?fù)碓谂赃叺氖莾?nèi)侍總管與羽林衛(wèi)精銳,薛璟被派去蘇州賑災(zāi),到不了場,除此之外,鳶淑苑的所有太監(jiān)宮女都在羽林衛(wèi)的保護(hù)之中。
鎮(zhèn)北大將軍率領(lǐng)軍隊將鳶淑苑重重包圍,封密得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阿藤淡淡地瞥了眼張子鳴,見只是個金丹后期的修士,不甚在意。
她眸光落在人群中的某處,看著處于羽林衛(wèi)保護(hù)中的宮女太監(jiān),一雙桃花眼微微地瞇起。
春兒,夏兒,桂嬤嬤,還有幾個個子不高,平日里在她面前油嘴滑舌的太監(jiān)……
這些都是伺候了阿藤五年的人,此時卻齊刷刷地站在羽林衛(wèi)背后,滿臉憤恨地看著她。
阿藤的眸光閃了閃,無意瞥到了夏兒踩在腳底下的錦囊,這錦囊是她親手煉制的,里面裝著保命的符紙,沒有靈力的人絕對打不開。
她給每個人都發(fā)了一張,算是這幾年他們照顧她的酬勞,如今看來,人家根本不需要。
不,或者是說……
阿藤笑了笑,轉(zhuǎn)向張子鳴:“你……想抓我?”
長居仙門,阿藤也有幸與門中師兄姐妹為民除害過,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同的是以往她抓妖,現(xiàn)在角色卻反了過來。他們聽信讒言,她不怪,只是再一次感嘆,這世間當(dāng)真就沒有長久的感情。
阿藤的笑容慢慢收起,面無表情地看向那抓妖人,眼中逐漸現(xiàn)出殺氣,只有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來啊?!?p> “……讓本尊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抓我?!?p> 混淆是非,黑白不分。
仙門中的人也就這樣了。
那個人也是,偽善至極……
張子鳴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聽阿藤的話,忙不迭地抬起手來:“等等,開打之前可否先容貧道問一句,咱們是否在哪見過?”
“……”
阿藤挑了挑眉,還不等她說話,一旁就傳來一聲暴喝:“你果然是個妖女!”
說話的是龔齊帝,阿藤扭過頭去,看向他。
若說之前還沒法確定阿藤到底是不是妖,此時看到她一身黑氣地出現(xiàn),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龔齊帝氣的手指發(fā)顫,連指甲扎進(jìn)皮肉里也不曾察覺,指著阿藤罵道:“枉費(fèi)朕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潛伏在璟兒身邊意欲禍害朝綱。張道長,你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收了這妖孽替天行道!”
張子鳴忙道:“陛下勿躁,當(dāng)心身體,當(dāng)心身體……”
“呵……”阿藤半點(diǎn)都不想廢話。
意念一動,周身黑色盡數(shù)匯聚于的手心,變化成幾簇流轉(zhuǎn)的火苗。滿院的符紙憑空燃起,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咔嚓”一聲,腳下除妖陣破碎成點(diǎn)點(diǎn)星光,消散于空中。緊接著不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阿藤便幾步閃到張子鳴面前,屈手成爪——
電光火石之間,張子鳴忽然道:“等等等等——我想起來了!”
“閣下可是逍遙劍宗的天卿尊者?。俊?p> 雷雨驟停,狂風(fēng)忽散。
爪子停在了半空中。
張子鳴話一出口,現(xiàn)場頓時一片沉寂,阿藤差點(diǎn)控制不住暴走的法力,生生迫著自己停下。
大眼瞪小眼靜了半響,阿藤右手忽然抓著張子鳴的脖頸,摁他在地上,眼底的冷色不減反增,半威脅地問道:“……你認(rèn)得我?”
她不問塵世兩百年,怎會還有人認(rèn)得她?
阿藤按的力道不重,但也只對她來說不重,張子鳴快喘不過氣來了,嘴邊的胡子被他吹得一跳一跳。
阿藤見狀收了些力道,張子鳴總算好受了點(diǎn),忙說:“弟子烏雞門……第八十九代傳人張子鳴,曾在……曾在門中……咳咳……門中一副畫像上見過尊者的神姿,對尊者……萬分敬仰!”
他艱難地說完這段話,阿藤凝眉道:“烏雞門?”似在腦中思索有關(guān)這個名字的記憶。
張子鳴掙扎地說:“就是三百年前,您親自滅的那個,原先叫無極門的!”
懶懶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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