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斌锨迕黠@受了重傷,鮮血不要錢似的從頭上滾落下來,發(fā)絲凝固形成血塊,笙清發(fā)絲散落一副癲狂雙眼猩紅這是強行妖變了,不過還是被郅烏衣一招制服。
郅烏衣沒有一絲如愿以償?shù)拈_心反而是皺起眉頭,居高臨下不怒自威言道:“你以為你是來救她的?自己幾斤幾兩可有掂量?”
笙清近乎妖異發(fā)絲漸漸成了銀發(fā),語氣里的不羈毫無保留像是破罐子破摔:“這不是知道她不愿意,來接她回去嗎?你也不必當我是眼中釘,您何其高貴?”笙清生生受著那股熱度在心里燃燒了起來,汗珠順著額頭流進眼睛有點酸痛睜不開眼了,早知道有這么一天就……不趕她走了,現(xiàn)在她是多想看她一眼,明明上天給了他重來的機會,即使是妹妹也是好的。
“二公子讓在下殺了他,留著終究是禍害。”伏脩急著回去利用晏安完成大業(yè),可他不知他的大業(yè)在郅烏衣面前簡直連屁都不算。
郅烏衣直接略過他撩起笙清的下巴,帶著窺探地看了個遍聲音小的只有笙清聽見了:“原來她喜歡這樣的?!币浑p手撫到笙清的面部輪廓,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猛的收縮力度大到可以輕易把那張臉一整塊撕下來。
“不及本殿一星半點?!臂跻掳咽掷锏哪樒にぴ谝唤?,突然頷首冷笑。
笙清感受到了劇烈疼痛手腳不自主的微微顫抖,牙關緊閉大有要咬碎的趨勢,但他不能讓他得逞即使只是在精神層面,筋肉分離的痛是如此漫長,難得呼出一口長氣:“你以為她愛的是這張臉嗎……如果是的話,那你果然更占優(yōu)勢?”
郅烏衣氣到了極點,笑起來的樣子和他平時清冷的樣子一點不沾邊,瘋狂地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
聲音也不由得放大了些,也不知這對峙的兩位到底是誰瘋了:“無故讓本殿生厭罷了,你以為你是什么鳥可以在本殿面前叫囂?她向來喜歡俊秀姣好的,本殿只是輸在了種族?!苯锹涞钠o故起火成了灰燼。
沒了臉皮的笙清眼珠看著似有些突出駭人,血快速流濺了一地。提溜著他的人也瘋狂地壓制情緒打著顫——誰都沒想到,這樣一個不食人間煙火不喜歡看地牢酷刑的神,動起手來一點也不含糊。笙清暈了過去,這樣至少好受一點。親眼見過他普度眾生的師姐再看到他妖化時的戒備,見過上一世看過他為了修行毀了皮囊從南宮翎手下救下了師姐等人后,那些天天傾訴衷腸愛慕著他的人都對他避之不及,還是怕的——哪有什么靈魂之交?
鹽水里摻雜著辣椒潑在沒了皮膚的臉上,那感覺怕是只有體會過的才知道。笙清十指僵住被活活綁住像任人宰割的魚肉,視線模糊間他看到一個身影——虛晃了一下,那身影剛要過來卻被攔住了——
“安安,你還……認識嗎?”這聲音是郅烏衣的。
可這都沒有波動到笙清的心弦,直到晏安不受控制地咬掉擋住她的那雙手帶著哭腔:“我要殺了——你們?!鳖D時煞氣如潮涌四散開來。獨獨笙清被溫暖圍繞,沁人心脾的香氣安人心神,他以前一直保護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現(xiàn)在他沒有抵觸那并非那人的溫暖。
晏安抱著他像個淚人,笙清何曾見過她哭,心里不由得一顫——他心疼了,理應他來護著她的。笙清擦拭她的淚珠,溫聲道:“沒事就好。”
郅烏衣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但眼前的一幕著實刺痛了他的心,人與天斗嗎?癡心妄想。
晏安的哭聲震耳,周圍的人像是受了觸動般也哭了起來像是有某種無形的線牽引脆弱的情緒,更甚者竟然直直照著一面墻就撞了上去直至頭破血流倒地不起,伏脩在一旁也沒能幸免內(nèi)力明顯受到波動,一口鮮血濺灑當場也是倒地不起。郅烏衣捂著嘴血順著手滴落下來——在還沒落地時就揮發(fā)地無隱無蹤。郅烏衣滿臉的詫異——晏安除了那次就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手了。
笙清怕她造下殺孽,他可以不在乎但晏安不行:“離開這是非之地?”
晏安下一句話冷不定地讓在場人除了絕望再也想不起其他詞語來形容了,冰冷地凝結了兩道淚痕:“本君記起來了,你們手上人命不少,死了也不足惜??纯催@是——誰???郅烏衣?這不二公子不是?這本君欠你的,不過本君也說過讓你改改這個毛病,下次我和你就涇渭分明,神魔兩族不成文的規(guī)定也是時候有它的效應了?!?p> “安安……”郅烏衣心存一絲希望。
晏安扶起笙清,凄神寒骨的眼神里視其為無物,本來絕情才是她的本相:“我家月月說的沒錯,你叫本君的名字確實不太中聽。”
一路上,笙清都覺得不對——晏安沒失憶時的性格也不是如此,怎的這恢復記憶了人卻變了?
塔月影看到了已經(jīng)換上一身黑金袍滿是帝王之氣的晏安,恭敬下腰行禮:“君主回歸,萬福金安?!?p> 晏安擺手:“別消遣本君。先看看這人的傷?!?p> 笙清再次醒來是在床上,臉上纏著繃帶但沒有痛感了,想起之前的晏安他還是不禁匪夷——難道她以前就失了憶?現(xiàn)在只是借他人之手徹底想起?
塔月影是想幫助恢復笙清的皮相的,被晏安掛著某種不明抵觸的情緒而回絕了。以至于她心里腹誹了好久——難道只是笙清一廂情愿?那還確實挺可憐的,畢竟平常不管誰救了晏安,安安都會報答的。難不成安安想利用人心來徹底控制他?這就有點變態(tài)了,安安應該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