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生如此,何苦哀愁
致命的欲望淹沒了假正經(jīng)的帝王,他們在溫柔繾綣的彼此中對視,一瞬間時光流轉(zhuǎn),往昔的濃情蜜意浮現(xiàn)。
四下里,孤站著的姜彬玉倒顯得多余了。
于是,她悄悄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出了門,成全了這對久違不見的情侶。
他和她對視,仿佛在時光河流里,再次一見鐘情。
卻忘了,早有人悄然離去。
姜彬玉剛踏出仙居閣,外邊侯著已久的杏兒悄悄湊近身旁,小聲提醒,“主子,方才有人鬼鬼祟祟在這附近徘徊著?!?p> “可有看清楚來人是誰?”
杏兒蹙著眉,略微思考才謹(jǐn)慎地說:“月色烏蒙蒙的,奴婢看不大清楚,不過看那婢女的身形和動作,好像是淑妃娘娘身邊的知萩姑姑?!?p> “呵,她興趣盎然嘛,竟然派身邊的大宮女出馬?!?p> “主子,那我們該怎么辦?”
姜彬玉邊走邊笑著,“靜觀其變。”
淑妃想來攀墻窺探別人宮內(nèi)之事,大抵是不甘心帝王對她如此,更何況她被禁足,后宮新人一茬接一茬,哪能不擔(dān)心。
一路回到驚鴻殿,草草泡了泡腳便熄燈就寢。
第二日給皇后請安,看見空了幾個座位,往日熱鬧的內(nèi)堂里沒有了囂張跋扈的淑妃,城府頗深的良嬪和表里不一的姜若語,顯得格外的冷清。
皇后仿佛不關(guān)心她們,只是隨口說了幾句話,又打發(fā)了大家。
值得表揚(yáng)的是,因?yàn)榍衲镒邮录窟B的人太多,以前有過點(diǎn)頭之交的嬪妃見到她都選擇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唯恐會惹了她生氣自己遭殃似的。
杏兒老不高興了,嘴巴嘟得可以掛上一只油壺,“那些人忒沒趣了,我們又沒有得罪她們,為什么要做出一副避如蛇蝎的樣子嘛!”
姜彬玉笑道:“我們是沒有得罪她們,可她們是怕得罪我們啊?!?p> 杏兒忒不高興,姜彬玉卻無所謂,別人不理會她,她倒樂得清閑自在。
在這樣寂靜的環(huán)境中,她不斷自我催眠著,融不進(jìn)的群體不必勉強(qiáng)自己,做個獨(dú)一無二的毒心寵妃,興許也不錯。
這幾日少了那幾個人,姜彬玉覺得世界都無聊透頂了。
還有五天就是帝王生辰,除了準(zhǔn)備著禮物,大部分時間就是和柔妃在下棋。
然而,讓人意料不到的事情悄悄在發(fā)生了。
帝王多日不曾去朝陽宮,許是公務(wù)繁忙,又許是在別的姐妹宮中留宿,昔日恩寵逐減,淑妃開始坐立不安。
柔妃一步棋走來,吃了她的子,淡定地說:“你以為她會定定坐在朝陽宮里吃香喝辣?也太小看了她。”
“娘娘說的哪里話,像她那樣的人要是能定定聽話,那才讓人不省心。依嬪妾看啊,她老早就命人去請?zhí)笞鲋髁耍蝗沼謺孬@自由,我們努力的結(jié)果,大部分都要白費(fèi)了?!?p> 柔妃輕輕蹙了蹙眉,“說起這事我就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抓了她的把柄,卻又因?yàn)楹蠖芴珡?qiáng)不能傷她分毫,老氣人了?!?p> 姜彬玉安慰道:“這事急不來,凌大將軍年事已高,加上功高震主又被皇上起了疑心,過不了多久,凌家會倒臺的?!?p> “但愿如你所說?!甭淦鍩o悔,這局是姜彬玉贏了。柔妃心情不大好,做什么事都怏怏的提不起興趣。
姜彬玉見狀,干脆邀請她一起進(jìn)入小廚房看看她給帝王準(zhǔn)備的禮物,不過還是個素材而已,真正要做的時候,造型肯定要?dú)馀梢恍?p> 柔妃進(jìn)到小廚房,看到桌上擺著造型古怪的東西,略顯驚訝,“這是何物?”
姜彬玉見她終于來了興趣,拿起旁邊的小刀切割了一塊遞給她,“既然有了興趣,那就嘗嘗吧?!?p> 柔妃沒有扭捏,纖纖玉指捏著糕點(diǎn)放入口中,入口清甜,甜而不膩,咽下之時非?;?,完全不卡頸。
吃完一小塊,驚覺不夠,又忍不住用筷子夾起。
姜彬玉笑道:“娘娘,這東西不宜多吃,會使人變胖的?!?p> 柔妃慌也不慌一下,“胖些好,珠圓玉潤,摸起來有肉?!?p> 小孩心性的話語惹來一群人的嗤笑,糕點(diǎn)已經(jīng)被切開,姜彬玉也不藏著掖著了,喚來驚鴻殿所有人,大家一起分享這美味的東西。
這邊的人歡天喜地,另一邊的人,反而愁緒不減。
朝陽宮內(nèi),淑妃在院內(nèi)焦急地踱步,時不時又望向?qū)m門外,只盼著帝王能夠出現(xiàn)在外邊。
婢女知萩從外進(jìn)來,面上愁容不減,見自家主子望眼欲穿,恨不得能夠擁有一身功夫把帝王擼來丟在她身邊。
“娘娘,信件已經(jīng)送到太后手中了?!?p> “那她怎么說?”
知萩忙應(yīng)道:“太后讓您安心待著,她會讓皇上解令?!?p> 聽知萩這樣說,懸著的心稍稍落回了肚子,可是愁容依舊還在臉上,沒有個結(jié)果,總讓人胡思亂想。
知萩安慰道:“娘娘,我們要相信太后娘娘,她一定會讓皇上解令讓您出去的。”
淑妃憂心忡忡,“本宮不是不相信太后娘娘,而是不相信皇上。他這人生性多疑,什么事情一旦有點(diǎn)兒風(fēng)吹草動,他都會查探一番,怕只怕父親要被牽連了?!?p> “娘娘寬心,大將軍戰(zhàn)功赫赫,想必皇上是不會把將軍怎么樣的?!?p> 淑妃似有不信,“伴君如伴虎,皇上的情緒多變,現(xiàn)在又因邱娘子的事遷怒本宮,恐怕將來,他再也不會來朝陽宮了。”
提到這,知萩心有不滿,“如果不是玉修容狡猾脫身,我們今日也不會這么落魄。門庭冷落了,別說客人來訪,就連只花蝴蝶都不愿踏足,想當(dāng)初……我們是何等的風(fēng)光?!?p> 淑妃苦苦一笑,有些疲倦地搭著知萩的手坐在長廊邊,“怪只怪我們太草率,摸不清玉修容的脾性?!?p> “要奴婢說,姜修儀肯定沒有說實(shí)話。不然,怎么沒把玉修容的精明說出來?!?p> “姐妹之間再怎樣,總還有點(diǎn)兒感情牽連,即便玉修容只是姜修儀的堂妹,可也算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家人,她留一手最正常不過了。”
說完,手摻著額頭靠在欄桿,思緒飄遠(yuǎn)。
“那三皇子……”知萩欲言又止。
淑妃自是知道她說的什么,只冷哼著勾起嘴角,“順其自然吧,躲得過是命,躲不過也是命,福薄福厚看誰眷顧他?!?