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塔月影也沒想到魔君搶在她前面給她傳視,但一看到晏安背后的背景,眼一抽嘴一扯——這是個鐵匠鋪?
晏安回頭只看了一眼干咳一聲:“正如你所見,本君剛剛找到的新生活?!?p> 塔月影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老留下來就是為了體驗生活?”最后兩個字都變得難以啟齒起來。
誰知晏安絲毫不躲避一臉本應如此看著她:“說正經的了,以后本……我可能回不去了,魔界交給你我也放心。魔界發(fā)生了些事,不過是他們沒有看到我家月影的能力。不是常說沒有什么永遠嗎?我也是活到頭了?!?p> “什么呀?”塔月影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但還是忍住沒有去想扯開一個笑臉略帶開玩笑的語氣,“安安,你這是放棄你的400多號的男子天團了?想在這里打鐵賺錢起家包養(yǎng)那個小白臉吧!”
晏安沒有露出一點笑意:“月影,你知道本君說的是什么。魔界還有事等著你,如果不想那個位置讓個那幾個也行。郅烏衣應該是被威脅了,你注意點那個大公子,現(xiàn)在想息事寧人的那位也是到了讓位的時候了,以后不會給那些神養(yǎng)兒子了?!标贪彩种敢磺?,畫面被瞬時結束。
另一頭的塔月影微張開嘴,后有收好,少了平時的笑臉此時她和平時的晏安倒是有了幾分相似,朝外招了招手,一個黑影不帶一點慌亂地進來——正是和她吟詩作對那位。
“聽到了?說起來這魔界與老子也沒什么關系!”塔月影把桌案上的茶盞推到碎了一地,冷笑一聲,“她……不要老子了!如你所說,滿意不?”
大統(tǒng)領,現(xiàn)在前任魔君的第一侍衛(wèi)禰豐,他向來遵守一切魔君的命令?,F(xiàn)在魔君換位他也會遵守之前的命令侍奉新主:“新主萬福?!?p> “你——”塔月影抽出墻上的長劍直直地劈了過去見禰豐沒有動,更是生氣又不知道如何去發(fā)泄,“本尊答應了嗎?她那是獨裁專政,也就你們這種不知變通的才聽她的話?!?p> “君上?!倍[豐緩緩跪在地上,塔月影怕誤傷了他把劍往一旁送了送,“您也怕臟了這把劍。這是先陛下最喜歡的,也是您親自打造的?!?p> 塔月影當然記得,斂下神色收起劍揉了揉眉心,看著還乖乖跪在地上的禰豐咬了咬牙:“你也是記得的。算了,起來吧。那個也不是嫌你什么,本就與你無關,本尊只是不喜誤傷?!?p> 塔月影別別扭扭的把話說完,黑影籠罩了部分應該打在她身上的燈光,抬頭就看見那個二愣子站在面前眼里看不出情緒地看得她發(fā)毛,塔月影不著痕跡退了一步眼睛忽閃:“干嘛?你主人不在了,就找本尊尋求安慰?”
禰豐搖了搖頭還是看著她不放:“您就是屬下的主人,直到您不再需要屬下。”
塔月影總覺得他挺可憐的,嘆了口氣才道:“別亂想……她不是不要你,她這次是真的出了事。以后就不說了,你出去吧。哦,那個安安不是說讓你說話帶點情感學會變通嗎?別忘了?!?p> 禰豐面上如常但還是低頭:“屬下——遵命!”塔月影差點被他的聲音振聾,擺擺手才把這尊大佛請走。
塔月影眼里也失了光,無神望著遠處高高在上的魔塔:“走就走了……你倒是輕松?!?p> 鐵匠鋪,“師父,這腌菜配窩窩頭真是絕了?!标贪膊荒茏屓丝闯霎惗?,所以不用吃東西充饑的她還是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劉明笑得一臉滿足自豪:“這腌菜是你師娘親自弄的,那可能不好嘞?”
晏安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擦了擦嘴一抬頭奇怪地看了幾眼自家?guī)煾傅暮谘廴?“師父……這是沒睡好?”
“誒,你師娘這不是疼男人嗎?掛點彩好啊!掛彩就是掛財嘛?!眲⒚餮劾锏亩汩W和害怕就知道他在說謊。
晏安咬著臉頰的里肉憋著笑,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對!師父所言極是。好想看看師娘的尊榮?!?p> 劉明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煞有其事說道:“你師娘是你想見就能見得到的?快點吃完干活?!?p> 晏安假意悻悻道:“哦——”劉明彈了彈她的后腦勺——晏安就想說,就是個男的也被彈傻了,自家?guī)煾腹植坏檬詹坏酵降堋@簡直是個有去無回的活兒。晏安倒是不至于受傷,拂了一下頭裝作很疼的樣子,“師父,您下次高抬貴手時能不能提前告知?這樣你的徒弟會傻的?!?p> 劉明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忘了收力,立馬慌亂的看了看晏安的頭,然后驚奇發(fā)現(xiàn)連個紅印都沒有:“徒兒,你這頭可不一般誒。屁事沒有?!?p> 晏安跳了跳眼皮,煞有其事地捂著頭,難受兩分生生被演出了十二分:“師父,你這是隔山打牛也說不定。看來今天我不得不休息了?!币妱⒚鞔_實被嚇到了,晏安這才豪邁地笑出聲來。
“怎的啦!”劉明還以為她真的出什么事了。
晏安眼淚都笑出來了:“您真是啥都信,連徒兒的鬼話都信。放心,您徒兒啥不行就這腦袋呀——就比您那鐵都硬?!?p> 然后晏安終于被她唯一的師父當男孩子對待了。
——說實話,這不是個前任魔君該過的日子。
蒼岐山玄真宗,笙清和連思依等人碰了頭,“阿清?你怎么在這里?!边B思依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緊,“沒對你做什么?”
“托師姐的福。沒事?!斌锨逄裘伎吹搅诉B思依身后的衛(wèi)珣諳,“看來那具尸體真的有用,師弟多慮了。忘了說了,那墮神是您口口聲聲說的那個妖獸的相識,還真是巧了對吧?”
連思依沒有說什么,眼眸卻深了下去:“沒事就好,別說她了。她有心就行?!?p> “師姐說的有理?!斌锨逡矝]再執(zhí)著。
本以為笙清會對他有所敵意,衛(wèi)珣諳發(fā)現(xiàn)笙清只是剛剛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沒有任何動靜了。連繆這次沒有來,說是要把重任開始交付給連思依了。
待所有人都入座,作為東道主的玄真宗宗主這才起身看著座下的諸位:“今年百師會如期舉行,前段日子妖獸作亂也是諸位互幫互助,才減少了沒必要的傷亡?!?p> 這次座下不少人面上開始有點掛不住了,自家宗門自是沒出什么事。晏安是看過那些慘面的——易子而食,曝尸荒野,食尸充饑……就連孩子也舉起了屠刀,人命如草芥果不其然。當時這些仙師避如洪水猛獸,都還來不及看到如此“盛景”,只是后來“好心好意”地收了個尸超了個度。玄真宗不一樣,他們迫不得已被卷入了這人間地獄,單單幾個月這毒像疫病般傳播越來越快。如果常去茶館聽故事就知道,這事以后——玄真宗死了不少人,尤其是玄真宗宗主的大兒子和他的結發(fā)妻,也他唯一的妻子。
“今日能夠相聚何嘗不是緣分?!毙孀谧谥靼l(fā)絲飛雪面容卻像少年,溫和氣質像神一般的存在,眼波流轉間是柔情但他的威嚴正是因為他的處變不驚泰山崩于前的淡漠,“各宗各派精英無數(shù),今日不知會有什么驚喜。待會兒結界一開,各位宗主就拭目以待。諸位弟子大可盡情施展拳腳?!睖睾偷恼Z音卻異常的振奮人心。
笙清沒有關心那些,淡聲對一旁的師姐說道:“師姐,這次恐怕會很有意思,阿清也想試一試呢。”
“阿清!別胡鬧?!边B思依顯然不會讓他去的,“之前百師會是死過人的,你沒去過自是不知。一進就如同簽了生死契。”
笙清笑得痞里痞氣真是像極了初出茅廬的血氣方剛的少年:“師姐,去過的吧?沒想到師姐還是在乎我的?!?p> 連思依臉色更沉了幾分,她實在是不想和他說半個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晏安給他說了什么或者下了迷藥才如此瘋言瘋語:“說什么呢!算了你要去也行,珣諳你在這里看著,我和他一起去?!?p> 衛(wèi)珣諳在一旁聽了一耳朵也是懂了不少其中蘊意:“別大動肝火,我去吧。我也是個閑人可以置身事外,你去還不如我去?!?p> 連思依知道他的實力,他身上的體毒也不礙事了……想了一會兒她才拿定主意:“有事我就去撈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