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人家里的千兩黃金,也是他買通韓府的管家送過去的!”贏玉補充了一句。
“真是好手段!”朱由檢不由冷笑了一下。
韓爌雖然是被冤枉的,但是這小老兒碌碌無為,罷免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眼下缺銀子,必須把銀子搞到手,然后該干嘛干嘛去!
按照闖賊入京敲出來的七千萬兩銀子數(shù)量來衡量,如今不過是區(qū)區(qū)五十萬兩,差的海了去了。
即便扣除剩余十來年的敲骨吸髓的時間,五千萬兩,該是有的。
“從即刻起,你負責在各個大臣家里安插人監(jiān)視他們的動向,人手不夠,朕從錦衣衛(wèi)給你調!”
朱由檢這些日子忙于抗韃子,沒有對朝臣動心思。
可彈藥庫被炸、鉤鐮韃子的事情出了之后,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這幫人,看起來一個個忠厚老實,實則奸詐無比。
若是真放權讓他們去做事,那后山的歪脖子樹就是給他準備的。
監(jiān)視大臣的事兒,整個大明朝,估計也只有洪武朝發(fā)生過。
據傳,在洪武年間,負責監(jiān)察大臣的錦衣衛(wèi),相當于特務。
連大學士宋濂在家宴客的菜肴名單、國子監(jiān)祭酒在家生氣、甚至就連大臣在家和小妾玩鬧、入夜何時就寢,和哪位妻妾同床、某位大臣和誰會面談的什么事情,談了多長時間都清清楚楚。
更甚至,還被畫了像,惟妙惟肖。
這些朱元璋都一清二楚。
以至于當時鬧的這幫大臣都不敢說話,不敢吃東西了……
每天上朝前,都偷偷給妻子交代好家事,以免被朱元璋翻出什么舊賬回不來……
他要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
“另,火速去查探科爾沁部的防務,朕要知道他們軟肋在哪里,一擊得手?!?p> 朱由檢這兩天心心念念的就想出征,打一仗長一長大明的威風。
要讓蒙古韃子知道,大明,這頭沉睡的雄獅醒了。
“還有,讓人追上韃子,潛伏其中,監(jiān)視韃子在遼東的一舉一動!”
韃子雖然被扒光衣服,打著赤腳,灰溜溜的滾回去了,但這不代表他們回到遼東就自生自滅。
就皇太極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剛打發(fā)了贏玉,王晨嗯匆匆來了,“皇上,內閣大臣已經將此次撫兵方略承上來了,請皇上御覽!”
朱由檢拿過來一看,頓時就怒了,當即道,“一幫王八蛋,召他們到東暖閣!”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到東暖閣不多時,周延儒為首都的新內閣班子到了。
“都起來吧,朕召你們前來,是想聽聽你們對已抵達京師腳下的十萬勤王兵,怎么安撫?”
“你們內閣一共籌措了多少銀兩?”
朱由檢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問道。
眾人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然。
剛才不是已經把撫兵方略呈上去了嗎?
難道皇上沒看?
“回皇上的話,臣等一共籌的一萬四千兩銀子!”皇上沒有點名,只能是內閣首輔周延儒站出來作答了。
“勤王兵馬十萬多人,你只有一萬四千兩銀子?”周延儒這話剛一出口,朱由檢頓然大怒。
“朕的大明將士,從各地連日奔波趕來,人均就一錢四分銀子?”
“你告訴朕,你是怎么打算的?”
“這都誰拿的主意?”
“噗通!”
幾名內閣大臣看皇上龍顏大怒,全都跪下了,一個個臉色煞白。
這次給這些入京的勤王兵馬發(fā)兵餉,人均一錢多在他們看來,已經是不錯了。
畢竟很多人至少半年都沒見過銀子長什么樣子了。
而且,這一萬四千兩銀子也不是他們出的。
而是這幫人以內閣都身份壓下去,讓在京二品以下的官員捐獻出來的。
當然,捐出來的數(shù)字,不止一萬四千兩,而是五萬四千兩。
這幫人生生的從中拿掉了四萬兩。
其中大頭還是被周延儒和溫體仁拿走了。
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已經給皇上分擔過一次了。
這也是他們多年來為官的習慣。
無論是從下面上來的,還是從上面下去的銀子,他們都要扒拉一下。
不然,一個個也不會有萬貫家財。
“回……皇上的話,這是臣等共同商議的,而非一個人拿的主意!”
周延儒都快哭了。
皇上可真是越來越不好伺候了!
“你們在家,一個人吃一頓早餐多少錢?”朱由檢喝問。
“一……一兩銀子差不多!”
沒有人作答,只好是內閣首輔周延儒回答。
這當首輔,也是夠倒霉的。
“一兩,僅僅夠你的早餐錢,一錢多銀子,你讓一個壯漢來回奔波半個月,夠吃嗎?”
“難道他們不是人?”
朱由檢這次可是真的怒了。
他剛才看那撫兵方略的時候,殺人的心都有。
“溫體仁,你說!”
“雖然只有一萬四千兩銀子,但是能拿到手的人,最起碼也有三錢!”
溫體仁相對周延儒,似乎要鎮(zhèn)定多了。
“拿的到手?那你的意思,還有拿不到手的?”撫兵方略上寫的很清楚。
不過,這時的朱由檢,怒火中燒!
任何一個收拾這幫人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按照兵餉制度,必須駐扎一天后,第二天才能有餉銀?!?p> “如果連天調動,不讓他們同一個地方扎營,他們就不能領取餉銀?!?p> 明朝的制度里面,的確有這一項。
“依你之見,那些兵馬不足以發(fā)餉?”朱由檢問道。
“臣以為,從陜、甘來的人馬,就不足以發(fā)餉,他們本就是疲兵,京師,純粹就是為了混銀子?”
溫體仁看皇上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下,還以為是他打動皇上了。
“可發(fā)餉的,只有關寧鐵騎的主力和今天抵京的兩萬步兵!”
“以及昨日城下血戰(zhàn)殘余的大同、保定、宣府、昌平四鎮(zhèn)所剩的兵馬!”
溫體仁這話說的,其他人頻頻點頭。
朱由檢聽的是嘿嘿冷笑啊。
明末農民起義的禍根,除了天災之外。
其實就是這次遠道而來的陜甘勤王兵馬沒拿到餉銀,活不下去。
這才在回去的路上,結伴私逃,后來拉攏了一些流離失所的農民揭竿而起。
心里已經拿定收拾這幫王八蛋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