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落座后不久,他們觥籌交錯開始吃喝了起來。
這一桌的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喝著酒,看他們表露出的神情,似乎聊得很歡快,喝得也很盡興。
桌上擺放的是玻璃的高腳杯,一杯一杯的,不知道是葡萄酒,還是調(diào)制的雞尾酒。
視頻中的畫面在以每秒十六楨的速度播放著,略帶跳動的畫面,讓人看著不是很舒服。但是蔡亞曼始終聚精會神地盯著視頻中的“自己”,認(rèn)真地看著。
看著“自己”被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敬著酒,身邊的背頭男也時不時的湊過身體,來敬上自己一杯。
酒過三巡,大家的節(jié)奏明顯慢了下來,看來大家都已經(jīng)是酒意朦朧,有幾個男女已經(jīng)開始抽起了大煙,包間里頓時烏煙瘴氣。
背頭男帶著一絲的醉意,手腳已是不干凈地在“自己”的手臂,大腿上摸來摸去。
畫面中的“自己”似乎想躲避背頭男神來的咸豬手,她試著想站起來,很快就被另一個男子按下去,嘴巴里嘰里咕嚕說著什么,又被敬了一杯酒。
大概十分鐘過后,視頻中的“自己”已經(jīng)軟綿綿地癱臥在又大又舒服的靠背椅上,雙手低垂,只有頭頸時不時地用力抬起,而后又無力地靠下。
這時,只見背頭男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其他的人,開始識趣地各自攙扶著自己的女伴離開了座位,邁著迷醉的步伐,東倒西歪地走出了包間。
最后一個人走出包間時,反手將包間門緊緊地合上了。
視頻中的背頭男,笑瞇瞇地叼著一根大煙,用力抽了幾口,隨后將油頭粉面靠近了“自己”,并將一團(tuán)煙霧吹到了“自己”的臉上,表情極其猥瑣和下流。
酒后的背頭男跟喝酒前斯文的他判若兩人。
“自己”只能是費(fèi)力地輕搖了搖頭,除此之外就再做不出其他的反抗動作。
背頭男帶著一臉的壞笑,掐滅了手中的大煙,將“自己”扶到了邊上的一個大洋沙發(fā)上。
蔡亞曼緊盯著中控屏幕,看出“自己”真的是喝醉了,而且醉得很厲害,醉得眼睛都迷茫無神,醉到了任人擺布的地步。
背頭男繼續(xù)笑著,他摘下了金邊眼鏡,俯下身子,靠近了視頻中的“自己”……
蔡亞曼地下了頭,她不想看,也不敢看,她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情,她不想看到視頻中的“自己”被傷害的場景。
她希望視頻中演示出來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導(dǎo)演和編劇們編出來的劇情,是不存在的。
這輛僵尸車為什么會突然演示出這么一段畫面?這是為什么?
蔡亞曼低頭思索了很久,她找不出答案。接著她不經(jīng)意抬頭又望向了中控屏幕。
視頻中的“自己”,正展露出痛苦的表情。
雖然這是無聲的視頻,但是通過視頻中展示出的“自己”的面部特寫,那張大到了不能再大的嘴,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喉嚨深處聲帶的劇烈顫動。
緊接著,中控屏幕突然一黑,瞬間,時間像是被凝固,就像是整個人和身邊的一切都陷入到了無底的深淵,又或者是被拋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太空……
蔡亞曼猛的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努力地睜開眼睛……
眼前黑黑的一片,借著外面透進(jìn)來的微弱月光,蔡亞曼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坐在車內(nèi),是坐在床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蔡亞曼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輕輕拍著自己前胸,讓砰砰砰激烈跳動的心臟緩慢下來。
蔡亞曼用手一摸,床單已經(jīng)被自己的汗水濕透,看來自己剛才是做了個噩夢。
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jī),按亮了屏幕,才三點(diǎn)。
她雙手用力地搓著臉,努力地回憶,想回憶起自己是怎么從櫻花園回到居住的隔間。
但是她怎么努力都無法想起,這段過程在腦海里是一片空白。
端坐了一會,砰砰跳的心終于緩和了下來。
這時,蔡亞曼有了一絲尿急的感覺,她摸到墻上的開關(guān),打開了燈,準(zhǔn)備上一趟廁所。
她先是捂了會眼睛,讓眼睛適應(yīng)了下燈光,而后將腿伸到床下,準(zhǔn)備穿鞋子。
她的眼光落在了床邊那雙剛買的不算太貴的品牌新鞋上,一只鞋上清晰地殘留著沒有擦干凈的泥水。
原本已經(jīng)平緩的心臟又猛地砰砰跳動了起來。
蔡亞曼快速拿起床邊的鞋子,湊近到了自己眼前,仔細(xì)看著。
沒有看錯,鞋面上還有餐巾紙擦拭的痕跡,鞋邊上還有殘留的泥土。
蔡亞曼心中咯噔一下,慌忙將鞋子丟到了地上,雙腿趕緊縮回到了床上,并迅速地將大半個人卷縮到了被子里,只留下脖子以上的部位在被子外面。
她用力拽緊了被子的邊弦,驚恐地環(huán)視著屋內(nèi)。
世界上沒有鬼,不用害怕,沒有鬼……
但鞋子上的泥土清晰地反映出,晚上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這不是做夢,蔡亞曼絞盡腦汁地想,可怎么也想不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害怕極了,害怕得不敢下床,也不敢去上廁所了,她憋著尿,猛地掀起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到了被子中。
她不敢關(guān)燈,她卷縮在被子里,努力想著昨晚從公司下班后回家的每一個過程,每一個細(xì)節(jié)。
但是細(xì)思極恐,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覺得恐怖。
卷縮在被子里的蔡亞曼開始覺得有了一絲涼意,這股涼意從后背一直透到了自己的內(nèi)心,而后整個身體都開始發(fā)涼,這股涼意讓她的雙手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
被子和床單已被自己的汗水浸濕,現(xiàn)在覺得被子里也是冰冷冰冷的,毫無暖意。
一冷一涼疊合在一起,蔡亞曼想要控制自己顫抖的手,已是非常困難……
突然,一陣優(yōu)美的鈴聲響起,蔡亞曼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到響著鈴聲的手機(jī),而后按掉了手機(jī)的鬧鈴。
時間停頓了一秒鐘,蔡亞曼猛地坐了起來,用力晃了晃頭,自己居然又睡著了。
從三點(diǎn)鐘憋尿到現(xiàn)在,她感覺膀胱都要炸開了,趕緊下床穿上鞋,上了一趟衛(wèi)生間。
從衛(wèi)生間出來,走回小隔間,她猛地想到了什么,又驚恐了起來。
燈……!
凌晨三點(diǎn),明明是開著的燈,現(xiàn)在熄滅了。
這一連串的詭異事件讓蔡亞曼越想越害怕,她慌忙換好衣服,洗漱了一下,而后猛地將那雙沾有泥土的,剛買的不算太貴的品牌新鞋踢到了床底下。
慌忙套了一雙別的鞋,而后奪門而出。
剛準(zhǔn)備出房屋大門,隔壁的隔間門打開了,隔壁住著一對蘇北小夫妻。
男的打了個哈欠走出來,對蔡亞曼說道:“美女,昨晚你睡覺沒關(guān)燈,我看你房門沒鎖,就幫你關(guān)了,這電費(fèi)可是大家共同分擔(dān)的?!?p> 蔡亞曼聽完,胸中涌起了一陣怒火,她咬牙切齒,心中暗想:這么一盞燈才費(fèi)多少電,你擅自進(jìn)入我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去關(guān)燈,你是要嚇?biāo)牢已剑?p> 這對蘇北小夫妻的工作可能掙得不多,但是有點(diǎn)經(jīng)濟(jì)頭腦,也能吃苦。
他們先是租下了這套毛坯房,而后夫妻二人自己動手,簡單隔了下,二房隔成了四房,然后將多出的三間轉(zhuǎn)租給了蔡亞曼和另外兩個人,估計靠轉(zhuǎn)租的收入,已經(jīng)抹平了他租房的支出,可能還有盈余。
蔡亞曼奪門而出并狠狠地關(guān)上了房屋大門。
恨歸恨,但是心里的一個疑團(tuán)卻是打開了,心里頓時舒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