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敵襲(已改)
恒檐被阿藤轟了出來。
直接呈拋物線形狀扔出來的那種。
好在這次有所準(zhǔn)備,恒檐平穩(wěn)落地,只是手上沾了些灰。
他站直身子看了看手里的儲物袋,用靈力往里面探了一下,就看見上品靈石堆了好幾座山,五顏六色的,差點閃瞎他的眼。
趕緊將神識收回來,恒檐捏著儲物袋一時有些無言。
她就真不怕自己帶著這堆靈石跑路?
不過這女魔頭有一點說的不錯,雖然脾氣不好,但她確實救了自己,怎么說自己都欠了她一個人情……
在原地駐足許久,恒檐將儲物袋系在自己身上,邁著小步往集市的方向跑去。
罷了,反正母親在自己身上留了一抹神識印記,等她辦完了事,自然會來找他。
且先看看這個女魔頭想干什么吧。
恒檐一路小跑到最近的集市,找到一家專門賣調(diào)料的店鋪,把各種調(diào)料買齊,這才順著原來的路線返回。
只不過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來的時候還未曾發(fā)覺,回去的時候,怎么覺得一路上有住戶的房子越來越少?
到了阿藤的宅院附近,周圍一片宅邸全都空無一人。
莫非是女魔頭太可怕,別人都不敢跟她一起住?
恒檐自然不知道這里原來是一群魔修的聚集地,遇水城魚龍混雜,仙修魔修都有,因為有魔修駐扎在此,普通居民都不敢在這邊安家,于是空出了許多房子。
還是后來阿藤來了遇水城,把這一塊的魔修連根鏟除,情況才變得好了一些,但是距離魔修的大本營,也就是阿藤現(xiàn)在住的那一間宅院依舊沒人敢靠近。
這一點恒檐倒是猜對了,在遇水城人民的心目中,阿藤的形象可不比魔修好多少……
恒檐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回到阿藤的那間宅院,剛到附近,就發(fā)現(xiàn)的了一點不對勁。
遠(yuǎn)遠(yuǎn)看去,宅院的大門敞開,一團(tuán)黑紫色的妖氣盤旋彌漫在宅院之上,與此同時,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黑壓壓的,仿佛要塌落下來一般。
恒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步一步走近那處宅院,離得越近,通過大門看向院子里的景象就更加清晰,院中的情景與他離開時大相徑庭,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影。
血流成河。
腦海中第一個想到了這個詞。
只見那些人身著黑衣,每一個都是男子,且……每一個都有大乘期的修為。
恒檐驀然握緊了拳頭,大乘期,只差一步便是渡劫,這么多大乘期的修士……都敗在了這個人手里?
他慢慢走近,看見院中手染鮮血之人果然是阿藤,臉色驟然一白,能夠一個人擊殺這么多大乘期修士,阿藤最少也是渡劫期,他的母親,有渡劫期的實力么……
恒檐忽然有些后悔方才為何沒有逃,若是留在這個魔頭身邊等母親來救,萬一把母親拖累……
恒檐不敢想后面的事情,父親待他如鼠如蛇,唯有母親還算和顏悅色,若讓母親因他遇險,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饒過自己。
可若是逃,他逃得過這個目測有渡劫期實力的魔頭么……
恒檐強迫自己看向阿藤,此時的阿藤正站在一個雙膝跪地的成年男子面前,右手舉著放在了對方頭頂,似乎施什么法術(shù)。
男子目光呆滯,雙眼一瞬不瞬地瞧著前方,像是失了神魂的軀殼一般,許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阿藤轉(zhuǎn)過頭來,濃烈的殺氣在空氣中幾乎化為實質(zhì),看見是他微微收斂了一些。
恒檐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阿藤。
墨發(fā)披散,一雙桃花眼邊緣全是血氣,鮮紅的豎狀魔紋在眉間閃爍著妖冶的紅光,腳下踩著的鮮血紅的刺目。
周身妖氣如絲如線,一圈一圈纏繞在她身上,若說這里降臨在人間的地獄,那她便是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
“若不是看了他們的記憶,本座還以為他們是小檐兒帶來的呢……”
開玩笑般輕飄飄的語氣從阿藤嘴里吐出,她笑靨如花,可眼底的冰寒卻似要滲透人心,一眼便讓人感覺到墜入萬丈深淵般的寒冷。
明明是一張清純可愛的面容,此時卻詭異地讓人心底發(fā)涼,陰冷的氣息如同毒蛇,一點一點盤旋而上……
若不是看了他們的記憶,她會以為是他帶過來的人?
可若是她沒看他們的記憶,她會直接殺了他嗎?
恒檐沒辦法否定這個想法,十多個大乘期修士她都能殺得不眨眼,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練氣……
再加之,這些人應(yīng)該是他前腳出門,后腳就到的……
“啊——!!”
一聲痛苦的驚叫聲發(fā)出,恒檐眼睫顫了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里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了冷汗。
他攤開手掌,低著頭默默地用靈力一點一點的烘干,盡量不去看院中的場景。
現(xiàn)在似乎知道,那個女孩拿著畫本子對他說的伴君如伴虎,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
阿藤出門了。
恒檐不敢問她去做什么,不過只要稍微一猜就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可能去做什么好事。
也確實不是什么好事。
此時的遇水城城主府上,彰顯著原來城主地位的華貴建筑已成一片狼藉,一身華貴紫衣的青年男修士狼狽地坐在地上,看鬼一般看著面前一步步逼近的紅衣女子。
“先是聯(lián)合魔門害死本尊的父母。”
“然后又雇魔修想要來抓本尊……”
女子容貌妖艷,笑容像是浸了毒藥的嬌花,一縷黑紫色的妖力從她指尖流出,纏住紫衣修士的脖頸:“還有什么骯臟的事,是他這個正道之首做不出來的?”
阿藤笑著,手指輕輕一勾,妖力便卷著紫衣修士的脖子將他吊了起來,任他如何掙扎也毫無意義。
“回去告訴你們太上長老,本尊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自己不要?!?p> “那么從現(xiàn)在起,就讓他好好看著他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逍遙劍宗,如何被本尊打回原形……”
“本尊是殺不了他?!?p> “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嫵媚之聲如同魔語一字一句地印入紫衣修士的腦海之中,因承受不住這強烈的神魂壓力直接暈了過去,阿藤見狀將妖力收回,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便縱身離開了城主府。
淺金色的陽光直射進(jìn)院子里,微風(fēng)拂過,翠綠色的樹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等待的時間,恒檐一個人在院子里忙碌,地面雖已經(jīng)恢復(fù)原樣,但剛才的畫面依舊充斥在腦海之中。
等到桌子上全都擺滿了食物,阿藤才從外面回來,眉眼間一抹涼意還未化開,淡淡的看了眼恒檐,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一疊一疊做好的紅燒肉上。
誰會跟吃的過不去呢?
至少阿藤不會。
她坐在桌子旁,悲憤化為食欲,不到片刻整整一桌子紅燒肉都下了肚,恒檐見狀將已經(jīng)做好,但桌子上擺不下的紅燒肉一起擺了上去,接著又繼續(xù)在灶臺間忙碌。
可以說恒檐做多少阿藤就能吃多少,甚至完全跟不上她吃東西的速度,等到一整只云甲彘做完,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的恒檐:“……”
好在阿藤還有點良心,給他留了一盤子紅燒肉和他買回來但沒被動一口的青菜,然后就撐著腦袋坐在旁邊看他吃,大大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吃著吃著,阿藤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成年女子變回了原形,此時臉上的郁氣一掃而光,仿佛早上那個一眼就能凍死人的大魔頭跟她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但被這樣看著……實在吃不下啊……
恒檐索性放下筷子,垂著眸小心翼翼地問:“師尊這樣盯著弟子作甚,可是弟子的吃相不好?”
“本座在想若是讓你入了別的宗門,是不是就不算逍遙劍宗的人了?”阿藤眼睛眨了眨,淡淡的笑容顯得極為可愛,只是恒檐低著頭,看不到一幕。
恒檐頓了頓,如實說道:“弟子連逍遙劍宗的身份銘牌都沒有,從來就不是逍遙劍宗的人,最多算是親屬罷了,如今被送了出來,自然也與之?dāng)嗔藗€干凈?!?p> “既然這樣……”阿藤歪著頭,笑容更甚,“不如小檐兒隨本座一起,去找個宗門玩玩如何?”
院子里并未點燈,但修士的眼睛即便在夜晚也能夠視物,柔和的月光鋪灑而下,照印在女孩的額頭和鼻梁上,同時也留下淡淡的陰影。
恒檐靜靜地看著她,并不覺得這話是在跟自己商量。
懶懶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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